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大荒處。
一女子身著粉衣,坐在山洞裏調息,這女子雙目緊閉,粉色本是輕快的少女之風,她的臉龐嫻靜淡雅,粉色衣服襯在她身上,卻沒有任何突兀之感。
女子的身邊還站著兩位侍女,定睛一看,就是先前在汴京出現的楊甜和如霜,這二人此刻的眉頭都是深鎖著,麵色緊張的看著麵前的桃花仙子在運功調息。
桃花仙子,本命玉露,因為天資聰慧,在她十二歲時就被冠上了桃花仙子的稱號,與掌管魅林防衛的薄荷仙子齊名,魅林族人對她很是尊重,遇到她,都要尊稱一聲桃花仙子,久而久之,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有玉露這個名字。
玉露此刻盤著雙腿,端正的坐在山洞裏。
她的右臂,有一條淺淺的刀痕,這刀痕處的衣服裂開,裏麵的傷口,有些泛青,玉露自己就是醫者,這等小傷,她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這一次,將身邊這兩個丫頭也連累了。
過了許久,粉衣女子長呼了一口氣,那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了,那裏麵,一片清明。
“兩位丫頭,對不起啊,本來想帶你們出來散散心的,沒想到害得你們與我被困在這常山的大荒處了。”
楊甜聽聞此話,趕緊出聲道:“仙子多慮了,若不是我亂說話,你們也不會趕到常山,是我連累了大家,是我的不是。”
若不是楊甜回去之後與桃花仙子說,自己好像在房頂上見到了媚主的話,桃花仙子也不會因為尋主心卻,中了那男子的圈套了。
“桃花仙子,這不是你的錯。”
如霜淡淡的開口,還是一如之前的清冷。
桃花仙子看著楊甜那愧疚的神色,不由得安慰道:“我生為魅林的仙子之一,是統管你們的人,沒有分辨好事情的真偽,就將你們帶入了這危險的境地之中,是我的不是,是我的決策失誤。”
桃花仙子招招手,楊甜和如霜就坐到了她的周圍。
“我之前以為,給我傳消息的是魅林族人,這個男子,為什麽這麽著急的將我們調離汴京,難道是怕我們發現什麽事”
“就算我們發現了什麽事,又怎麽會幹預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引我們前來,又有什麽好處”
“還有,那人又怎麽會知道我們魅林的傳書,莫非是我們魅林出了內鬼”
如霜抱著劍,站在一旁。推測說道:“會不會是青韻”
桃花仙子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是她,自從天山那件事之後,她就被青長老鎖在水牢裏,每天都有人進去送飯,但是送飯的人或聾或啞,她想要傳遞什麽消息,都沒有辦法,出來之後,還有青長老一一的審視,那些下人也不敢這樣做,再說,青韻成天待在水牢裏,又從何而知我們的行蹤。她也根本沒辦法將我們的情況告訴對方。”
如霜點點頭,在她的認知裏,魅林的族人忠心耿耿,除了青韻,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背叛媚主。
那些族人長期在魅林長大,知道媚主對於全族人的重要性。
“這件事還有許多蹊蹺,不知道是不是我忽視了什麽”
這一年來,魅林族人尋主心切,在小甜剛說完好像見到過媚主之後,就立馬收到了這樣一封傳信,當時的桃花仙子不疑有他,就來了常山。
她們想的是,大不了白跑一趟,沒想到卻是落入了對方的圈套。
若不是桃花仙子自身也有武功的話,恐怕就真的要成為那男子的刀下鬼了。
“仙子,你的傷口”
“沒事,一點小毒,傷不到我。”
桃花仙子剛到常山,到了書信之中指定的地點之後,卻發現四周突然湧入落入許多難民,然後混亂之中,有人用刀子劃破了她的手臂。
若不是事後傷口泛青,桃花仙子可能都以為那是人不小心而為之了。
在難民散了之後,桃花仙子就感覺四肢有些乏力,眼睛有些看不清來往的事物,這時候,幾個身著紅色衣服的男子從草叢四周竄出,將她們三人圍在中間。
幸虧楊甜與如霜功夫都不錯,桃花仙子雖然中了毒,但是還有自保的精力,這幾人在打鬥中,慌亂的逃進了常山的大荒處。
因為打鬥的時間很長,那時候已經快要天黑了,大荒處的草很深,樹木灌木叢也不少,所以她們三人借著夜色的掩護,與那幾人糾纏了一段時間後,就成功的甩掉了他們。
如今在大荒處尋到了這樣一處的山洞,就暫時的留下來,讓桃花仙子好好的查看一下傷勢。
桃花仙子常年居住在魅林,不太懂人世間的險惡。
這也是她第一次,栽倒了別人的手裏。
“這大荒處雖然很大,但是這山洞也不是長久的藏身之處,我們得想辦法,突擊出去。”
如霜接道:“那紅衣殺手來勢洶洶,勢必是早有準備,隻怕此刻,是將能出去的各個出口都封住了。”
“如霜姐姐,那我們可以不出去啊,這樣的話那群人就抓不到我們了。”
如霜與桃花仙子都搖了搖頭。
如霜接著說道:“先前我們來的時候,我曾細細的觀察過大荒處的四周,除了那幾尺深的枯黃雜草外,就隻剩下一望無際的灌木叢了,這般貧瘠的土地,又是冬季,是尋不到水源的,也沒有什麽能果腹的果子。”
“而且,如果他們一直尋不到我們,被逼急了的話,還有可能放火燒山,現在是冬季,這大荒處全部都是枯黃的雜草樹木,如果有一絲星火的話,肯定會形成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
桃花仙子這時候搖了搖頭,將如霜這個結論推翻:“如果他們真敢放火燒山的話,勢必會引來官兵注意,他們這次的襲擊,都是偷偷摸摸的,恐怕怕的就是驚動官府。”
如霜其實算是聰慧的了,隻是先前她也沒有考慮得這麽細。
“希望我們能挺過這兩日,如若他們在外麵尋不到我們,還是會搜山的,然後我們再趁機逃出去。”
問題就在於,該怎麽撐過這幾日,這裏沒有任何存糧水源,要想撐過這幾日,屬實是有些困難,而在外麵守株待兔的那些人,也正是吃準了她們這一點,才沒有一直追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