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0 險勝
五位大夫麵麵相覷。
孫長生打圓場道：“雖然結束了，但是大家如果還有求診需要，幾位大夫也是可以稍晚些再去休息。”
若是初顏跟前也沒人，那五位大夫不會滿意孫長生所說的再加班。
但，初顏跟前那一大片人都還在，他們卻說要去休息了……這不是砸自己招牌？
可是他們真的餓。
好多年，沒像今日這麽忙碌過了。
較為耿直的水先生直接問道：“今日義診，實為比試。不知孫掌櫃的，統計結果如何了？”
結果出來的話，這些病人讓給那丫頭就是。
孫副掌櫃的知道水先生的意思，但是人不能讓啊，讓了，他們就輸了。
孫副掌櫃的不說話，卻有人催他。
別忘了，今兒還有人下注了呢。
平安就來問：“這結果如何呀？這麽多人還跟著初顏姑娘這排隊呢，這人數得算上吧？”
平安問，實在是忐忑。他也覺得初顏姑娘也就這會兒人多一些，總數不會太高。怕輸的太難看了，所以平安才來據理力爭。
“這……”孫副掌櫃的不想算！
“得算上吧，畢竟今日義診，今日還沒結束啊。初顏姑娘這麽辛苦呢，你們做做統計的，還給人減人數啊？”平安有些嘲笑的意思。
“算上！”金先生不甘被嘲笑。
就是算上，上午她那都沒人，光憑這會兒，能有幾個人？
五位大夫蜜汁自信。
孫副掌櫃的，大庭廣眾下，有口難言。
後麵有初顏帶來的小廝盯著統計結果，前麵有這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兒玩賭博的人催結果。
還有為初顏喊話，要加人數的，就連自家的五位大夫，都說要加上。
孫副掌櫃的看看依舊在認真看診的初顏，暗暗搖頭。
到底是輕敵了呀。
這一場比試的結果，初顏以高於木先生二十人的人數，獲得勝利。
現場發出一片歡呼聲。
初顏不為所動，將眼前這位少年和帶他來的夫人送走後，繼續下一位。
初顏說話聲音越發低下去，實在是沒力氣了。
但該說的，該問的，一樣不少。
說不出來的，就多寫寫吧。
寫也很費力氣。
不過她喜歡。
她小時候的夢想是什麽。
師傅問她，她是這麽回答的：“有桌椅，有紙筆，有吃喝。有病人，有藥材，有康複。”
如今，這不就是麽。
但是，吃喝成了其次，咳。
要問初顏，吃喝和醫術哪個重要，初顏會說吃喝重要。
但要看初顏是如何做的，就知道，救人更重要。
“什麽！”
不隻是白無常驚訝，冷初辰也都差點站起來問那傳話的小廝。
“果真是勝了？”白無常臉上帶了笑，反複確認。
小廝眉開眼笑的回答：“是了是了，最後險勝的。隻比木先生多了二十人。”
還好還好，是初顏姑娘勝了，不然他這一下午淨顧著在外麵和人聊天，沒回來稟報一句，怕是要被責罰了。
初顏勝了，這偷懶的小廝，最高興。
“那叫險勝？”白無常彈了小廝的腦殼兒，“明仁堂五位大夫聲名遠播，能與他們有競爭機會，這叫實力。”
隱隱的，白無常為初顏自豪起來。
冷初辰也高興，不過見白雲如此高興，他反倒覺得自己沒理由高興。
不就是一場比試，能說明什麽。
不過，等他派去盯著初顏的那十幾個小廝回來，將所見所聞回稟給冷初辰之後，他就知道了，這場比試到底說明了什麽了。
白無常今兒甚是高興，看著捂腦袋的小廝道：“初顏姑娘馬上就回來了吧，你去吩咐廚房給她留點吃的。”
初顏愛吃，相處不久就能發現。
小廝放下捂頭的手，其實不疼，就是怕白大人再打。
“爺，白大人，初顏姑娘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那人數是統計好了，但是還沒診完呢。初顏姑娘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其餘幾位大夫呢，初顏不走，他們倒走了，顯得沒氣度。
可結果都定了，人數算給了初顏，他們再去接手？不說那些人不過來，就說他們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
要是早知道就差這麽幾個人就贏了那丫頭，他們也不會著急吃飯了。
“罷了，年輕人總是更有活力一些。我們幾個老骨頭是堅持不住了。不如孫掌櫃的，將其他坐堂大夫喊來，好歹也幫幫小姑娘的忙。”
孫副掌櫃的連忙應是。
初顏在月上梢頭時候才回來，差點是被抬回來。
白無常在門口迎著她。
一見初顏一瘸一拐，還揉肩捏背，白無常有些心疼。
“這是累壞了吧？”
見了白無常，初顏盡量恢複形象，也自動忽略了白無常眼中那抹疼惜。
“今日險勝，還要多謝先生！”
這是見麵就談公事的意思啊，白無常表示不太想談。
不過見初顏這麽累了，心道還是早寒暄完了讓她去休息吧。
“我並沒幫上什麽忙。”反而嫌棄你用吃收買人心。
“不，若非先生擔心我，來找我，我自然不會去想辦法贏。再，沒有先生幫忙找王爺替我申請，我也沒辦法請得到廚娘幫忙。先生的好意，初顏感念。”
白無常對初顏的真誠感謝，表示接受了。
無他，初顏聲音嘶啞，還說這麽多話。
白雲再講究麵子，也不忍心繼續與她說話了。
“好了，快去歇著吧。吃的送你房裏去。”最後幾個字，白無常是笑著說的。
自此，白無常與初顏成了朋友。
知道初顏回來了，冷初辰還未休息，便就心思微動，想著初顏大概會被白雲帶來，給自己講講今日的事情吧。
但初顏沒來，是白雲自作主張讓她去休息了。
而白雲讓人去給初顏送吃的，也沒先來找王爺。
反而是抬著箱子回府，將箱子歸位的十幾個小廝，最新到了冷初辰跟前複命。
小廝們機靈又規矩，將今日的情形都講了。
“小的覺得，後來書院那些人來了以後，初顏姑娘才有了勝算。那書生們似乎，是海公子領來的。”
海南，睦州知府海大人的嫡子，據說在睦州學院頗為優秀，又有領導才能，很受推崇。
至於為何海南會帶那麽多書生去幫忙，小廝猜不到。
不過冷初辰差不多能想到，估計是初顏救治的人之中，那人頗有些勢力，也念著初顏一個姑娘家的實在辛苦，起了惻隱之心幫忙的吧。
冷初辰隻是猜對了一點，那就是有人幫忙。
金維幫忙，不是因為惻隱之心，是因為著實佩服。而且金維並不算什麽頗有些勢力的人，充其量是頗有些可憐的人。
小廝稟報完了，冷初辰吩咐他們去用飯休息。
小廝便道初顏已經安排他們輪流吃過飯了，小的們今日不累。
小廝平日就跑腿的活兒，沒個休息時間。今兒倒是又坐又站了半天，一點兒也不累。
明仁堂的夥計看他們是沐王府的小廝，都殷勤得很，搬了凳子給他們。
不過他們不好意思總坐著，所以時常站起來溜達。
就是吃飯，都比初顏姑娘吃得好呢。
“倒是初顏姑娘的確辛苦，幾乎是沒吃沒喝的。”
那些點心，零嘴罷了，誰能拿它當飯吃？
“不過白大人已經將飯食送去了。”
冷初辰不再說話，小廝們挨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