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第409章 你還要嗎
門鈴聲響起。
隔著鐵藝大門,華雪城清楚地看到穆曉晨一下又一下,很是焦急地按著門鈴。
自家大門的提示音響在耳邊,伊人嬌俏的身影就在門外,華雪城忍不住咬了咬舌尖。
痛!
他居然不是在做夢?
可是,她回來為什麼要和郁臨風一起?
難道是覺得,這樣逃婚不好,應該回來,親口跟他說個清楚?
她現在,明明應該在倫敦的啊!
這時,管家太太已經打開大門,親熱地招呼道:「穆小姐--」
穆曉晨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是那樣的真實,她在跟管家太太打招呼:「王姨好!」
她有些急切地,也顧不得太多的禮儀,開口問:「華雪城在嗎?」
這話剛剛說完,她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直接就向華雪城的方向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了一起,穆曉晨叫了聲:「華雪城!」便大步飛奔了過來。
她的聲音很是急切,又帶著濃濃的擔憂與慌亂,因此微微地顫抖著。
華雪城幾乎是從躺椅上直接彈了起來,他想說什麼,卻覺得嗓子堵住了,居然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想張開懷抱,把她飛速地攬在懷裡,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僵直上了,動也動不了。
--她,是來做什麼的呢?
是趕回來參加婚禮?
還是來跟他說聲抱歉,求取他的祝福?
華雪城的目光飄向她身後的郁臨風,心中忐忑,不敢確定眼下是個什麼情況。
穆曉晨一直跑到他面前,發現華雪城的表情始終淡淡的,更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
--他這會兒一定很生氣吧?
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吧?
又或者是,他不在意?
穆曉晨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這次她不小心犯得錯,似乎太過於嚴重了。
華雪城親眼看到她跟郁臨風親熱的畫面,為此,取消了訂婚典禮。
現在已經快九點了,華家想必已經通知了來賓吧?
現在,似乎已經覆水難收?
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的目光,在華雪城看向郁臨風的時候,也不由自主就看向了華雪城旁邊。
這時,與華雪城並排躺椅上的女孩也已經站了起來,有些拘謹地、訕訕地對她綻出一個貌似友好的笑容。
--這,應該就是張秘書說的梁冰雪了吧?
她,是那個差點兒代替她出現在今天的訂婚典禮上的準新娘?
穆曉晨再看向華雪城的時候,眼神里就充滿了委屈。
他對自己的信任,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嗎?
兩個人因為一點別人製造出來的誤會,就要分道揚鑣?就要讓別的女孩子出現在他身邊,將她取而代之?
這會兒,華雪城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擺了。
他不知道她的來意,整個人都懸在了半空,上不得天,入不得地,偏偏,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捨得催促。
如果是好消息還好。
可是緊隨其後的郁臨風,讓他覺得這是個壞消息的幾率比較大。
她說得慢,他還可以多看她一會兒,以後,兩個人怕是沒有多少相處的機會了,所以,多一秒鐘,都是珍貴的,他可以好好地看她一秒。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身體里像是一根被越綳越緊弦,這個滋味,也並不好受。
穆曉晨看著他那麼平靜的神情,覺得時光像是倒流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回到了她求著他假訂婚的時候。
那麼的高冷,那麼的孤傲,不必開口,已是拒人千里。
穆曉晨心一慌,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抿抿唇,這才說:「華雪城,我,我不是故意逃婚的,那不是我自己的意願……」
華雪城只覺得身體里那根快要被拉斷了的弦,忽然被人放開了,突來的放鬆,讓他幾乎不能適應。
這時,看到穆曉晨緊張慌亂到落淚,華雪城卻還是一臉不為所動的樣子,他帶著不滿又帶著愧疚地開口:「我以為你對曉晨家暴,她為了穆家才不得不忍著痛苦嫁給你,所以把她迷暈帶走的。」
他不知道,華雪城縱橫商場多年,喜怒不形於色,幾乎練成了一種本能。
只要華雪城的心底沒有完全卸下防備,一般人輕易不太能看出來他的心理變化。
所以,他說完這句之後,華雪城的表情,似乎還是沒怎麼變化。
郁臨風有些懊惱。
他想到了那個錄像。
這個,當著外人的面,真心不方便解釋。
於是,他轉看梁冰雪:「她是誰?」
然後沒等人回答,就對梁冰雪說:「你能迴避一下嗎?」
梁冰雪感覺得到郁臨風對自己有非常強烈的敵意,正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被這麼一問,連忙答:「好,你們聊。」
--真是奇怪哦,看她不爽的人,不應該是對面的女孩嗎?怎麼會是男生不爽?
華雪城並沒有開口阻止,郁臨風這才滿意了。
等梁冰雪一瘸一拐地離開,他剛要開口,穆曉晨已經說:「雪城,我的微信號一定是被人盜了,那個人設計好的圈套,我沒防備一頭栽了進去!他們給我下了葯,才拍到那樣的視頻……」
她話還沒有說完,華雪城已經開口問:「曉晨,逃婚不是你的意思?你,是願意嫁給我的,對嗎?」
穆曉晨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這是解釋清楚了,還是沒有?
她有些愣愣地看向已經踏進了客廳大門的梁冰雪,然後才轉回頭問:「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這話,說得華雪城的心,再一次針扎似地痛了起來。
痛得他瞳孔都微微一縮。
這樣的我--是哪樣的我?
是跟郁臨風有過親密接觸的她吧?
他的心在掙扎呼喊,男性的尊嚴在號叫著:穆曉晨,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當著那個與你親密過的男人的面,叫我說不在意嗎?
不少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女人有沒有過「故事」。
但是,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幾個男人能當著她別的男人的面,說:我不在乎,怎樣的你,我都求之不得。
說出這句話,這個男人,將是那個男人,永遠的手下敗將。
永永遠遠,再也抬不起頭。
因為,他身為雄性的尊嚴都早已經被對方踩在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