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8章 克制，最後一面

  八爺慌慌張張跑到正院兒，見院中沒人坐著便直接沖向屋子，神色緊張的很，弄得在院中掃地的人都十分詫異。


  「主子爺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瞧著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


  八爺神情錯亂的衝進明妍屋中的時候，她正抱著孩子溫柔的哄。


  她站在窗前的陽光下，抱著孩子看向屋外的枝頭，逗著她咿咿呀呀的說話。


  那樣的溫柔的景色，一瞬間便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甚至現在已經有些崩潰的角落。


  眼眶驀地紅了。


  淚腺在一瞬間被刺激得生疼，他握緊了拳頭隱忍著，不讓淚流出來。


  他輕吸了口氣，微微仰了仰頭，然後朝她走過去。


  只這麼幾步，卻似乎用了半生的時間。


  彷彿這幾步過去后，他再見她這最後一眼，他們再有這最後溫暖的觸碰……便什麼都結束了。


  再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或者……再也沒有再見了。


  八爺的內心被擊得七零八落，可他只能忍著，甚至不能跟她分享……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希望他在她印象中……最起碼，這最後一面，是溫暖、堅定、可以依靠的。


  像個真正的丈夫一般。


  他們之間再無其他的雜質。


  純粹無暇。


  可他開門的動靜過大，還是親手打破了眼前這副溫馨的美好畫卷。


  明妍抱著孩子詫異的回頭，瞧見是八爺，頗為驚訝：「怎麼了爺？」


  他的精神看起來有些不對。


  不知是遇到了什麼，竟是從未有過的慌張。


  之前停俸削爵罷官時，也從未見他如此神色……


  「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明妍的眉頭微蹙，抱著孩子已經朝他走了過來。


  這麼一路小跑過來，他的衣衫微微的有些亂了，氣息也有些不穩，卻被他極力的剋制住了，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盡量讓自己的神情自然而淡定：

  「沒什麼事兒，就是突然想跟你說說話。」


  這段日子他們兩人雖走得近些了，可他卻從未對她說過這種話，他一直都很有分寸，將兩人之間的親密程度把控的很好，她對現在這種不逾矩卻又溫暖的關係感到很舒服。


  沒有任何的強迫、沒有任何方面的壓力，她能做自己了，就算是她想和他和好，還是不想和好，她都有餘地，他從不過分的朝自己表露感情讓她尷尬。


  如今，他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那麼的簡單而直接。


  似是他很早就想這麼說了，有似是，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很久很久，才能像如今這般自然肯定……


  就像是，他們是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一般。


  可明妍是敏感的，是十分了解他的。


  他是個有分寸的，不輕易打破他所能控制的界限的人，再加上他剛才如此神情，哪怕他掩飾的再好，她卻對他了解的更深。


  她看著他，滿目擔心：「到底發生了什麼？」


  八爺看著她關心的神情，再聽到她如此柔和的聲音，心中一慟。


  為何，為何他曾經不知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