第620章 暫時的清明
明日之期,就在眼前。
這一天,鳳卿塵與虞歌冰粉兩路,風情車前去亂葬崗之後的山脈,而虞歌,則是帶著小諾給的那些信息去了地牢。
阿離說,讓自己不用管母親的事,他們就是想利用虞淺將她吸引去,如果她在,鳳卿塵還可能無法施展拳腳。
虞歌心想也有道理,也就乖乖的聽了鳳卿塵的話。
因為虞歌在這之前讀取了小諾的神識,知道了天牢的一些基本構造,所以在去天牢的路上,還算是暢通無阻。
那天牢外麵,還是有著重兵把守,幸虧阿離這幾天又研製出了新的覆肌霜,所以此刻,她才可以易容成一個士兵的模樣,順利的與天牢外的士兵換班,然後跟在最後,在拐角的時候,成功的溜進了天牢。
這天牢裏的地形複雜,關押的基本都是官位大,又犯了罪的人。
但是此時,卻是冷清清的,這也與小諾說的對得上,那楚瀟為了不讓人知道那最裏麵的密室裏關著的事大炎的將軍,所以將這天牢都清空了,隻關押了顏胥一人。
虞歌越往裏麵走,便越覺得黑暗。
這仿佛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和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明媚,牢裏腐黴,鮮明諷刺,時已至晚。
其間或有絲絲寒風從牆的縫隙裏吹近來,摩擦出apot嗚嗚apot的慘和聲,吹起落地塵土,飄蕩在半空中,彌漫了整個天牢。
虞歌捂住了鼻子,在這幽靜的走廊裏緩慢的穿行著。
走道裏夾雜著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能滲透進每一個囚犯的心裏,這裏氣氛壓抑,能讓他們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在這寂靜的黑夜裏,在下層的地牢裏,會突然的一陣叮當作響,或某個囚犯的不甘嘶吼,猶如喚醒了沉睡經年冤魂厲鬼,刺痛你的耳膜。
在這天牢你,沒有人把守,沒有人對之用刑,但是這天牢裏的人,需每日聽著那地牢裏的人慘叫與哭吼,這對天牢裏的人來說,那是一種更為害怕的折磨。
或許在這天牢裏,隻有滲進心扉的黑暗是才你永遠的夥伴
若是沒有小諾之前的記憶,那虞歌肯定會在這彎彎曲曲的道路之中迷失,那密室九轉十八彎,常人若是進了地牢,沒有個時辰,根本摸不清道路。
虞歌也是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到了那最裏麵的密室。
按照楚瀟以前的習慣,這密室的機關,必定是設在這密室兩旁的燈座下麵。
果不其然,虞歌輕輕的轉動著那燈座,那密室之門就這樣開了。
映入虞歌眼簾的,是一個被鐵鏈鎖住四肢的男子。
那男子的頭發雜亂,臉上也全是血跡,四肢更是因為鐵鏈的束縛,磨出了深深的血紅印子。
見到有人來,那男子竟然連頭都不抬一下,或者說,那男子已經抬不起頭來了。
盡管這人此刻無比落魄,與當年的顏胥找不到一點相像的地方,虞歌還是能一眼認出來,那就是顏胥。
虞歌走到了他身前的一尺之處,想伸手摸一下顏胥的頭。
沒有想到,那被關押著的男子就像是發了瘋一般,頭猛然的向上傾,差點一口咬向虞歌的手。
幸好虞歌反應快,在那男子的口即將要碰到她時,快速的抽離了自己的手。
可是在那男子抬頭的時候,她才發現,男子的眼球已經有些泛白,看來他已經沒有了太多的神誌了。
難怪楚瀟如此放心顏胥被孤身一人鎖在這裏,想必是過了今晚,他又會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人了吧。
此時的顏胥,隻有著一些淺淺的記憶,但是其神誌,已經喪失了大半了。
他的本能告訴他,若是有人靠近他,那人必定是壞人,既然是壞人,他就不能對他客氣。
虞歌剛將手放下得快,身後的劍卻是不小心的碰到了顏胥那受傷的手腕。
頓時,顏胥吸了一口冷氣,往身後挪了挪。
虞歌心疼的看向麵前的這個孩子,曾經,這是個多麽活波的孩子啊,他會甜甜的叫虞姐姐,會乖乖的仰起頭說一切都聽虞姐姐的。
還會在虞歌有危險的時候衝在最前麵,大聲的說著沒有誰可以欺負虞姐姐。
那樣意氣風發的一個少年,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虞歌再一次的走向前,想要摸摸顏胥,那顏胥卻像是受了驚一般,不停的往後麵退著,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害怕任何人的接近。
“不,不要”
男子的聲音帶了絲嘶啞,虞歌那伸出去的手便停住了。
這聲音,不男不女,若是胥兒知道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定是生不如死吧。
虞歌將顏胥的頭緩慢的抬起,卻發現顏胥的脖頸處,那男人所特有的喉結,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不看不要看”
顏胥此刻雖然沒有了太多神誌,可他的身體還是在本能的抗拒著,抗拒著每一個人的主動接觸。
虞歌的眼睛在順著往下,便發現了更多驚人的變化。
楚瀟,你竟然將一個少年變成這個樣子,這樣不人道的手法,你怎麽能做得出來
“不要,不要碰”
男子的眼神充滿著戒備,就像是三歲的兒童一般,手慌亂的擋在自己的身體之前,可是由於四肢都是被鐵鏈拴著,所以他一動,那冰冷的鐵鏈就扯得他手疼。
“胥兒,我是姐姐啊。”
虞歌終是一把抱住了顏胥,顏胥先是劇烈的反抗,隨著虞歌將手慢慢的放到他的頭上撫摸著,他焦躁的情緒得到了緩解,慢慢的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虞歌就這樣抱著他,就像是幾年前,顏胥義無反顧的擋在她身前,說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的時候時的決絕。
“胥兒,乖,我是姐姐”
男子的身體由開始的抽搐緩緩的歸於平靜,最後的他,緩緩的拉著虞歌的衣袖,說了聲:“喜歡。”
虞歌看向自己衣袖之中的那塊布帛,這塊布帛,與多年前,虞歌送給顏胥生辰禮的那抹額十分相像。
顏胥記不住了大多事,卻還是記得,自己是喜歡這東西的,必定是十分珍愛的東西,才會讓他如此惦記。
虞歌將那布帛緩緩拿出,手略微有些顫抖的說道:“我給胥兒帶上,胥兒跟我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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