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拜師禮?
指路劍一愣,然後滿是委屈的聲音響起:當然不是!這是我主人的考驗,你看你現在身上的東西一個沒少,你檢查一下就知道了嘛。
桃夭聽了才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看到那枚空間戒指分毫不動的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她再細細的感應了一下,別說那兩隻呆在契約空間的魔獸還好好的沉睡著,連其他那些滴血認主的東西,她都能感應得到,還和之前她存放的位置分毫不差。
當下,桃夭才相信了這把劍,但是她的臉上卻半點沒有顯露出來,依舊狐疑的瞪著它,道:“別以為這親我就能原諒你坑我的事情,你讓我去開門,卻被那門吸光我的靈氣和血,這怎麽算?”
指路劍更是委屈的道:那個也是主人的考驗之一啊,若是你連開門的考驗都無法通過,那之後主人的傳承就更沒有辦法獲得了。
聞言,桃夭挑了挑眉頭,然後道:“什麽考驗需要用那麽多的血?”
無論是這堵門,還是在那傳承幻境之中,她都失去了極多的血液,即使是現在,她也不過是拚著一股怨氣才這樣懟指路劍,若是這把該死的劍細心一點,便會以現她其實是外強中幹,它掙紮用力一點,她都會抓不住它的了。
指路劍道:當然是因為主人要用你的血去開啟傳承之路,同時也拿了你的血去淨化,淨化之後會把血還給你的,那時候你才能更好的接受傳承,並且這些血以後更能激發你的潛能,修煉會比以前快一倍。
桃夭聞言眼眸微縮,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倒是因禍得福了。
指路劍卻還在自言自語的道:你已經是曆史上最快通過這噬血開門考驗的人了,曾經最快的人花了足足七天,才被主人宣布失敗,而最長的人則是三個月,那個人的神識生生耗死在噬血幻境之中。
桃夭挑了挑眉頭,道:“那我是花費了幾天?”
指路劍:五天。
桃夭沉吟了一下,早前她被那棕毛怪拖到靈氣潭水的時候,可能隻是過了一夜,然後就開始被追殺了,到了那個血字石階大殿的時候,便花費了四天多。
不過,現在這裏不是桃夭要考慮的事情,便道:“那接下來,要怎麽做才能接受傳承?”
指路劍:現在你已經有推開這扇門的資格了,你進去後就知道了。
聞言,桃夭瞪著它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大有它再坑她,她就直接動手把它給拆的意味。
指路劍在桃夭的手中打了個哆嗦,立即大叫道:這次我保證,絕對沒有坑,即使有考驗,也是在你知情的情況之下。
桃夭瞪了它半晌,瞪得那劍自己都感覺有冷汗從劍身上滑下時,桃夭才放過它的鬆開了手中的劍,然後在指路劍心有餘悸的懸浮在半空的時候,她才伸手去推眼前的大門。
而這次,這堵厚重的大門並沒有讓桃夭花費多大的力氣,倒像是虛掩著的一般,輕輕一推就推開了,輕易得讓桃夭詫異。
大門之內,本一片漆黑,但隨著這堵門的打開,門後的空間漸漸亮起,入目所及的,竟然就是桃夭在傳承幻境中最後所見的,有著八套可怕盔甲的大殿,而大殿上那條石階上,和她在幻境之中用血描繪階上文字的模樣一模一樣,甚至連她在無力之時所留下的血痕,也在相同的位置。
至此,桃夭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那個傳承幻境,其實最終那個大殿和眼前的這個是同一個。
不說和她現在身處的大門相對的對麵,那個通道口還聳立著那個半靈,甚至連那整齊排列在石階之前的八套盔甲的頭盔上,赫然就是她早前戰鬥的時候所留下的血手印。
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
桃夭低頭看向自己戰鬥時候身上留下劍傷的地方,但那上麵全無傷痕,伸手按了按,卻能感覺到痛楚,這種痛並不是來自於身體,而是來自於靈魂,因此她斷定——早前她的戰鬥,是真實存在著的,不過用的卻是靈魂。
然而,這位尊者卻能運用空間法則,將幻境與現實空間無縫的對接,又讓人靈魂與軀體的血液分離又奇異的接合,這種能力可謂是歎為觀止,讓人震驚!
這也就是難怪剛才指路劍為什麽說之前來接受傳承的人,需要在開門考驗時花費那麽多的時間,大概是因為她早前因為能和那半靈溝通,所以才能得到它的幫助,獲得靈潭裏的水滋養,然後又選擇了一條直通往這裏的通道吧,恐怕那潭水旁邊的幾個通道,都會通往不同的考驗區,而不幸的人,恐怕會在那裏生生耗死了。
總之,還是那句話,這裏的主人極之強大,若非如此,又豈能想出如此若有所思的考驗,折騰得前來接受考驗的人生不如死。
“嗬!你這小丫頭倒是挺明白本尊的。”
此時,大殿之中突然傳出一道威嚴又戲謔的聲音,打斷了桃夭的沉思,讓她一愣,然後抬頭上望,結果便看到那原本空無一物的石階之頂上,竟然緩緩凝聚出一張奢華又霸氣逼人的皇椅,而椅上則坐著一個慵懶的尊者,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那尊者的模樣,她無法完全看清,他的臉上有一層莫名的迷霧,看似能看到他的模樣,但若是閉上眼睛,腦海中是無論如何都凝聚不出他的模樣,這種莫名,讓桃夭的心中驚跳。
果然很強大,強得讓人驚歎!
“怎麽?見到本尊,也不過來見禮嗎?”尊者道。
桃夭眨了眨眼睛,才認出這是她在傳承幻境中,讓她用血塗石階字的聲音,便不再遲疑,邁步進入大殿之中,然後朝石階上的尊者拱手彎腰道:“花靈界花靈,桃夭,見過尊者!”
那尊者絲毫不意外她的身份,道:“既然你已經通過了本尊的傳承幻境,便是有資格真正踏上這血字石階之人,你上來吧。”
桃夭聽了後,便應了聲是後,就走向那道石階。
原本她以為她會像幻境之中那樣,隻感覺到這石階會隨著每增加一步而增加的壓力,但等她真正走上這石階之時,踏上第四步有血字開始,她才知道她還是想得太天真了。
這血字石階不再僅僅隻是身上所承受的壓力,而是隨著她每踏上一步,除了壓力之外,眼前所經曆的,便是她埋在心底的記憶,越是走得高,便越是那些讓她害怕或是不願意麵對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重現在眼前。
雖然她以前過得總是沒心沒肺,但終究還是有些記憶不可磨滅,有些思念讓人牽腸掛肚,等到她走到石階一半的時候,便能看到她已經有些痙攣的跪倒在那裏顫抖著。
“你無法堅持下去了嗎?”
此時,尊者的聲音傳到桃夭的耳中時,猶如天外梵音,一下子就像是打破了眼前的虛妄和恐懼,讓她的眼神清明了起來。
然後她又聽到那王者道:“如果你無法堅持下去,便轉身沿石階走下去吧,等到你的腳站在地麵之時,本尊會把你傳送出去。”
還沒等桃夭說些什麽,又聽到他道:“走回頭路,可是會再次經曆你所經曆過的東西,不過就是越來越少,越來越輕而已。若你不想經曆,也可以從石階的旁邊跳下去的。”
桃夭眼眸微縮,然後目光瞟了一下石階之外的空間,在這一刹那,那原本看著像是鋪了白玉靈石的地麵,竟然展現出了一副地獄之景,無數的靈魂在那裏痛苦的掙紮,呼喊著想要爬上來。
但不過是一瞬間,等桃夭想看清的時候,那裏又恢複成了白玉靈石,像是剛才她所看到一切不過就是幻覺一般。
此時,桃夭額上的冷汗滑了下來,她相信,剛才她所看到的絕非是幻境,而是石階頂上的尊者的力量所至,他的空間法則之力,已經能夠隨他意願,把任何一處空間與這裏連接,然後隨著他的想法,淩遲一切眼前之物,包括,她!
如果她真的從這石階上跳下去,那迎接她,便是那地獄裏的怨魂,她也將成為它們之中的一員。如果她轉身沿石階下去,她可能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被他送出這座大山。
但同時,她也失去了接受這個傳承的資格,除此之外,她還損失了自己體內的精血,如此一來,她想要走出這個穀地,回去找明殛報仇,甚至想要把慕亦寒從空間戒指裏放出來也是遙遙無期。
更別說,她身上還有拯救花靈界,成為花姬的責任!
因此,她絕對不能退縮!
想到這裏,桃夭的雙眸中摒發出熊熊的鬥誌,堅定不移的向前踏出一步,自這一步之後,她所走的每一步都不如之前那般艱難,像是早前那些令她害怕的,令她驚惶的,令她恐懼的事情統統都不存在,不再在意了一般,走得堅定。
這一幕,令石階之頂的尊者倒是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自是能看得到她所經曆的是什麽,便也從中看出了她的心智有多堅定,並且隨著她一步步的前行,越靠近他,他便越覺得她是最適合接受他的傳承的人。
無論是修仙還是修魔,心智不堅者,向來都無法成就大道,如今讓他遇到她,讓他的衣缽得以傳承,他將要消散的元神也得以安心了。
“咚!”
桃夭最後一步終於踏上了石階之頂,與尊者麵對麵的單膝跪了下來,朝他拱手道:“桃夭幸不辱命!”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本尊看中的弟子!”那尊者大笑道。
他愉悅的聲音像是感染了整個空間,令原本有點昏暗的上空變得七彩起來,桃夭奇異的向上望去,竟然發現那些七彩的顏色並非是一般的彩光,而是滿滿的由靈石,魔晶,以及各種各樣的寶器靈物所散發出的光線而成,看得她一陣愕然。
“哈哈哈!小徒弟,看呆了吧?隻要你接受了為師所有的傳承,這裏的東西便全部都是你的!”尊者看到她的神情,大笑著道。
“師尊這見麵禮,倒是讓弟子惶恐了。”桃夭當即順水推舟的道。
“既然惶恐,那你可有什麽拜師禮送予為師?”那尊者倒是厚著臉皮的道。
桃夭眨了眨眼睛,然後便把手指上的空間戒指拔下,雙手呈上的道:“那便請師尊看看這枚戒指吧。”
尊者本是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那戒指,但是那一眼過後,他卻呆了一呆,然後才震驚的瞪向桃夭掌心的戒指,並將之一把奪了過來。
而此時,像是他太過於震驚,忘記了維持臉上的黑霧,桃夭才終於把他完整的臉看了個清楚,那是一張曆經歲月,但依然有著睿智魅力的男人的臉,雖然老邁,但是卻讓人相信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他身穿著一襲黑袍,袍上有銀色的絲絲滾邊,看不出什麽材質,但是卻隱隱能感覺得出那衣袍上所蘊含的力量,絕非凡品。
“這枚戒指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突然,尊者的聲音響起,其中的急切和求知,讓桃夭回過了神來,道:“我是在我契約的深海蝠魔肚子裏撈出來的……喔,對了,它原本被關在深海裏的洞府秘境裏。”
“你沒說謊?”尊者的眼睛一瞪。
桃夭詫異的道:“師尊,你這麽強大,弟子在你麵前說謊,能瞞得過你嗎?若不是弟子現在沒有恢複,弟子立即把深海蝠魔喚出來讓你問話。”
那尊者眼睛一瞪,他自然能看出桃夭有沒有說謊,同時也的確能看到她體內的確有兩隻契約魔獸,其中之一便是她所說的深海蝠魔,當即他便伸手一點,桃夭隻感覺到眉心一熱,一股磅礴的力量便洶湧的灌注進了身體裏。
不過是數息之間,桃夭便感覺到體內的暗係靈氣爆滿,體內那兩隻魔獸被這般充沛的魔力所滋養,已經有了些醒來的跡象,還沒有等桃夭召喚,深海蝠魔便被尊者伸手一揪,就直接從契約空間裏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