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們偷偷走吧
慕修染一愣,然後低低的笑起來,道:“這倒是你這個女人的說話辦事的方式。”
桃夭頓了一下,才鬱悶的道:“大殿下,還是你不希望我繼續主理你這裏的後遺症啊?如果是,那我就樂得清閑了,你知道的,我沒有正統學過醫術,現在能解毒,也是因為祖上有傳下來的良方,自然是比不得魔宮裏的禦醫們。”
慕修染繼續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桃夭便更鬱悶的白了他一眼,然後道:“那大殿下接下來是由眾醫官們接手是吧?反正後期調養的,眾大人做得會比我好。”
“不,你還是繼續。”慕修染像是故意吊桃夭的胃口似的,故意頓了一下後才邪笑道:“看著你這張被氣得鬱悶的臉,本君便覺得特別開心。”
聞言,桃夭也管麵前的人是誰了,直接就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唰的起身,轉身走向旁邊的桌子,上麵擺著紙和筆,刷刷刷的寫下一張藥方之後,便把藥方交到其中一個比較合眼緣的醫師。
那醫師隻是看了遞過來藥方一眼,使很想直接的拒絕,但是在現在這個情形之下,他們敢拒絕,絕對會惹來大殿下不滿。於是,一眾禦醫的院首便硬著頭皮的接下了藥方。
“對了,這些藥不是內服的,而是用來泡澡的。”桃夭看著他們拿到藥方之後就開始上上下下的研究,於是道:“這三天最好每三個時辰一次,三天後視情況……”
“轟轟轟……”
桃夭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突然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幾乎所有的人都站立不搖,除了修為強大的人能勉強定住身形之外,其他的比如是醫官,藥師丹師和其他的小廝等,均被震得倒在地上。
桃夭麵色一變的重新坐在原地的凳子上,抓住了那比較大又沉的桌子,才靜待這一陣震過去。
“怎麽回事?”等到震動過去了後,感覺到空氣中那不安的氣息,連殆的臉色都變了,唰的扭頭朝外麵吼去。
“回……回稟總管大人,”撲進來的侍衛像是被嚇破了膽,直接跌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道:“是……是那些毒蟲子和毒獸們一起組成的獸潮!”
獸潮?
慕修染的眸子一縮,然後看到殆扭頭望向他,便邪笑道:“這不是很好嗎?正好可以測試一下,之前訓練出來的人的威力了。”
殆的眸子明顯一震,然後欲言又止的道:“可是那些……”
慕修染直接打斷他,悠悠然的道:“訓練了一個月也夠了,他們十多歲的年紀,心性不夠堅韌,要是連獸潮都抵擋不住,以後又如何能完成本君指派的任務。”
桃夭一聽,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以殆大哥的神色,再加上慕修染這樣的說法,便可以證明他嘴裏的這些人不過是比一般的平民好一丁點,恐怕還是剛由民間招收而來的兵力,現在按慕修染的口氣,像是要拿他們去填人頭。
這男人……果然是這般不把別人的命當命嗎?這樣的魔族,的確不適合久留。
想到這裏桃夭的眼簾垂下,掩蓋住了她眸底的神色,也低下了頭,像是對他們所說的話不在意。
殆看到慕修染這個樣子,知道多說也沒用,大殿下不會聽的,於是抿了抿唇,道:“那我們是撤還是繼續挺進?”
經過這一次的獸潮之後,必定整個營區大亂,傷亡慘重,縱然之前妖妖曾預警過,他也有做些提防,但是能讓他手下的侍衛這麽害怕,這次的獸潮絕對不簡單。
現在他們的位置很是尷尬,離出口很遠,離真正的秘境深處,也不知道有多遠,再加上這次獸潮來得這麽突然,還是從沒有聽過霧瘴秘境會有獸潮,這樣突然出現,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針對他們。
如果不及時離開,按他們現在的情況如果被獸潮衝散,那絕大部分的魔族都會死在這裏。
慕修染聽了後獰笑,道:“既然有獸潮,自然是繼續朝深處進入啊,沒有獸潮,他們又如何能跑得更快?”
聽到他這麽說,別說是那些侍衛們,連禦醫等魔族都臉色一白。
大殿下……這是要他們被一大群毒蟲子毒獸們追啊,這是嫌棄他們之前前進的速度太慢,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獸潮,逼著他們用命來狂奔。
畢竟誰跑得慢了,就必死無疑!
殆的眸光微深,臉上看不出表情,躬身行禮後便出去下令了。
慕修染的目光才重新放到桃夭的身上,看到她的目光隨殆的離開而望向了外麵,於是勾了勾唇角的道:“陶姑娘看樣子是很不舍得我家大總管離開呢?這麽喜歡,要不要本君為你們倆賜婚?”
“殿下!”桃夭卻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扭過頭來望向他道:“藥澡一旦開始泡,便不能停下,如果中途因為什麽而停了一次,這泡澡的日期便要延長一倍。”
慕修染一愣,然後嗤嗤的笑道:“本君還以為你會說些什麽,原來是這個。怎麽?你以為本君這裏沒有足夠的藥材讓本君泡?”
桃夭自桌前站了起來,淡淡的道:“在下的意思,自然是指現在獸潮開始了,一來藥草的供應上可能有問題,二來,為了躲避獸潮的追殺,我們一路上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休息,那供應藥澡的水,自然沒有那麽方便。”
“區區泡藥澡而已,你以為本君會在意?”慕修染像是故意逗桃夭的道:“本君有一法寶,裏麵有一口溫泉,隻需要備上足夠的藥草,本君直接在裏麵連泡上三天三夜都不是問題。如果陶姑娘不信,也可以進來侍候本君泡澡的。”
被他這般調侃,桃夭的臉色一僵,然後便黑著臉的拱手道:“大殿下自然有手下替您打點,在下便不插手了。在下外麵還有事情,先行告退。”
慕修染像是看到她的表情就很開心,也沒有去管她這樣退下有沒有禮貌,揮了揮手後,看著桃夭行了一禮後轉身而去的背影,久久的沉思不語。
整個營帳之內安靜下來,讓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惹怒了他,旁邊的禦醫藥師等人不敢說話,便立即以為他配藥的理由離開。
等到營帳之內隻有兩個近身的侍衛在的時候,那個一直在床前侍候的近侍看到慕修染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便上前道:“殿下,需要奴才去把陶姑娘……”
還從來沒有人敢,特別是一個女人敢這樣對大殿下說話,雖然魔界裏的種族都民風彪悍,但是在大殿下麵前還敢這樣側麵暗示大殿下的決定錯了的女人,就隻有這陶妖了。
如果大殿下覺得這女人不知好歹,又不想公開傷了殆或者寒莊主的麵子的話,他們這些近侍倒是可以代為將之收拾了。
慕修染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臉無表情的道:“不必。本君麵前鮮少這般鮮活之人,有她在,替本君解解悶也是好的。”
他說是這麽說,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高深莫測,讓這兩個近侍對視一眼,完全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看到自家主子臉上已經有了點疲色,立即便上前扶著他躺下,慕修染對現在渾身無力的狀態極之不滿,但是他再窩火,卻也知道沒辦法,隻能順勢躺下,閉上眼睛。
他的確有一個空間法寶,裏麵有一口魔泉,可以輔助他修煉,然而卻不是包治百病,像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便隻能等著那些藥材送來。
桃夭出了這皇帳之後,不過是走了幾步,便立即感受到了蕭殺之氣,抬頭望去,遠處被濃霧覆蓋之下,有著重重的蟲影和獸影,估計若不是被防禦結界擾在這裏,那些蟲子早已經衝進來了。
即使隔著厚重的濃霧,桃夭還是聽到不斷的兵器交擊的聲音,她皺了皺眉,便朝著寒家的營帳而去。
走到半途,便看到殆匆匆而回,還沒等她開口,殆看到她後便立即快步上前,對她道:“這次的獸潮來勢洶洶,前麵全部都被毒蟲子毒獸們包圍了,你就先別過去了,有人在那邊迎敵的。”
桃夭抬頭望去,即使是向來很少有臉色的殆,此刻的眸中也是有著急切和擔憂的,可見這次的大戰不容樂觀。
桃夭歎了一口氣,道:“早前我的預警,恐怕就是大家沒有重視,我也不知道我的預感這麽靈驗,也不知道來得這般快,所以現在是的抵受不住,要撤退了麽?”
殆想到之前那些人得到示警時的嘴臉,神色也是黑沉下來,道:“的確如此,再加上我們呆在此處已經五個時辰了,無論如何都要離開這裏。”
在獸潮之下,他們這布置好了的陣法,總比臨時移動,然後匆匆布下的陣法牢固得多。所以一旦移動,危險的程度便會增加,死傷絕對會加大。
雖然說這秘境裏有一套法則,若在同一處位置呆著的時間太長,便會被秘境自動彈出去,這其實是一個安全撤離的最好方法,簡單又快捷。但是他們好歹都是魔界站在頂尖上的人物,豈可以讓自己被秘境踢出去那麽狼狽?
“既然如此,殆大哥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前線的情況,好歹我對這裏的一些蟲子獸類熟悉一些,有什麽需要的,我也能幫上忙。”桃夭聽了後立即道。
殆抿了抿唇,然後道:“那你過去後,立即讓寒墨好好保護你,如果你少了一條頭發,本座都唯他是問。”
雖然他很想自私的把她留下,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帶著大殿下安全撤退,有她在前麵輔助,必定會安全得多。
桃夭聽了後笑了,道:“殆大哥不必這樣緊張,再怎樣我也是有不弱的修為,殆大哥可別小看了我喔。”
殆沒辦法,眼看著自己的人已經迅速的收拾皇帳裏的東西起來,便伸手在桃夭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她保重後,便再次腳步匆匆的朝那邊走去。
桃夭也轉身就走,沒有回頭,但是神識卻是直接就朝激烈戰鬥的那個方向而去,與此同時,也在心中和梵天歌通了消息,說明慕修染這裏堅決向秘境深處挺進,讓她和懸木婆婆那邊小心留意著。
梵天歌那邊立即就得了回複,說是讓她放心,她們會在結界上加上防窺探的效果,並且以毒蟲子和毒獸的壓力,逼他們退出去。
畢竟,在這霧瘴秘境裏,越是深處,那些蟲子猛獸就越是凶殘,他們想來送死的話就來吧。
桃夭也沒有二話,即使她知道這次獸潮的來曆,在寒家營地裏和慕亦寒等人匯合後,聽著他們接下來的布置,卻不能說出半分。
等到他們商量好並且寒影和墨玉出了營帳布置之後,桃夭才對慕亦寒道:“這次他要繼續深入,但是我覺得越是深處的毒蟲猛獸會越厲害,最好還是趁著轉移的時候裝作被獸潮衝散,然後離開這裏比較好。”
慕亦寒聽了後眸色一深,他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後道:“這樣也好。”
即使之後被慕修染發現他們不見了,但是為了保留他手下人的性命,為了保存更多的實力,借機離開是更好的,隻不過就是可惜這次沒有采集到奇異果子的植株。
桃夭看出他所想,便道:“這霧瘴秘境的深處到底在哪,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裏麵是不是真有那麽多果子,萬一拚死進去也沒有找到一棵呢?你看那裏麵的蟲獸都這麽厲害,即使裏麵有那樣的植株,在這次的獸潮之下,恐怕也會被踏平了。”
慕亦寒聽了也覺得有理,歎了一口氣後,便出去吩咐寒影和墨玉準備暗中撤離的事情了。
桃夭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天,分不清現在這樣是因為處於晚上還是因為霧氣太濃,又或者是因為來的毒蟲毒獸太多,導致連光也透不進來,再聽著四周的兵器交擊和蟲獸撕殺的嘶吼聲,想到可能不久之後,三界大戰也如這般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