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醉翁之意
鳳離歌將手中的東西珍藏好,神情又恢複如之前一般的雲淡風輕。
“聖主,你不回障林了嗎?你的病?還有虞姑娘?”
男子眼中在聽到虞姑娘三字時,帶了絲柔軟。
“不回去了,你們尋的寒冰床,給我想個方法,將它挪到王宮暗閣裏來。”
歌兒現在已經不在魅林了,他回去,又有什麽意義?百毒障林,曾經是他發病時期的避風港,可是現在,不需要了。
“是,屬下馬上回去準備。”
“告訴噬骨,讓他去為我尋一下鳳鳴笛,尋到之後,送給初家之女。”
初家之女?就是那個溫柔嫻靜的初婷婷嗎?聖主怎麽突然對她感興趣了?煉魂自然不敢質疑,領了命令之後就急忙閃出了王宮。
難道他煉魂,一輩子都是奔波的命!
初婷婷,是初楓林最為寵愛的妹妹,而初家,是雲朝國世代的將才世家。
初婷婷原本不姓初,而是姓武,當年流寇亂世,武婷婷與家人走散,後麵又遇上了下山打劫的盜匪,見這小姑娘生的清秀,便把她擄了去。
幸虧當時初家老爺子剛好經過那處亂地,便順手救下了她,
將武婷婷帶回府後,這女孩子極其懂事,時常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初久,看得初久這老爺子心都化了。
初久總共有四個孩子,四個孩子都是兒郎,他心裏便一直落下了一塊病,就想要一個乖巧的女兒。
看著武婷婷如此乖巧,初久便收了她,武婷婷改了姓,有了棲身之地。
後麵國家邊疆混亂,初家三個兒郎上了戰場,結果全部戰死,初家便隻剩下最小的兒子初楓林和初婷婷了。
初楓林的才情和智謀都極其不錯,若是鳳離歌收為己用的話,這雲朝國的邊疆,才可以真正的說是固若金湯。
而根據暗夜的調查,鳳離歌才知道,這初楓林,唯一的弱點便是自家最小的妹妹初婷婷,而且,兩人的感情不一般。
偌大的王宮靜悄悄的,侍奉的宮女太監都不敢出聲,這三年來,雖然帝君沒有使出什麽殘酷的手段,但是一個個得罪他的,都沒有好下場。
就連兩年前,強大如陸尚書府,讓它傾倒,不過也隻是瞬間之際。
而譽王,鳳離歌的三皇叔,才過四十,卻因為目睹了了王妃屍體橫陳,慘死池中的場麵,現在一度不舉,在官場,情場,一再失意。
過了一會兒,小清子進來通報,太妃在後宮設了宴席,說許久不見帝君了,十分思念他,讓他抓緊時間過去。
思念他?怕不是厭棄吧?
鳳離歌乘坐皇輦到了清心宮,裏麵笙歌傳出,鳳離歌到的時候,屋裏的人跪了一片。
“起來吧,在母後的宮裏,不必如此拘泥。”
那跪在地上的,還有許多侯門貴女,平常時候,她們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天子真顏,無不都是膽戰心驚。
沒想到雲朝國的天子竟然如此和善,她們緩緩起身,鳳離歌已然入座,一身白衣顯得他超凡脫俗,尤其是衣服角落處的幾棵墨竹,帶著不染俗世的清心之力。
這樣的男子,相貌俊宇,讓人高不可攀。
而鳳離歌之所以肯來這個宴會,全是因為,這堆女孩子中,有一個特殊的存在。
那女孩子身著青衣,裏麵穿著白色的華衣,頭發簡單的挽起,樣貌清秀,簡單幹練。
別的女孩子無不是穿的花紅柳綠,頭上盡是金銀首飾,唯獨她,幹淨得如一張白紙。
鳳離歌自然不可能對她起什麽歹念,這個女孩子便是初婷婷,這一次,太妃邀請的都是侯門裏還沒有出嫁的貴女,初婷婷自然也在邀請之內。
當然,大家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這個女孩身上,因為初婷婷在一年前,偷偷的跟著初楓林上戰場,沒躲過敵人的偷襲,眼睛瞎了。
一個盲女,除了初家的那位兒郎將她視若明珠外,還有誰能注意到她呢?
整個後宮很大,那些貴女自然不敢與太妃和帝君一起用膳,都隻是退居主桌下得其他小桌入席。
“離歌,吃點這個吧?你最近處理政事辛苦了。”太妃將鱖魚夾了一塊放在鳳離歌碗裏。
沒人注意到,鳳離歌眼裏一閃而逝的厭惡。
“多謝母後。”這女人是他的生身母親,可是也是她,在他最需要溫暖的時候,一遍遍的把他扔進黑暗裏。
連至親的人都會將你推開,那世界上還有誰值得你去信任呢?
太妃會心一笑,好久沒有見到離歌這個孩子了,離歌生的極其漂亮,從他剛落地,便惹得太醫和接生婆驚歎。
他們接生過無數的小孩,每一個小孩出生時都是鄒鄒巴巴的,難看得緊,唯有離歌,生的極其漂亮。
離歌的皮膚勝雪,雙眸水汪汪的,不哭不鬧,這樣的小孩子,誰不喜歡?那時候的鳳麟大喜過望,麟兒剛出生,便被封為太子。
而太妃也母憑子貴,慢慢的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可是好景不長,還不到一年,這孩子身子開始慢慢潰爛,皮膚變得黯淡無光,樣貌變得極其醜陋。
她害怕自己的地位動搖,不敢將此事告訴鳳麟,隻敢偷偷的請江湖郎中治療,可是無一人見過此病。
太妃那時還隻是一介妃子,她就從宮外找了個奶娘,將鳳離歌扔進暗閣,每日讓乳母進去喂養,過了半月,那孩子竟然逐漸好轉,恢複了原樣。
她大喜過望,認為這是上天垂憐她,不忍奪走離歌。
可是怪事年年都在發生,離歌這樣的病情,每年都在重複。
“母後?不知母後在想什麽?竟然連兒臣喚你都聽不到。”
“沒有,皇兒,今日母後叫你來,是想讓你多認識些朋友,你看這些女子,大多與你同齡,肯定有許多相近的話題。”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踏進這清心宮之前,他就意識到了。
“母後這麽一說,兒臣到覺得這其中的一位姑娘,甚合眼緣。”
“哦,是嗎?哪位女子,你快指給母後看看?”太妃大喜過望,難得離歌能說出這樣的話。
今日她辦了這場宴席,真是辦對了,說不定他們母子兩的嫌隙,就會從此解開也不一定。
可是再看到鳳離歌所指的方向後,她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