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挖角
“你們也不必那般緊張，我今天既然來了秦家作坊，隻要你們有貢獻，做好了自己的份內事，我方玉笙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式微笑了笑後道：“這樣吧，在說你們正在研究的新東西之前，我們先來談談，你們把這個創新交給商會的條件。”
商人，無利不起早，自然也想盡可能的保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式微自認為自己縱然不是一個商人，但是在融入這個人間的生活之時，便明白這些生存之道不可廢。
式微擺出這種任由秦家父子提條件的模樣，反倒讓他們麵麵相覷，不敢開口了。
他們還得依靠商會賺錢，發家致富，現在人家開口要他們的東西，他們如果獅子大開口，要多了東西，這位人人稱頌的方老板要是惱了，那他們就得不償失了。即使明麵上沒有顯示出不滿，但背後給他們穿小鞋，也足夠他們秦家作坊喝一壺的。
“還……還是方老板你說吧。”秦正陽有些艱難的開口，他們現在完全是在賭，賭這位方老板不是那麽狠的人，讓他們這個小作坊沒活路。
式微卻以眼打量著這間書房，然後道：“秦家的作坊，據我所知，應該剛開了不久吧，底蘊和技術都不夠其他的作坊深，你們有什麽底氣，和我談條件？”
蘇稟夜聽了，覺得這樣的話讓人聽了，滿是咄咄逼人的味道，但想到這是玉笙自有主意，便也沒有多言，隻在一旁，端著下人送上來的香茶靜靜的喝著。
秦家父子聽了，看了看蘇稟夜，發現他竟是這般淡然自若，不作理會的模樣，便知道式微這是存心刁難他們了，他們覺得即使自己有求於人，也不想如此無底線的被人踩在腳下。
想了想後，秦正陽開口了，道：“方老板，蘇東家，雖然我秦家勢弱，又是一個隻能勉強能湊得出來的小作坊，但是我們所有人都是一條心，同心合力在經營這家作坊，絕對不會有二心，也不會以次充好，我相信方老板能看得出我們作坊的優勢。”
“是嗎？不會有二心？”式微挑眉，淡然的掃了一眼在門外工作的人，裏麵也有邊工作，邊向這邊探頭探腦的人。
“是！”秦家父子吞了吞口水，卻也是點頭。他們相信作坊裏的人都和他們是一條心的。
“去！”式微揮了揮手，對跟著他們出來的知雨道：“對剛才我特別點出來的幾人說明，我有意出雙倍工錢，讓他們到方氏作坊工作。如果其他人有興趣，我也不介意一並招攬了。”
“是！”知雨應了後就下去了。
“這……”秦家父子聞言，眼眸一縮，臉色非常難看的道：“方老板，你這樣做，豈不是要逼死我們父子嗎？”
如果作坊裏的主要骨幹都被挖走了，他們還是作坊嗎？重新培養一批人？那這其中需要投入多少銀兩，以及他們手上接到的訂單沒辦法完成，到期交不出貨，隻怕到時候不僅僅隻是砸鍋賣鐵賠錢就能了事的了。
人要是被挖走了，秦家作坊，甚至是他們秦家，也必定會完！
“剛才你不是說，你秦家作坊上下一心嗎？本老板隻是幫你們試一試而已。”式微雲淡風輕的抿了一口茶，然後才道：“要是這樣的誘惑都受不住，那這樣人在你作坊裏也呆不長久。”
秦家父子的心中咯噔一聲，雖然對她直接來作坊，當著他們的麵挖人的行為不滿，但是若是手下的人有二心，那以後無論秦家有什麽新的東西，這樣的人都容易泄密，也是留不住的。
不過是一會，知雨的背後便跟著一群人過來了，全部都是作坊裏最重要的成員，看到這架勢，秦家父子的臉都發青了。
秦家，這是要完啊！
還沒等知雨開口，她身後一個年約三十的人急切的開口了，道：“方老板，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你肯出雙倍工錢，讓我們到方氏作坊工作？”
式微抬眸，掃了此人一眼，然後對他身後的幾人一一看去。她發現除了這人眼中出現興奮，緊張和貪婪之外，他旁邊的人眼中均是對此人的厭惡和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以及看向悶不作聲的秦家父子時的疑惑。
於是她輕輕的放茶杯，看向他們道：“那你們的意思是？”
“小人名為張成，是負責洗野菜的，我願意到方氏作坊去。”那男人立即兩眼放光的道：“小人還知道秦家作坊裏新東西的一些程序，隻要方老板在工錢上可以再寬容些，小人定當全力輔助。”
隻要入了方氏作坊的大門，他以後就不怕被人小瞧了。
在芙蓉城的人都知道，自方老板從沙漠回來之後，對方氏作坊裏的人作了一番整頓，不合格的人均被指派出了其他地方工作，有二心的人更是直接掃地出來，所以現在方氏作坊的門就不是那麽容易進的了，再加上方氏作坊的福利那麽好，全芙蓉城的普通百姓，都上趕著想要進入方氏作坊。
要是他有機會進入方氏作坊做事，就足夠讓他在鄰裏鄰外的，耀武揚威好一陣了。
聽到他這麽說，秦家父子的心都寒了。
他們對作坊裏的人，雖然不是給了多大的好處，平日也沒有虧待他們，大家都視作兄弟，卻沒想到今日，便被棄得徹底。
“張成！你怎麽可以這樣忘恩負義！”他旁邊的男人沉聲喝道：“你忘記當初老爺和少爺是怎樣幫助你的了嗎？”
男人旁邊的眾人也如是說，他們跟過來，並不是為了要進入方氏作坊，而是要阻止張成另投別主，卻沒想到這張成竟然賣主求榮。
他們看到秦老爺和少爺麵如死灰的樣子，心中都替秦老爺不值，一直對這樣的白眼狼這麽好，今日竟然便被他背叛得如此徹底。不留下來就算了，想要膀上方氏作坊這棵大樹就算了，竟然還要將作坊裏大家辛苦研究出來的東西，作為談判的價碼給賣了。
這人，當真可惡！
當下，這幾人立即抓住張成，想要把他拖走，張成拚命掙紮和反抗，表明自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己隻是為了能過得好些，有什麽錯？有朝一日秦老爺覺得他們沒用的時候，還不是一樣會把他們給賣了。
聞言，式微便朝秦家父子嘲弄的挑眉，然後在他們難堪的別過頭的時候，才示意知雨讓他們住手。
“你們之所以不想去我的方氏作坊，是因為我剛才出的工錢太低了嗎？要不……我給你們三倍……或者四倍的工錢，你們來幫做事如何？”式微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對這幾個反對張成離開的男人道。
“即使你給我們十倍的價錢，我們也不會去的。”為首的男子一咬牙，道：“秦家雖然給我們的工錢不多，但是秦老爺父子是真心對我們好，我們才不會像這個豬狗不如的張成，背叛秦老爺，你死心吧！”
他身後的人聽到他這麽說後，紛紛叫好。這邊的聲音，連作坊裏的其他人也吸引了過來，紛紛打聽這裏出了什麽事，知道了情況之後，也統統指責張成不道義，然後非常堅定的表示他們也不會因為工錢而跟著式微去方氏作坊的。
“你們就這般堅定？”式微挑眉，冷笑道：“要知道，方氏作坊可是有非常健全的福利和製度，你們可得要想好了，你們家中難道就沒有幼小的孩兒，難道就沒有年邁的雙親？要是他們身體有恙的時候，看病就需要很多銀兩，你們能付得出來嗎？但是方氏作坊就不同了，隻要是方氏作坊的人，看病的費用可以全部報銷，家人的醫藥費也可以報銷一半，你們真的不考慮？”
秦家父子聽了，麵上更是全無血色，無力的攤坐在椅子上。這樣的條件，即使是他們也很希望擁有，也很想提供給作坊裏的人，可是他們資金有限，根本沒辦法做到。如果是因為這一條，作坊裏的人全部去了方氏作坊，他們還真是無話可說。
此時，張成便興奮的鼓吹道：“你們聽到沒有？方老板如此招攬你們，我都要眼紅了，你們為什麽還不肯答應呢？李智，你娘前幾天不是才病了嗎？你有錢看病了？方能，你家閨女昨天不是摔傷了腳嗎？沒錢治就不怕她成跛子？”
他的確是眼紅這些人能得到三倍或者四倍的工錢，但現在隻要他勸說他們加入方氏作坊，他想方老板肯定會念他的好，到時候工錢也能和他們一樣是四倍的，隻要有這些人陪著他一起去方氏，那誰也不能戳著他的脊梁骨罵他背信棄義了。
“住嘴！”名為李智的人紅著眼睛，咬著牙的怒道：“我娘的病，我會自己想辦法賺錢醫治，如果讓我娘知道我為了醫治她，而對秦家背信棄義，她會被我氣死的，死之前，還必定先把我的腿打斷，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像你這樣，背叛秦老爺的。”
“對！”方能也義憤填膺的接口道：“我家閨女還小，跌傷了還是能治得好，但是，做人不能為了錢就失了本心和良心，即使我閨女以後會成跛子，我方能，也會告訴她，跛了不可怕，大不了我養她一輩子，但我絕對不會讓她為了治傷，而將自己的良心給賣了。”
他說完之後，身後的人紛紛叫好，而他們旁邊那為首之人，道：“方氏作坊有什麽了不起？有我等和秦老爺同心合力，我們不信有朝一日不能超過方氏作坊，到時候，區區的福利，秦老爺自是不會短了我們的。所以你們走吧！趕快滾！秦家作坊不歡迎你！”
“你說什麽？”式微的神色立即沉了下來，渾身冷意透體而出，將麵前這一幹人等給籠罩在她的威壓之下。
眼前幾人，以及秦家父子心中大駭。方老板不過是一名女子，身上竟然有著如此恐怖的上位者的威壓，像是在她這種注視之下，他們的腳都快軟得跪下來了。
那為首之人和李智等人卻不想在式微的麵前軟弱，硬是咬牙梗著脖子不肯服軟。
“真是一幫鞏固不化的人。”式微沉聲怒道：“當真以為我拿你們沒辦法嗎？你們不肯臣服於我，我便讓你們在芙蓉城裏沒有活路，你們的家人，孩子也一樣，別以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會讓你們除了方氏作坊之外，任何地方都無法立足！”
“你……你別欺人太甚！”眾人咬牙怒喊，頂著式微施加的壓力怒道：“我們誓和秦家作坊共進退，秦家作坊在，我們在，秦家作坊亡，我們也絕不會拋下秦家父子離開！”
聞言，式微的神色更冷，身上的氣勢更是全開，壓得這些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些人的話，引得秦正陽老淚縱橫，他站了起來，跪在式微麵前，道：“方老板，請你放過他們吧，他們都是有情有義的人，隻是為了老夫，才如此冒犯方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就把一切的不滿發泄到老夫身上，隻求你放過他們。”
秦少勳也坐不住了，他紅著眼眶的道：“方老板，蘇東家，我秦家雖然不是大門大戶，但也是知恩圖報的，他們今日如此待我們，我們自是不會舍棄他們。他們有什麽過錯，你都算在我和爹身上，我們毫無怨言，隻請你們放過他們。”
李智等人卻是不願意秦家父子如此卑微的懇求，紛紛拉著他們要他們起來別求了，他們不願意看到。
正在拉扯之間，式微開口了，道：“你們想我放過他們？”
聽到他說話，秦家作坊的人都靜了下來，秦老爺萬分祈求的看著式微，剛想再多懇求幾句，卻被式微首先截斷了。
“要我放過他們，是不可能了。”式微笑著道：“不說是他們，連你們秦老爺和秦少爺，我方玉笙都不會放過。”
“你……”李智等人剛想怒罵，卻又突然聽到式微微笑著道：“我會把你這秦家作坊，收歸為方氏作坊的分支，承辦方氏作坊一半的生意，並且，還保留你們所有人的職位，以及秦家作坊的名字，你們認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