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攔車喊冤
華苑這邊,因為張嬤嬤的到來,華蘭相較之前,有了一些氣色,果真還是府裏的老人最了解她的生活習慣了。
而靈司耀宿在客棧裏,已經有了十日了,這一日,他按照過場,應該要去大理寺卿那裏坐坐,過問一下前幾日府中發生的案情進展。
坐在馬車上,靈司耀一身華服,頭頂帶著官帽,按理說,這般華貴的馬車,洛陽城的百姓們應該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的去路。
可是這個意外,偏偏就出現了。
馬夫因為有人擋車,且此人又出現得急,隻能急急的刹住了馬兒,而車內的靈司耀,卻因為慣性,狠狠的向前一傾,狠狠的撞在了馬車的木簷上。
捂著有些發紅腫起的大包,靈司耀怒斥一聲:“何人?”
馬夫匆匆答道:“啟稟老爺,是一個落魄的江湖劍客,擋住了去路。”
畢竟是天子腳下,靈司耀也不敢掉以輕心,擅自攔住大官的馬車,要麽是此人平時活得太暢快,此刻想求死了,要麽就是此人有天大的冤屈,需要攔住他的馬車。
而靈司耀在大炎王朝,行的又是清廉之風,所以此刻,他斷然不會因為自己極其生氣就將這攔路的劍客處死,至少,也要找一個委婉點的理由來辦他。
馬車裏的靈司耀心中的盤算已經有了許多,外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悲慟聲,惹得洛陽城的百姓們都往這裏側目。
現在正是一日當中最好的時光,這洛陽城又是大炎王朝的帝都,所以此刻的繁榮現象,可想而知。
也正因為如此,這江湖劍客往馬車前麵一跪,還發出如此大的悲慟聲,立馬就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
因著這麽幾年來大炎的君上是楚瀟,他行事果斷狠決,這洛陽城,已經有許久未出現臣民落難喊冤這種事了。
再者,洛陽城的這一番區域,乃是靈司耀的管轄範圍,這麽多年來相安無事,一直是他最引以為傲的點。
而這江湖劍客,膽敢攔著馬車喊冤,這實在是在打靈司耀的臉。
但是如今圍了這麽多人,他又不好發作,洛陽城都是貴人,他的一個舉動,說不定有上百的人盯著。
靈司耀將轎輦掀開,為顯得平易近人,他還特地下了馬車,走到了這個頭發淩亂,身上衣物也襤褸不堪的男子之前,然後慢慢俯身,扶起了他。
聽到圍觀的人都在讚譽他的行為後,他才慢慢的詢問道:“壯士可是有什麽冤屈?但說無妨,我乃大炎王朝的宰相,定當會為你主持一個公道。”
跪著的狼狽男子頻頻點頭,對靈司耀的攙扶感激涕零。
離這男子這麽近,靈司耀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這男子身上的腐臭味,尤其刺鼻。
說他是劍客,還不如說他是乞丐,可是這男子身後又背著一把劍,又著實不像落魄之人,再看他的衣服,雖然破敗不堪,但是隱隱的還是能看出這衣服應該造價不低,所以麵前這男子,具體身份是什麽,靈司耀還真是不清楚。
“大人,是卑職的錯,卑職今日特來領罪。還請大人饒過卑職一命,那般痛苦,卑職實在受不了了。”
說這話的男子名字兼做黃勝學,這名字,實在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但是他的為人,確實在擔得上齷齪兩字。
“卑職?你在我門下領有職位?本相怎麽從未見過你?”
靈司耀隻是覺得這男子的身形有些熟悉,但是他敢肯定的事,自己肯定從未見過這男子。
“卑職名叫黃勝學,十年前,曾是大人手下的代位首領。”
黃勝學?這名字靈司耀卻沒有多大印象,不過這與他跪在自己馬車前,有何相幹?
看著靈司耀一臉疑惑的樣子,黃勝學卻是一驚,莫非自己是被人誆了,那女子不是說是宰相得知了當年的事,特意派她來拿他的嗎?
可是如今看靈司耀的神情,卻像是從不知情一般?
黃勝學剛想站起來,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卻偶然之間瞥到了圍觀的群眾之間,有一女子,冷麵的看著他,他頓時心寒,趕緊恭敬萬分的又跪了下去。
黃勝學此生隻見過兩個長得極美的女子,但是她們的手段,都讓人心悸,尤其是昨晚的那一位,他寧願死,也不願再落在她手裏。
那女子寒冷的麵容下,口唇卻是微微一動,按照口型,黃勝學知道,那個字是“說”。
黃勝學知道如果說出了當年的事的話,會意味著自己將會發生什麽事,但是如果不說的話,黃勝學瞥了一眼那女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如果不說,那他活著將會比死了還難受。
靈司耀在最近的地方搭了一處公堂,將這男子迎了進去,他行的向來都是這種派風,做小人,裝君子的行徑,他這麽多年來,做得得心應手。
如今這麽多人圍著,靈司耀還想借著今日自己的這般表現,為前幾日自己府中發生的事洗去一點有關自己不好的傳言。
圍觀的百姓們也是愛看熱鬧,一行壯觀的隊伍,便浩浩蕩蕩的跟著宰相的馬車到了公堂處。
他們也想知道,一個宰相府的代位首領,應該不愁吃穿,怎麽會落到這般地步。
而且看他身上的許多劍傷,分明是新添的傷口,如今他這麽大膽的跪在宰相的馬車前,想必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而此時堂上的靈司耀和黃勝學,則是各懷鬼胎。
靈司耀時想借著這件事,讓自己和善的品德傳的更遠,好蓋過前幾日宰相府的那樁醜聞。
而黃勝學,僅僅是因為內心的恐懼。
昨天晚上,那名女子從天而降,長得十分貌美,那個女子,大概是黃勝學活了四十多年來,見過最為好看的女子了。
他那時正想著去青樓找點樂子,沒想到他剛這麽琢磨,老天就送了個這樣的絕色之姿給他。
黃勝學從來不是什麽君子,他雖然習得一番好武藝,但是卻是個偷奸耍滑的主,且尤為好色。
如今見到這麽一位絕色的美人,他體內的業火早就十分炙熱了,隻有他想,麵前的這個美人,定然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