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針鋒相對的二人
看著二人旁若無人般的愉快交談,還並肩而走,慕亦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隻能以暴風雨前夕般的漆黑來形容了。
他還在這裏,就敢對他視而不見,要是他不在,豈不是直接就把桃夭這傻女人給拐上榻?
想到這裏,慕亦寒深呼吸了幾口氣,將一切外露的情緒盡數收斂起來,然後拿出身為魔界三王子的氣度,從容的跟了上去,然後不動聲色的一邊搭話,一邊插入到二人中間去,不讓這姓晏的離桃夭太近。
“聽著晏侯爺的收藏的確是極好的東西呢,本莊主和桃夭能有機會見識見識,真是三生有幸。”
晏東辰看了一眼特意上前的慕亦寒,看到他那架勢就像是向自己宣示桃夭是他的所有權般,然後便不動聲色的鄙夷了他一眼,接著就溫潤的看著桃夭道:“慕莊主不必如此客氣,本侯對待桃夭妹妹,自然是親厚的。”
慕亦寒聽了,暗中磨牙,卻是向晏東辰拱手道:“那本莊主,便代桃夭謝過侯爺了。”
晏東辰聽了,卻是意味不明的眯起了眼睛。
慕亦寒則是不甘示弱的和他互瞪。
桃夭在旁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這倆貨大眼瞪小眼在幹什麽,難道真是看對眼了?
而隱身在旁邊的寒影則是滿身的冷汗,被這兩個驚得目瞪口呆,就差點捂臉了。
身為魔界三王子,以及身為魔界高強修士,人間的平陽侯爺,竟然各自用言語將桃夭姑娘劃歸到自己的名下,還寸毫不讓的暗中較著勁,讓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他們忒幼稚了好嗎!。
你們要真是在意,各自在競爭著,倒是讓桃夭姑娘知道啊,這樣暗中鬥有什麽意思?看人家桃夭都無聊得自動上了船,他們都沒發現呢。
看著這裏,身為影衛的寒影也覺得心很累。
桃夭看了一會這二人傻兮兮的互瞪後,覺得無聊沒意思,便逕自從晏東辰剛才指引的地方朝船上走去。讓他們想瞪多久就瞪多久,她先上船去瞧瞧這人間少見的大船了。
這麽大的船,即使是在花靈界也少見,因為花靈界沒有海,隻有麵積較為大的湖泊,所以花靈界的生靈即使造船也不會做這麽大的,所以令桃夭看著新鮮。
她一邊走上船,一邊東摸摸,西瞧瞧,她主要看的是這艘船的整體設計。
花靈界有船,但是都是小船,然而小船和大船雖然外表差不多,但內裏的架構情況,可是會影響著整艘大船在航行中是否平穩,在風雨中能否活動自如,若是架構不合理,會極容易導致翻船的。
桃夭雖然對此很有興趣,但是終究她不是專業的匠人,也看不出多少門路,便轉而去研究雕花,正準備看呢,才想起這船的主人和自己的雇主還沒過來呢,便走到船沿探出頭去,然後發現那二人還站在那裏。
桃夭挑了挑眉頭,然後發現,這二人雖然大眼瞪小眼,不動不說話,看著就像是一對兒鬥雞,不過這般遠遠的看著,倒是挺賞心悅目的。
慕亦寒,邪魅冷傲,斜飛的劍眉,令深邃的黑眸淩厲中透出上位者的睥睨,薄唇緊抿,不怒而威,一身黑袍包裹著他英挺高大的身材,雖然沒有虎背熊腰,但是能看得出身體極之結實。
袍上暗繡著蟒影,衣襟和袖口以銀絲滾邊,袖口雖然有點闊,但內裏的長袖扣著護腕,令這套衣物有著種利落感,腰以黑色秘銀所製的腰帶扣住,更顯他的身姿修長,但是桃夭覺得,他這腰帶絕對不是尋常之物,估計是件靈器或者寶器類的好東西。
而晏東辰,溫潤如玉,雖然看不得全貌,但在麵具之下的一雙通透的黑眸中,卻令人無端的覺得驚豔,更何況麵具之下露出的薄唇,竟如淺櫻般的微粉,還頗為潤澤,估計那些姑娘能近距離看到他的話,會直接撲上去啃上一口。
他身穿月白長衣,因為白,看似沒有什麽紋理,但是在陽光的折射之中,卻隱隱能看出上麵以銀絲繡著鳶鳥,振翅欲飛,以白玉所成的腰帶纏在他精瘦的腰間,不顯瘦弱,倒令他在江邊的風的吹拂之下,飛揚的闊袖紛揚中,有著一股無人能忽視的名士風流之感。
二人如此相對,一黑一白,一抑一揚,倒是讓桃夭莫名覺得……可以發展成那啥一腿的樣子。
桃夭轉了轉眼珠子,竊笑一聲後,便咳了咳的揚聲道:“你們要是看對眼了,就趕緊下聘禮成親吧。”
正在互瞪的二人聞言一僵,然後同時的道:“誰跟他看對眼了,笑話!”
看到他們說完後還神同步的扭頭撇開臉,那傲嬌的模樣令桃夭覺得好笑,還真默契啊!二人要真沒有點什麽,估計圍觀的平民百姓都不相信呢。
不過現在不是繼續說這個的時候,便道:“既然不是看對眼了,就趕緊上來吧,別浪費時間了。我還想試試這條江裏的朝鮮菜式呢。”
晏東辰一聽,作為船主自然要盡地主之宜,於是轉身就朝船上走去,並道:“桃夭妹妹還請放心,為兄這船上有一名大廚,燒製的菜為兄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那還真是要認真嚐嚐了。”慕亦寒說著便搶上兩步,擠開了晏東辰後率先上船,並道:“若是不如晏侯爺說的這麽好吃,可真是自打嘴巴呢。”
晏東辰睨了一眼動作幼稚沒有氣度的動作,也不與他計較,然後一邊上船一邊道:“那慕莊主可以放心,隻要某人不雞蛋裏挑骨頭,本侯爺還是很有信心的。”
慕亦寒對此不置可否,隻挑了挑眉,反正他就拭目以待,到時候真不如期待的好吃,他再打姓晏的臉,豈不更痛快?
二人來到桃夭的身邊,然後晏東辰看桃夭對這船的事情有興趣,便帶著她在甲板上走了一圈,向她一一解釋船主要部件的作用,隨後才邀請她進船艙中。
桃夭進入這個即使在大船中,卻還是建著平地般的高樓深感興趣,覺得把樓房建在船上,難道就不怕風大了,直接就把房子吹跑了嗎?
晏東辰看她這樣,便道:“在這條船製造的時候,便已經將樓房的地基加進去了,風吹不倒的,除非到了大海遇到暴風雨,或者海嘯,才有可能吹翻。”
桃夭點了點頭,然後才進入船艙,裏麵的擺設,便和平時的住宅那般,桃夭試了試,並沒有發現像是燈柱這樣的物件用什麽固定,估計就是因為船行駛平穩,所以才不擔心這樣的易燃東西倒下吧。
晏東辰招呼桃夭和慕亦寒坐下,但位置卻是讓他們相對而坐,中間隔著一大條通道,晏東辰坐在主位上麵,讓仆人將精致小食端上來,並且還安排歌舞,還讓大古廚開始準備午膳。
桃夭對歌舞不太感興趣,因為這些人間的舞蹈再好看,在她看來也比不上花靈界的生靈那般跳得靈動,所以看了一會之後,除了吃東西,便是靠坐在椅背上,扭頭看向兩岸的風光。
雖然她身為花靈,在花靈界也可以召喚能飛天的靈獸,從而瀏覽花靈界的名山大川,但是,卻從不曾試過在這般大的建築物中,感受外麵的景色在眼前平穩掠過,有種眨眼間,便看遍世間繁華之感,莫名的有些安逸悠然之感。
晏東辰看到桃夭的目光落處,知道她對歌舞沒興趣,便揮退了舞姬,隻讓絲竹之聲保留,然後便道:“若是桃夭妹妹喜歡,稍後會路過紫燕國的邊城,那時我們可以下去遊玩一番,采購一些小玩意。”
“南璃國有和紫燕國建立友好邦交嗎?”桃夭眨了眨眼。
早前她剛來到人間的時候,想從南璃國去紫燕國,結果卻在關口聽到百姓說因為兩國的關係有些緊張,所以官兵在嚴查,輕易不能進出兩國之間的都城,她本是不懼這些事情,一個靈技就能隱身過去的事情。
但是,她身為花靈,也知道仙界對花靈盯得很緊,要是一不小心被下凡曆練的仙修發現了,隻會有無盡的麻煩,所以她轉身就向南璃國其他地方而去。
反正,尋找魔界通道的入口,她還沒有頭緒,既然如此便隨遇而安吧。
晏東辰聽了,卻是抿唇一笑,道:“紫燕國的國君,還是給了幾分薄麵給為兄,讓為兄可以自由出入紫燕國的。”
慕亦寒聽了卻是撇了撇嘴,道:“你就裝吧,有什麽了不起的?本王子也能自由出入。”
晏東辰卻是不理他,然後道:“剛才說起給桃夭妹妹的東西,現在為兄便讓人呈上來吧。”
桃夭一聽,立即端正了坐姿,目光灼灼的看著晏東辰,看得晏東辰莞爾,然後拍了拍手,便有仆人推開木門,將一盤盤的東西送了進來,然後分別擺到三人麵前。
桃夭見前麵前這些精致的菜式,色香味皆全,忍不住口水都流下來了。她雖然不是太重口腹之欲,但是看到這些菜式,卻是極想大吃大喝一頓。
此時,晏東辰卻是拿著一個酒壺,親自從上位走了下來,給桃夭麵前的酒杯倒滿了一杯酒,然後道:“這壺,便是為兄之前和你說的‘木靈醇釀’,你來嚐嚐,可不可口?”
桃夭一聽,立即便端了起來,並不急著喝,隻是放在鼻端深吸了一口氣,讓這股夾帶著清新氣息的酒香,從鼻子裏吸入肺中,感覺其中濃鬱的木靈之氣像是瞬間蕩滌了身體裏的塵垢,在吐氣之時,將所有汙濁之氣都吐盡了,感覺舒爽得很。
此至,桃夭目光一亮,立即一仰頭,就把杯中的酒水喝盡,更是感覺酒水如在她的咽喉之中便化作濤濤的江水,在內髒之中,在經脈之中衝刷激蕩,增加了經脈的韌性之餘,更是隨之帶走了不少雜質,讓她體內的靈氣運轉得更暢快了。
這看似經曆了很久,但實際上卻不過是五息之間,桃夭歡喜的放下酒杯,對晏東辰道:“晏大哥的酒果然是極品,小妹這次真是沾了晏大哥的光,才能喝到這麽好的東西了。”
晏東辰寵溺的一笑,道:“什麽沾光不沾光的,既然我有,你又合適,那我給你便是。”
桃夭聽了咧嘴一笑,撒嬌般的說晏大哥真好。
他們之間的互動,看得後麵的慕亦寒差點沒忍住將桌麵上的酒杯扔向晏東辰的腦袋,他磨了磨牙後,姿態懶散,神情輕蔑的道:“什麽好酒這般厲害,給本王嚐嚐?”
晏東辰給桃夭再倒一杯時,聽到他這麽說,便直起身來,道:“那恐怕慕莊主無福消受。此酒木屬性,與慕莊主的屬性相衝,若真硬要喝,本侯也不會吝嗇這麽一杯酒,隻是之後慕莊主有什麽不適,可就得要自理了。”
慕亦寒的臉色一黑,瞪向晏東辰道:“這是本王的事,無需晏侯爺擔心。”
他都自稱本王了,他還硬是要稱自己為莊主,分明就是想在身份上壓自己一頭,然而之前自己在他麵前說了在外麵以莊主相稱,便不好在桃夭麵前自打嘴巴。
至於這家夥說屬性相衝,還暗示他喝了之後會生活不能自理,這個就不能忍了。
“既然如此,那慕莊主請吧。”晏東辰也沒有拒絕,笑了笑後,親自給慕亦寒倒滿了杯,然後將酒壺整個放在桃夭那一桌上,隨後便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慕亦寒打量了一眼杯中的酒水,並沒有覺得特別之處,隻感覺帶著點青草般的氣息,他看剛才桃夭喝前深吸了一口氣,並且是很喜歡的,便沒有多嫌棄這種味道,然後直接一仰頭,把一杯酒都下了肚。
他喝完之後,正準備嘲笑晏東辰小氣,請人喝酒也隻拿那麽一小壺酒出來招呼,然而在他喝下酒不過是五息之間,連話也來不及多說,便覺得腔腹內一陣翻江倒海,兩股不同的力量在他的腸胃之中橫衝直撞。
那種感覺,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