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流浪情歌
燒香拜神是華夏自古就有的風俗習慣。
眾位神明當中,掌管財運的神明總是大受歡迎。
身跨黑虎的趙公明,手撩美髯的關雲長,都是常見的財神形象。這一類的大神都是正神,隻要是開門迎財都可以拜拜。
然而,有正就有偏,個別的偏門行當另有祭拜的神明。
特種行業拜天蓬,說的正是這種情況。
《西遊記》裏對天蓬元帥的一番演義,讓從事特種行業(舞廳、酒店、娛樂場所)的從業人員將天蓬元帥視為執掌娛樂場所的祖師爺。
如果僅僅這般,孟新也不會大驚失色,關鍵在於天蓬元帥有兩種不同形象的神像。
一種是身著盔甲元帥服的威武天庭正神,這一類神像沒有特別之處。
還有一種就是孟新眼前,西行取經的豬哥形象。
這種神像被敬稱為豬哥神,祭拜的人群隻有兩類:做“皮肉生意”的風塵人士和陪酒陪笑的男女公關。
很顯然,鑽石KTV招募的可不是一般服務生,而是男公關,歡場花名叫做“少爺”。
服務生全憑勞動掙錢,孟新可以欣然接受;至於打著擦邊球的夜店公關,孟新一點興趣都沒有。
剛才進來的時候,孟新就注意到門口兩旁有壯漢看守,看來事情並不簡單,要趕緊找機會離開。
砰!
房間的門被關上了。
剛才給孟新遞香的人,應該就是負責的領班,開始宣講著男公關的相關事宜,頓時,人群中傳出陣陣議論聲,很多人都是被哄騙來的,以為是來做服務生,沒想到變成了陪酒。
領班使勁拍了拍一旁的凳子,發出巨大的聲音,示意大家安靜一下,然後介紹了一個典型櫻島國殺馬特視覺係打扮的男子:
“這位就是我們特地為大家請來的教練——大木,別看大木老師年輕,人家可是曾經在櫻島國新宿知名牛郎店NO.1工作過,還是第一個拿到店裏前三業績的外國牛郎,可以說在這個行業有著豐富的經驗和優異的業績,以後大家將跟隨他進行學習。”
孟新無語,這年頭當個“少爺”竟然還要去外國鍍金。
接著,大木操著一口奇怪的口音,開始吹噓起他曾經在櫻島國的“留學”經曆,時不時嘴裏蹦出幾個島國語單詞,彰顯他的海歸背景。
“不就是到國外賣過嗎,就不能好好說話,淨是些鳥語。”
人群之中傳來嘲諷,一個人站了出來,說話間滿是不屑:“我才不管你們什麽牛郎不牛郎,既然不是做服務生,那我就走了,我的褲腰帶可緊得很。”
說完那人想要離開房間,卻被強壯的保安攔下。
領班似笑非笑地說道:“要走可以,先交3000塊的培訓費,剛才跟你們交代的那些事情,可都是要收費的。”
那人想要強闖出去,結果直接被保安控製住。
“不想掏錢也可以,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裏等著客人點鍾。放心吧,你們還是不清楚到底能掙多少錢,等你們真正見識過老板們的大方,根本不會舍得離開的。”
剛說完,聽到被保安控製的那人還在那裏罵罵咧咧,領班突然變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把他帶出去教育教育,注意別傷到臉蛋,會影響客人對我們的評價的。”
門被開了又關,走廊裏響起了一陣痛苦的叫喊聲。
殺雞儆猴的手段一出,房間裏陷入沉默,刹那間就安靜下來,正剩下大木講解禮儀規矩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大木講完,開始不斷有人被領班帶了出去,正式開工。
誤入黑店,又被限製人身自由的孟新,隻想盡快逃離這裏,他慢慢地挪到較為角落的位置,那裏比較容易讓人忽略。
可惜,一點用都沒有,他被指名選中了。
騙他進來的那個領班將他帶出房間,告訴他:“正好有一個包廂的客人專門要點個唱歌厲害的,老哥我立馬就想起了你,老弟你開張之後,記得請客啊。”
得意洋洋地說完後,朝孟新比了個夾煙的手勢,孟新隻能哭笑不得地遞過去一根。
孟新十分自責,自己挖的坑,含淚也要跳下去。
領班外加一個高大的保安分別走在兩側,將孟新護到中間,發現沒有絲毫可以逃跑的機會,孟新隻能將計就計,先去到包間再伺機逃走。
包廂的房門還沒有打開,孟新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勸酒聲:
“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再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
完了,自己莫不是遇上了酒中惡鬼。
孟新前世為了保護嗓子,謝絕煙酒,而且自身酒量一般,遇上這種拚命勸酒的,孟新感覺今晚可能要遭殃。
隻是,這個聲音怎麽那麽熟悉,難道是熟人?
領班敲了敲門,將孟新帶進去後,就自行離開。
孟新發現包廂裏的幾人明顯已經喝的有點上頭,就準備先虛與委蛇,再想辦法尿遁。
可等他看清楚幾人的模樣,頓感人生何處不相逢,眼前的幾人真的是熟人。
這不就是年輕版的林威和他的華青樂隊嗎?
擅長閩南語和國語,林威和他的樂隊,可是寶島本土一等一的搖滾天王。
剛才那句勸酒的話,甚至會在以後被收錄進歌曲裏,愛好喝酒的林威,可是把勸酒當做了演出中與觀眾互動的環節。
孟新認出林威,林威可對現在的孟新一點也不認識,隻是當做剛剛叫來的會唱歌的服務生。
“來來來,先幹了這杯酒,咱們一起唱一首。”
林威和他的樂隊,月初的時候剛發行了新專輯《流浪情歌》,為了慶祝過檔烈焰唱片後的第一張專輯大賣,就來KTV喝點酒,順便放鬆一下心情。
本來眾人都喝得有些醉意,鍵盤手阿豪提議大家比一下唱歌,結果毋庸置疑,作為主音的林威難逢敵手,於是,喝得有些高的其他人就想著叫個外援來殺殺林威的傲氣。
孟新硬著頭皮喝了一杯酒,立馬就拿起話筒準備唱歌。
喝酒,他不擅長;唱歌的話,他還真沒怕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