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封玄奕出手
這一次,因為有變色巨蜥在下麵保駕護航,子衿的動作已經不如在上麵那般小心翼翼,而是直接就揪著自己所凝聚出來的蔓藤,唰唰唰的往下滑,一點遲疑都不帶。
她的行為,看得韋立揚,張威挑了挑眉頭,然後緊隨著而下,羅士則滿頭大汗的追趕。
終於,在最後的五分之一的地方,變色巨蜥突然停住,朝子衿嘶吼了一聲,子衿看了它一眼,便道:“嗯,你去吧,這一路上謝謝你了。”
子衿說著,手一翻,手中就出現一個瓷瓶,然後倒出兩枚丹藥,並拋向那條巨蜥,然後道:“這兩枚丹藥,你留一顆給你的同伴,它也是受了香囊的影響才來襲擊我的,所以我不怪它。”
那巨蜥動作極快的一躍而起,張嘴接住了兩枚丹藥,然後歡快的甩了甩尾巴之後,扭頭就走了。
韋立揚從上落下,立在子衿的旁邊,看著遠去的變色巨蜥極快的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道:“我還以為你會將它帶回船裏,然後指證陷害你的人。”
子衿挑了挑眉,道:“你覺得有用?”
聞言,韋立揚的眸光一深,抿唇不說話。
這島上認識這種巨蜥的人沒幾個,更何況是知道它的喜好?即使知道了又如何,誰會相信這凶獸的指證?
再加上,此行他們失敗了,沒有拿到任何好處的下來,那些仙長肯定會想辦法說子衿的不說,說她眼睜睜讓人人趨之若鶩的西玉晶從眼前溜走,也不知道要挖回來雲雲的也不奇怪。
那個要暗害她的人,還難沒有一點手段?
想到這裏,韋立揚立即就道:“這件事,我會護著你,不會讓你被那些人暗害的!”
張威和羅士剛好來他們身旁,然後就聽到了韋立揚的話,張威剛想調侃韋立揚這般護花,卻沒想到他身旁的羅士卻突然出現了狀況。
“哇!”
羅士突然尖叫一聲,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麽,猛然一滑,下墜的身形止不住,然後直直的撞向子衿。
韋立揚一驚,立即伸手一抓,卻根本來不及抓住子衿,便看到羅士拽著子衿朝下麵極速的墜落。
子衿也是反應不及,剛想抓緊手中的蔓藤,卻突然感覺手臂一麻,然後聽到羅士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三個字,她就突然感覺丹田處一痛,渾身的靈氣完全凝固住,再也運轉不得。
對不起!
她眼眸狠狠一縮,然後死死的瞪著羅士。
她原本還以為是呂言仙長的女兒下的手,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態度親切溫和,一直在身邊羅士。
在此刻她才想起來,在被變色巨蜥襲擊之前,她是曾經感覺到腰側的香囊動了動,當時是以為被突然變大的山風吹的,所以並沒有在意,現在想來,恐怕就是那個時候,跟在她身後的羅士將某些藥抹到上麵了吧。
被向來對隊友溫和的子衿用這種目光瞪著,用盡全力拉住她的羅士變得臉色蒼白,滿眼都是對她的愧疚和苦澀,輕輕的道:“我不想的!他用我唯一的親人威脅我……我如果不動手,他就……我不想的……”
子衿不說話,同時她也是說不了話,因為她不僅僅被羅士凝固了丹田,身上的穴道更是被他製住了,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否則此刻的她必定仰天長嘯一聲,將離開的變色巨蜥重新召喚過來。
估計就是因為如此,羅士為了防止她在最後逃脫掉,所以才出這種舍身的下下策,企圖拉著她一起死。
在岩壁上的韋立揚看到這一幕,即使是原本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的,到此刻也是明了是發生了什麽,他的眼眸中理旬突然凝聚出濃烈的漆黑,他也不管不顧的直接就以千斤墜的方式向下躍去,企圖要超過他們,將子衿搶回來。
張威看他這樣,也是低聲咒罵了一聲,隨之而下。
子衿眼角餘光看到韋立揚的動作,臉色也是微變,然後眸光一轉,死死的瞪著羅士,用唇語一張一合的對他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最愚蠢的事?
羅士一愣,臉上卻更是既哀傷又痛苦,道:“我還有什麽辦法?如果你好好的下去,他們會覺得我沒動過手,就會暗害我的娘親。我……不得不在他們眼前出手的。”
子衿嘲諷的扯了扯嘴角,依然用唇語道:你以為,對我出手之後,他們就不會對你及你的娘親下手了?恐怕,殺人滅口這種事情,他們做得不少。
她是花靈,若是她在西玉島上出意外死了,兜率宮和北鬥殿可能會鬧上一陣,但必定會被人大力掩蓋,不會出什麽大的風浪,畢竟修仙之人,逆天而行,機緣得不到的時候,隕落的機會倒是很大,死了就唯一直係的親人師傅等傷心一下就過去了。
然而,若是有人指證他們蓄意謀殺就不同了,她的師尊太上老君,北鬥星君,甚至鴻音仙尊恐怕都不會輕易讓這件事情翻篇,必定會追查到底,屆時天庭乃至整個仙界都會成為一池渾水。
如此一來,那些幕後黑手,又豈會讓羅士及其親人有機會告發他們?
羅士看清楚了她所表達的意思,霎時臉上全無血色,他猛然扭頭看向山下,現在他們已經很接近山腳了,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得到那三名一直留在原地的仙長的表情。
他們的神色不僅僅高深莫測,似笑非笑,並且他還從最大的仙長眼中看出了濃烈的殺意!
無論子衿會不會被他害死,他是必定會死!他若是死了,作為威脅他的工具,他的娘親自然也不會有命活下去!
但是,在這一刻,他敢解了子衿的穴道,讓她有機會讓自己逃生嗎?
不,他不敢!
因為那最大的仙長的手中,還捏著一枚傳音石,早前在來參加這次的探礦之前,他就已經從中看到自己的娘親被人不知道抓到了什麽地方,若是他敢不聽他們的話做,他娘親不會隻是被殺,還會在死前被百般淩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這一刻,羅士感覺到了自己身為仙界螻蟻的悲哀,被人輕易的控製了生死,卻連掙紮都不得。
子衿看到羅士此刻雙眼通紅,眼角甚至還流出血淚,便知道他心魂震動,失去對外界的防備,她就開始努力的運轉起花靈界才有的心法,企圖衝破被他製住的穴道和丹田。
緊跟著他們的韋立揚已經拚盡了全力想要接近他們,然而羅士在上,子衿在下,他尋不到著機會將羅士打飛出去,否則被羅士發現他就在旁邊,別說子衿,連他也會被瘋狂的羅士襲擊。
直至現在看到子衿向他發了一個眼色,他才猛然發出一擊,擊中羅士背上的穴道,令他的雙手一鬆,韋立揚才有機會拽住他的衣服將他扔出去。
然而,就是這一動作,子衿卻是被羅士在扔飛之前撞了一下,更加快了速度向下墜去,連追著韋立揚而下的張威想搭一把手都來不及。
眼見著他們已經極接近山腳,若是再不自救,也會一同砸成粉身碎骨,張威便不再管子衿,連連擲出數道武器,一手勒緊韋立揚的腰,另一手拽緊了繩子,拚命減少下墜的速度。
韋立揚一個防備不及的被人圈住了腰,連差點拽住子衿的衣角的機會也失了的被直拉往上拽了住,他扭頭憤怒的瞪向張威,吼:“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張威臉色一冷,不悅的瞪著他,道:“我就是多管閑事了,怎麽的?”
然後他便直接點了韋立揚的穴道,不讓他掙紮,從而妨礙自己自保,然後想盡一些辦法迅速的減少下墜的速度。
子衿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心中沒有對他們二人的怨恨,反倒是對張威能抓住韋立揚,讓他不要做傻事而鬆了一口氣,然後拚命的凝視聚氣的衝開穴道。
現在她的穴道已經有一點被衝開了,但她不知道距離地麵還有多高,她隻能祈求自己在砸落地麵的時候能衝破穴道,恢複靈氣的運轉,還希望能在落地的一瞬間保持清醒不暈厥,如此她才能瞬間張開秘術——‘萬物歸元’,令自己受損的身體能溶入到地下,緩緩修複受損的經脈和身體。
然而在下一刻,她卻是臉色一白,因為她看到自己在爬這冷星山時,在山腳下所留下的印記,而這個印記的距離隻距離地麵僅僅兩丈,她完全來不及衝破穴道,若她就這般的砸落在地麵……
連子衿自己都不敢想象會不會瞬間身死道消。
在此刻,她無比後悔將凶蛇畢錐放在自己的體內空間裏,否則此刻她就能將它召喚出來,護著自己不至於這般憋屈的砸成肉餅。
忽然,她感覺旁邊衝出一股烈風,自己的身影一輕,便落在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她扭頭一看,卻是愣住了。
封玄奕?
他怎麽來了?他不是想要抓住她會犯的錯誤,然後好光明正大的殺了她麽?
怎麽還會來救她?
子衿目光複雜的看著封玄奕,封玄奕自己的目光同樣複雜的盯著她。
他不明白自己剛才看到她被人撞下山崖,決定袖手旁觀,讓她就這麽砸死在崖下的,卻沒想到在這最後的關頭,竟然身體比思想還快,直接就掠了過來接住她。
這是為什麽?他為什麽不由自主的,想要救她?
明明……花靈都是玩弄別人感情,謊話連篇的妖孽,他為什麽就不願意看著她死?
“仙君大人……”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已經抱著子衿平穩的落在了山腳,然後就聽到那三名仙長上前,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他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道:“今日之事,本仙君已經知道,你們最好別再動什麽歪心思,否則……”
他話音未落,便已經抱著子衿飛掠而去,留下了三個仙長風中淩亂。
他這是……讓他們對剩下的二人動手還是不動手?
那三名仙長瞅了瞅已經緩緩落下的韋立揚和張威,然後苦逼的歎了一口氣。得!今天這件事就別想再折騰下去了,‘韋少爺’身後的那個靠山,不是他們這些小仙可以惹得起的。
被張威中途解了穴道的韋立揚直接就推開了他,然後一腳踹在岩壁上,直接就朝封玄奕離開的方向追過去。在這島上是沒辦法飛行,但是修仙之人有修習身法,這樣提氣飛掠,速度也是不慢的。
不過他的速度,自然是不可能與封玄奕這樣的仙君比,隻是他一直盯著封玄奕的身影,知道他是朝著西玉船的方向而去。
張威雖然被韋立揚不知好歹的推了一下,但因為已經接近地麵,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意外出現,隻是他在落下之前,眼角餘光瞥見了早已消失不見的李庭,他正背起生死不知的羅士悄悄的遁走,身影一閃而沒,張威便危險的眯起了眸子。
地麵的三位仙長看到張威幾乎毫發無傷的落到了地麵,於是紛紛的湧上前來,詢問在山上的情況。
此刻張威正想著剛才看到的情況,想到早前子衿拿到的有問題的玄鐵釘,便不想這般輕易的將事情告訴這三人,便做出一副疲憊虛弱的模樣,表示自己現在很累,很多事情說不清楚,需要休息。
當下三位仙長知道套不出什麽話來,便訕訕的先讓他回去休息,明日再論功行賞,還對他表示之前下來的其他人,已經被他們安置好,讓他不必擔心之類的。
張威不置可否,隨意的拱了拱手之後就先行告退了,三位仙長因為看他如此狼狽,就當他是真的疲憊得沒力氣多做這些禮數,便讓他退下了。
然而,張威在離開他們的視線,並且確定身上已經沒有別人的盯梢之後,身影一閃,向著李庭離開的方向摸了過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策劃這一切,省得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遭了池魚之殃。
子衿被封玄奕冷著一張臉,一路抱回了西玉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