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韋立揚追來
他們的眼神,封玄奕不是沒看見,但是對於他來說,他們的心思如何,比不上他對冷星山上的情況的關注,然而,縱然他再想看清楚冷星山上其他人的情況,卻也已經被高處慢慢開始凝聚的霧氣所掩蓋,讓他看不清五分之三以上的情況。
韋立揚此人說到底還是有些運氣的,同時也得益於他身上的用來掩蓋氣息法寶,他原本就落後於子衿一隊人許多,然而他因為沒有阻力,而上麵那隊人遭遇了不少凶蛇的襲擊,從而前進的速度慢上許多,以至於子衿的隊伍被凶蛇王襲擊的時候,他才開始進入五分之四的位置。
也正在他被此處的恐怖的山風吹襲,站立不穩,要摔下山崖之時,子衿所發出的靈技就那般恰巧的從山崖兩邊探了出來,也就給了他可以借力的地方,令他在閃避突然探出來的凶蛇之餘,更是瞬間回到安全的地點。
因為他身上有不少防禦型的法寶,因而上方被凶蛇王襲擊而擊碎的山石墜落時,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結果等到那受傷或者重傷,以藤枝織成的藤球被傳送下去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隱身躲在下麵。
他是有認出藤枝上的靈氣是屬於子衿的,但是卻也為這些有如活物一般敏捷靈動的藤枝而咋舌,那一下下幾乎平穩接遞的藤球,雖然下降的速度極快,但是按他的目力,裏麵的人即使會承受一點震蕩,卻也不會是絕對無法忍受,估計裏麵的人能有命回到崖下。
想到這裏,他也顧不了那麽多,小心翼翼的避過從上墜落的碎石後,慢慢攀爬,然而,還沒等他爬兩步,上麵就直接墜落一個人的身影,眼見此人極可能會在岩壁上伸出的藤枝間隙中掉下去,原本他是不打算理會的,畢竟外人的生死,他並不關心,然而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出手將他給撈了回來。
而這被撈回來的人,正是羅士!
“喂!你怎麽樣?快醒醒!”韋立揚皺著眉頭拍著羅士的麵頰,不耐煩的道。
現在他所身處的地方,是在一個以岩壁和藤枝架成的小平台,若不是這樣,他根本沒地方令羅士平躺下來,更不會在這種山風能把人直接吹跑的鬼地方,把這麽一個燙手山芋給撈回來。
看到羅士這麽呼喚都不醒,韋立揚不耐的再看了看頭頂上,上麵的聲音在經過一次岩石的炸裂之後就似乎恢複了平靜,他打算繼續上去看看,於是還是拿出了一丹普通的療傷丹藥,喂進了羅士的嘴裏,並幫助他催化了丹藥,令藥效發揮。
羅士很快就醒了,吐出一口瘀血,看到韋立揚這個從未見過的人在他麵前,他雖然覺得異樣,但想起子衿的危急,立即就喘息著抓住韋立揚的手道:“快……快上去救救子衿,她被凶蛇王盯上了。”
韋立揚臉色大變,扭頭望向還不斷有小碎石砸下的上空,雖然被層層的藤枝阻隔,但是他還是能看到上方有一個巨大的蛇影在岩壁之中飛竄,他當即二話不說就閃身而去。
而此時,李庭剛被凶蛇王擊飛,而他墜落下來的路線,恰巧就是韋立揚的正上方,眼見此人從岩壁上擦著落下,又撞中藤枝反彈,無法維持穩定之後又再往下掉,他當即二話不說就搭了把手,一道靈氣揮出,將李庭給卷了住,然後令他落在一旁的藤枝上就再沒有管,直接就繼續向上攀爬。
然而這一幕被隨後趕來的羅士看到,隻得苦笑著去查看李庭情況,被子衿做出那麽大義的保護其他人下山的動作之後,他也無法做出不管尚還有救的隊友們的死活的事情。
韋立揚爬了一會,看到上麵竟然有人下來,等他看清之後,發現不是子衿,卻是一個陰沉著一張臉,滿臉不悅之色,不好相處的男人,韋立揚也臉色一沉,嚴肅的問道:“子衿呢?她在哪?”
這世間太多貪生怕死,為了自己的利益,將同伴坑殺的人多了去了,他才不會輕易就相信和子衿一道上山的人都是好人,剛才救第一個人是鬼使神差,救第二個其實是為了拖住第一個人的腳步,不讓他妨礙自己。
然而無論是第一個還是第二個,他們身上都有不輕的傷,肯定不是自己的對手,但現在下來的這個人身上並不是太狼狽,看著也沒受什麽傷,那他就得對此人多加防備。
張威原本就是因為被子衿如此舍己救人的行為惹得心裏悶悶的,所以板著一張臉,卻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出現在這裏,當即就想起了子衿手中都被動過手腳的玄鐵釘,以為這陌生人是來追殺子衿的,加上子衿如今的處境實在危險,若是被這人挑釁一下,恐怕就凶多吉少。
當下張威就毫不留情的向韋立揚攻來,他絕對不會讓這種危害子衿的人上山的。
韋立揚被張威這樣攻擊,自然也不會慫,更是認為他是害了子衿之後才想將上來的人給殺了,於是馬上就凝聚起靈氣,甚至還祭出靈器與他打了起來。
他們這一開戰,幾乎可以說是打得山崩地裂,連什麽時候山中的凶蛇不再出現也不知道,直到羅士艱難的爬了上來,大叫著讓他們住手才停了下來。
張威對韋立揚竟然能拿出這麽多靈器而對他看不順眼,而韋立揚對於他不喜之人,更是話也懶得說,在這西玉島上的日子,都是高升代表他說話的,現在對上張威更是半天都不說一個字。
對此,作為和事佬的羅士也頗為無奈,他可是背著暈厥過去的李庭爬上來,連氣也來不及喘順呢,也迫不得已的苦笑著解釋起來。
“張威,剛才是這位仙友救了在下,所以他不是壞人!”
“知人嘴臉不知心,誰知道他爬上來,是不是為了加害子衿!”張威卻是瞪了一眼韋立揚道。他在外麵見多了那些表麵一套,裏麵又一套的仙人了。
韋立揚聽了他的話後眼眸一縮,攸的上前揪住張威的衣襟,逼問道:“你不是害了子衿才下來的?那她在哪裏?”
這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不是因為殺了子衿才下山,肯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那是不是子衿還在上麵,沒出事?
張威被他這般揪著差點又和他打起來,卻看到他眼中的擔憂才知道這讓他不順眼的男子竟然是為了子衿安危才上山,當即一把打掉他的手道:“不知道,她被凶蛇王帶走了。不過看她的神色,估計暫時她還是安全的。因為那條蛇看中了她的煉丹師的身份。”
韋立揚立刻扭頭看向山頂的方向,卻發現他們打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上麵早就已經沒有了凶蛇王的身影,更別說是子衿了,當下就急了起來。
此時,李庭才慢慢的醒了過來,他被打斷了幾條肋骨,傷了肺腑,也沒有羅士那麽幸運,能得到丹藥療傷,所以才這麽久才能醒來。
羅士檢查了他的傷勢,當即就道:“要麽馬上找到子衿,請她贈與療傷的丹藥,要麽就是立刻帶他下山,否則傷勢過重,縱然是修仙的身體也耗不住這樣的虛耗。”
剛才他之所以背著李庭爬上來,是因為看張威和韋立揚打得太厲害了,又不放心暈厥的李庭留在原地,所以才一咬牙的背著他了。
韋立揚不說話,立即就準備繼續攀爬。
剛才在打鬥的時候,他幾乎將身上的療傷丹藥都吃光了,現在隻剩下一兩枚,也不知道等下遭遇凶蛇王會有什麽凶險,他自然不會輕易再將丹藥給這幾個人。
張威和羅士看到他這樣,當即就決定繼續向上爬去,子衿是為了他們才讓自己身陷險境,他們必不會如懦夫一樣逃回山下。但當要帶著李庭一起走的時候,李庭卻拒絕了。
“你們上去吧,讓我在這裏打坐療傷。”李庭對要來拉他的羅士揮了揮手,又道:“現在那些蛇不出來,你們又總要下山的,所以還是趕緊的上去睢瞧吧,說不定能幫上子衿。”
他們現在站在一個藤枝架起的小平台之中,並且他發現凶蛇已經不再出沒,凶蛇王也已經隱匿,那此處暫時是安全的。讓他自己呆在這裏打坐療傷,也比被人綁在背上,像是一隻無力的烏龜那般被人駝上山要好得多。
羅士看了看李庭,又看了看已經開始攀爬的張威和韋立揚,便對李庭道:“那好,你自己小心一點。”
看到李庭揮了揮手,並尋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閉目打坐,羅士就跟著張威和韋立揚一起往上爬了。
然而,他們發現,無論是因為剛才他們對打所造成的山石岩層碎裂,還是凶蛇王襲擊時造成的岩石破碎,均令他們往上攀爬的時候難度增加了許多,原本可以固定的岩石,卻在紮下玄鐵釘的時候出現碎裂,令他們無處安放。
甚至有幾次險之又險的,差點因為這個原因而失足墜下,幸虧他們三人知道互惠互利,在落下之時立即拉住同伴,才能慢之又慢的往上爬。
但是他們從早上爬到日落,才艱難的爬到凶蛇王首次出來的那個大洞的位置。
“現在怎麽辦?”羅士看著這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大洞,想起那些凶狠的凶蛇,他還是有點心有餘悸的。
韋立揚看了一眼外麵已經黑下來的天色,立即扭頭就朝洞內走去,邊冷酷的道:“不想因為晚上的古怪風暴和雷暴而死,就趕緊進來。”
這個西玉島,晚上的古怪氣候,可不是他們能在外麵對抗得了的,況且他們還在全島最高之外,若是不能及時找到安全的地方,恐怕他們三人也想在這裏安生,左右他們是無法的日落之前,下山返回西玉船了。
羅士想了想後,也是這個道理,但他擔心李庭,當即就表示下去把他也帶上來,有他們爬上來時開的路,再下去也不難,然而他在下去之前將神識往下探去,卻發現李庭已經不在原本療傷的地方,他左右尋了一遍,卻沒發現他的身影。
張威皺了皺眉頭,道:“估計他是自己下去了。”
剛才他也有探出神識去看看李庭的情況,甚至還比羅士尋找的地方更下麵,卻依然沒發現李庭,於是作出了這樣的判斷。
看到他們這樣,韋立揚也不再理會,轉身就朝著凶蛇王出沒而出現的大洞深處走去。別人的生死,沒有子衿重要,現在首先要先找到子衿。也不知道那該死的凶蛇王會怎麽對她。
張威和羅士也沒有二話,立刻也隨之而行。這座山上凶險萬分,他們隻有站在一條線上,才能自保。
而此時,便是子衿煉好了一枚丹藥交給凶蛇王,凶蛇王決定與她契約,然後將所有族蛇都召喚來的時候。
因此,三人均突然感覺整個山體都在劇烈的震動,他們還以為這是地震所至,令他們站立不穩,然而這震動的時間極長,卻又沒出現山洞坍塌的情況,才令他們覺出不對勁來。
“這是怎麽回事?”羅士驚疑的張望。
張威緊皺著眉頭,道:“這不像是地動所至的震動,倒像是……什麽動物一起奔跑所致。”
動物?還奔跑?
韋立揚目光一閃,以他住在西玉島上這麽久,自然知道在這冷星山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動物,更不會有奔跑一說,唯一會有的,就是凶蛇!這些蛇現在竟然像是整個族群出動,必定是出現了什麽大事。
而能令這些蛇都如此動作,就隻有凶蛇王發出的命令,否則這座冷星山在入夜後是絕對不會出現什麽異常,要往常都這樣,駐守在西玉島上的仙長們必定也會發現!
當下,他不再遲疑的,朝著震動和聲源最大的方向跑去。
羅士和張威沒有他知道的這麽多,但看到韋立揚如此快速的飛奔,當然不會自甘落後的留在原地,立即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