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不是她的夫君?
“送入洞房。”
蘇夫人起身與式微一同回房,告誡著下人們好生招待著,又與式微說了些話,才離去,看得出,蘇母很喜歡這個媳婦。
交談中,式微得知‘自己’姓方,閨名喚作玉笙。
屋外下人們肆無忌憚的談論著她的家世,似乎是因為她是小門小戶,又無娘家撐腰,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
雖說她不是方玉笙,但門外那些人說的話,她一個外人聽了心裏都不是滋味,正想開口說些什麽,門外傳來一陣驚呼聲。
“啊!蘇少爺!”
“你們倒是閑的自在,份內工作做的不怎麽樣,嚼舌根的功夫倒是與日俱增。”
蘇澈從堂前過來,還沒來得及換下喜服,就不自覺的跑來新房,聽著下人們的議論,他開口訓斥著,“也罷,這裏不需要你們侍候了,到前廳去。”
“是……”丫鬟言喻常年跟著蘇夫人,向來是不可一世,沒受過什麽委屈,如今被夫人以外的人訓斥,心裏憤憤不平,但礙於對方也是主子,福著身不甘心的帶著一眾丫鬟離開,心中默默為方玉笙記上一筆。
門外一陣寂靜,正當她以為人都離開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推了開來,一雙繡著金線的黑靴行至她的跟前。
蘇澈站了一會玩心大起,便笑著走向一旁,用‘稱心如意’挑開她的蓋頭,式微抬眸,一張比女人還邪魅的臉就這麽出現在她麵前,方才在堂前未敢細細觀看,如今這麽一看,她的‘夫君’可謂是美出了天際,目光對視時,早已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古語有雲,芙蓉麵,楊柳腰,無物比妖嬈。今日一看,果然如此!”蘇澈輕笑著坐在她一旁,“聽說你叫做玉笙?”
式微點點頭,眼睛四處掃著,不敢正眼瞧他,想了想對他道,“家中喜喚我小字——式微。”
“式微……式微,式微,胡不歸?”他喃喃自語道,“你這名字倒有些意思,可有何典故?”
式微聞言,搖頭並不做聲。
蘇澈也沒想在這個話題上做多糾纏,看著式微躲閃的眸子,佯裝生氣道,“從方才開始,你便沒有看著我,莫不是你嫌棄我麵相醜陋,不想正眼瞧我?”
他擁有一雙黎明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樣深邃、神秘。他的眼眸是那樣深沉,又是那樣的溫柔……像是那‘浮在湖麵上,偎在月光裏’所有的美好和真實,都揉碎在一抹波光裏,讓她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忘了水深水淺,忘了自己會不會遊泳……隻顧著心甘情願地淹死……
“夫君眼眸攝人心魄,式微怕瞧一眼便就此沉淪了。”
蘇澈一愣,原以為是個嬌羞美人,期待著她紅著臉解釋,沒想到卻聽到如此誇獎,原來是的暗藏鋒芒的刺蝟,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失溫柔又不容抗拒,強迫性的讓她看著自己,想著她方才喚自己夫君,嘴角不自覺的張揚開來。
“為夫準許你沉淪!”
式微哪裏知道蘇家少爺叫什麽,心急之下才喊了出來,沒想到竟讓對方抓住了,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四目相對,說不出的曖昧,蘇澈慢慢湊近式微,眼看就要吻上她,式微一回神,手上的動作快過想法,一把抵在他胸前,他順勢握住,將唇移到她耳邊,朱唇輕啟,一股熱氣襲來,“說真的,我蘇澈不羈多年,你還是唯一一個能讓我稍稍動心的女人,隻是……”他帶有一絲惋惜說道,“可惜了!”
“你們在幹什麽!”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蘇夫人的怒吼聲,一回頭,言喻在一旁幸災樂禍,她身旁一盛裝女子最為引人注目,桃腮杏麵,妍姿俏麗,她的表情惡狠狠的,完全破壞了她的美感,她上來拉開式微與蘇澈,重重的甩了式微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
式微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眼看那女子還要對她進行毆打,蘇澈黑著臉抓住那女人,“你幹什麽,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丟人!”
“我在幹什麽?”盛裝女子哭鬧著,“你們在幹什麽!蘇澈你平日裏花心也就罷了,可她是你嫂嫂,你怎麽可……”
嫂嫂?式微心中一驚,忘了臉上的疼痛,她環視四周,蘇夫人皺著眉看著她,怒氣不小,四周的官家女眷看她的眼神也是各式各樣,讓人難堪,人群中她看見一虛弱男子,身穿喜服,麵色蒼白,下人攙扶著他摸索著走進新房,像是看不見的樣子。
難道……這才是她夫君?她看看他又看向蘇澈,一臉不敢置信。
她這一眼,在別人眼中可不是那麽單純,蘇澈望著,好似在向他求救一般,而蘇夫人看著,麵色難堪,絲毫不懷疑她這是東窗事發求助其他男人,那富貴女子見了,更是觸發了她的導火線,一下子又激動起來。
“素心,夠了,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貴婦,不是潑婦!”蘇夫人怒氣難平,稍稍平靜後對眾位夫人道,“今日蘇府要處理些家事,各位夫人們還請便!”
各位夫人也都識趣的離開,反正熱鬧也看見了,也不再繼續待下去。
蘇夫人頭有些暈,言喻趕緊上前扶著,“夫人!”
她擺擺手,像是下定決心,咬著牙道,“帶方玉笙去祠堂!”
下人們見風使舵慣了,知道方玉笙這下不會有好下場,也都不對她客氣,粗魯的架著她,疼的她倒吸口氣!
“姑母!”蘇澈見狀不禁開口,素心趕忙拉住他。
蘇夫人瞪他一樣,“住口!你也一道跟來!”
蘇家祠堂內,蘇老爺送走了一眾賓客,正給蘇家祖宗上香,蘇夫人坐在椅前扶著額,素心一邊哭鬧,一邊將事情原委添油加醋,好不可憐。
言喻也趁機附和,而蘇稟夜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對於發生了什麽根本不在乎,要不是偶爾咳嗽幾聲,還真發現不了他的存在。四周也站著一些凶神惡煞的家丁,像是想起到威懾作用,個個麵露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