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謀劃為餌
安書是懷著感激的心情迎娶的阿彩。
那天晚上,一向拘謹的安書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著各種感謝的話。
後來,聽阿彩和別人提起,說那晚安書與她喝了合巹酒之後,哭著抱著她,說了半宿的話。
說著自己是如何的思念阿彩,說著自己這些年每日路過阿彩的院子時總是要踮著腳看上幾次。
他還說,在知道阿彩退了婚之後,他惶惶不可終日。
最後他還說,他遇到了好人,遇到了一個“好妹妹”,好妹妹與他並無血緣關係,卻是給了他這一輩子最想要的安詳生活。
參加完安書的成親禮之後,虞歌拉著鳳湛的手,回首再看了看雲集鎮,毅然決然的走出了鎮子。
“娘親,我們現在去哪”
這夜晚的路黑,鳳湛與虞歌坐在馬車裏,小湛兒可能是有些困了,問完這一句話,就躺在了虞歌懷裏沉睡起來。
虞歌笑了笑,囑咐車夫將速度放慢一點之後,便輕輕的拍著鳳湛的後背。
“小湛兒,這裏不屬於我們。”
雲集鎮的百姓心熱,安書待他們也不錯,可是虞歌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到鳳卿塵的身邊。
她的身體剛好一些,就立馬盤算著將安書的恩情報答完,帶著鳳湛去找阿離。
虞歌沒有了內力,也失去了感應的能力,所以現在,她也暫時沒有辦法聯係到自己的族人。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小湛兒還有一個姐姐,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她可一次都沒有見過那孩子。
那孩子是長得像自己呢,還是長得像阿離呢
她的脾氣是文靜溫柔得如阿離一樣呢還是熱情似火
她會不會怨自己,這麽多年,沒有陪在她身邊
如果自己見到那孩子,她能不能一眼認出自己來
虞歌現在方才知道,作為母親的那種期待,那種忐忑,那種惶恐,是多麽的真實。
閉上眼睛,虞歌的思緒也在慢慢飄遠了,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
而正在此時,那遠在萬裏之外的鳳卿塵,這將近五年的時間來,第一次夢到了虞歌。
那是一處一望無際的草原,虞歌在那青色的湖水旁邊洗著手,鳳卿塵覺得那女子的身影無比的熟悉,所以他慢慢的接近著她。
距離她還剩五步,還剩三步,還剩兩步。
前麵的女子緩緩的回過頭,笑得一臉燦爛。
是她,是鳳卿塵念了無數次的歌兒,他突然就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生怕這又是他產生的幻覺。
女子對著他柔柔的笑著,鳳卿塵的眼裏忽地就起了水霧。
他想伸開手,他也的確伸出了手,他想碰觸著這個讓他想了無數個日夜的女人,可是他又不敢。
他害怕,他一碰,歌兒就會消失了。
鳳卿塵的聲音哽咽,低沉的聲音隱忍著響起:“歌兒,你來了。”
“阿離,你不抱抱我嗎”
女子張開了手,鳳卿塵卻是又往後退了三步。
“你這一次,多陪陪我好不好,我不碰你。”
以往喝醉了酒,鳳卿塵方才能看到虞歌,可是隻要他一伸手去觸碰,那道身影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
那樣的事,不止一次兩次,他怕了,每一次她不見的時候,都在狠狠的淩遲著他的心。
“阿離,我回來了,我陪著你,我不走了,好不好”
鳳卿塵的眼淚終於是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他也想騙自己,想告訴自己,她還活著,她回來了,她會在自己的身邊一直陪著自己。
可是,他自欺欺人的次數太多了,他知道,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美夢再好,終究是要醒的。
看著男子落淚,女子心如刀絞,便要上前為他擦拭眼淚。
男子卻像是受驚的跳往一旁:“歌兒,歌兒,我求求你,你不要碰我。”
“阿離”
“歌兒,我隻要這樣看著你就足夠了,你讓我多看你一會兒,好不好”
男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女子好似愣住了,不再前進,鳳卿塵的悲傷,溢出了眼底,她也覺得心疼萬分。
兩人相對著,在清湖旁邊緩緩坐下。
鳳卿塵將手中的鳳釵放在了地上,眼角的淚水都還未幹,他便一如既往的溫柔的笑著說道:“歌兒你看,給你的簪子,還在我這裏。我有些私心了,這個簪子沒有葬進皇陵。”
再者,又是想起了什麽。鳳卿塵將懷裏的糕點掏了出來:“你看,這是糖人,這都怨我,我也是後來聽溫曦說,我才知道你曾經那樣喜歡吃糖人,所以現在我每次攻打下一座城池,我總是會先到城池裏買上一些糖人。”
女子摸了摸那些糖人,才忽然想起來,這一次醒來之後,她的嗅覺,還有味覺,好像在不知不覺之中恢複了。
“歌兒,等我打下了這些城池,我就回雲朝國,然後帶著你的靈牌,帶你看盡這天下的繁華,可好”
“等我帶你走過了這些路,我就下來陪你,你再等我幾年,可好”
虞歌身體前傾,想要告訴阿離不要做傻事,想要讓他等著自己,自己馬上拉尋他,可是就在這時,她的思緒被猛然的拉了回來。
而鳳卿塵,也是徹底的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馬車外是馬夫的吆喝聲,看來是到了新的地方了,這才天亮沒多久,外麵的人已經熙熙攘攘,開始討論了。
“娘親,你醒了。”
“是呀,娘親醒了”
“娘親,你怎麽了你哭了嗎”
“沒有,隻是做了一個夢罷了。”
原來,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夢,一個有著阿離的夢。
而正在這時,那正在軍中的鳳卿塵也是突然的睜開了眼睛。
第一瞬時,他的眼裏還全是柔情,下一瞬,就隻剩冷漠與陰狠。
“鳳大哥,你醒了。”
“聖主,我們看你好不容易睡一覺,就沒有叫你。”
鳳卿塵示意他們先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裏,還有著淚痕,剛剛那個夢,是他這近五年來最美好的夢了。
可是,它隻是一個夢。
夢境,都是易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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