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打給薄修沉
程田甜現在整個人都有點木訥,聽到梁千歌的嗬斥,她才趕緊張嘴,幫她把那繩子咬開。
梁千歌掙開繩子後,第一時間轉過身來,把程田甜的繩子也解開,然後她一邊揉著程田甜被繩子磨紅的手腕,一邊對她說:“我先托你上去,他至少還有十幾分鍾才會回來,別緊張,我們能跑掉。”
梁千歌讓程田甜趴在石壁上,她從下麵將她往上麵推,等程田甜終於爬上去,她轉身要拉梁千歌時,卻看到梁千歌踩著兩個凸出的石尖,身子一躍,兩下三,已經輕鬆的攀了上來。
程田甜愣愣的看著她。
梁千歌牽起程田甜的手,帶著她一邊往前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
她們走了一會兒,就發現了綁在樹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周師傅。
周師傅已經暈了過去,臉上很多血,梁千歌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好歹把周師傅弄醒。
周師傅還不了解發生了什麽,梁千歌一邊給他解繩子,一邊簡單的給他解釋:“那是個通緝犯,我不是去療養院借輪胎嗎?看到本地新聞上放了他的照片,他前天殺害了自己的妻子,警方正在通緝他,沒想到他逃到這兒來了,我們也是倒黴……”
梁千歌說著,又轉頭摸了摸程田甜的頭發,說:“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帶著周師傅,在附近躲起來,不用走遠,但一定要藏好,我去替你們引開他,然後再回來找你們。”
程田甜一把拉住梁千歌的衣袖,說:“你要一個人去?”
周師傅也說:“梁小姐,太危險了,你跟我們一起躲吧!”
梁千歌搖搖頭,用手蓋住程田甜的手背,拍了拍她,說:“我們三個人目標太大,很容易就會被追到,而且就算我們都躲起來也沒用,手機都被拿走了,山裏又沒信號,沒法報警,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所以必須有一個人跑出去叫人。”
程田甜緊張的說:“我們不見了,肯定有人會找我們吧……”
梁千歌沉下眸:“不清楚,但那個通緝犯,殺了人選擇躲到環山來,必然是對這裏很熟悉的,有可能他就是環山縣人,如果他從小在這附近長大,他必然比我們更熟悉山路,我們是被他開車帶到這裏的,誰也不知道這是離我們停車的地方有多遠,就算我們的車在外麵,有人發現我們失蹤了,警察也不一定會第一時間選擇搜山,畢竟兩個地方相隔很遠,但我們如果等到天亮,還繼續被困著,不吃不喝,不處理傷勢,情況就隻會更加嚴峻。”
周師傅明白梁千歌的意思了,但他還是不落忍,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卻什麽忙也幫不上,很沒用。
程田甜就完全是慌了神,她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三個老弱婦孺殘,居然要麵對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其實在梁千歌看來,程田甜現在的狀態,比周師傅還要好一些,至少她沒有被打,還能走路,但周師傅腿被砸骨折了,現在走路都困難。
沒有時間再廢話了,梁千歌伸手將程田甜攬過來,抱著她,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地說:“帶著周師傅去藏好,聽話,我會回來的。”
說完梁千歌就放開了程田甜,結果看到程田甜居然又開始哭。
梁千歌歎了口氣,用手指替程田甜擦了擦眼淚,說:“別擔心,我經常被綁架,經驗豐富得很,你們躲好就行了。”
說完,她又對程田甜笑了一下,然後起身,快速朝著前方跑去。
程田甜在原地手足無措片刻後,也趕緊吸了吸鼻子,扶起周師傅,兩人蹣跚著,一起往更深的深山裏麵走去。
……
半個小時後,安城市刑偵大隊。
楊廷收到領導的短信時,正從外麵回來,今天他本來約了梁千歌,要說一些關於張固懷的事,結果梁千歌臨時有事取消約會,他就回了局裏。
哪知剛到樓下,手機就響了,一看短信內容,楊廷頓時愣住了,他正要發短信回問時,有通電話進來了,楊廷按了接聽鍵,電話是交通部那邊打來的。
掛了電話,楊廷一邊回複之前的短信,一邊進了電梯,按了大隊辦公室的樓層。
楊廷進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下屬在抱怨:“不就是失聯兩個小時嗎?叫附近派出所出警不就行了,怎麽還要我們刑偵處出動,手上還幾個大案沒破呢,真是沒事找事。”
另一個同事一邊檢查配槍,一邊說:“聽說是明星,在客平鎮拍綜藝,結果路上車開錯道了,兩個女明星加一個司機,都失聯了,上級很重視,怕有什麽不好的影響,所以才讓我們親自去看看。”
先前那個同事一愣:“明星?不會媒體也驚動了吧?那一會兒出警後麵不會跟著一長串采訪車吧?”
“這倒不會,暫時還是保密的,上級說先把人找到再說。”
先前那個同事就“哦”了聲,然後一抬頭,就看到他們老大回來了,便喊了聲:“頭兒。”
楊廷風風火火的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然後把手機丟在桌上,抬頭對一屋子的下屬說:“接到最新消息,查到城西殺妻案嫌犯劉平誌,最後出現的地點是環山縣安北立交附近,根據探頭追蹤,劉平誌車輛行駛路線為環山縣客平鎮方向,現極有可能已躲回客平鎮附近,現上級已安排附近派出所警員前往劉平誌家中偵查,我們全隊立即出動。”
楊廷一說完,之前那抱怨的刑警就說:“頭兒,老大讓我們出那個明星失聯的現場。”
楊廷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沒事,是一個現場。”
“一個現場?”那位刑警有些茫然。
楊廷已經把槍套別在皮帶上,然後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機,把上麵最新的幾條互動短信粉碎性刪除。
……
與此同時,安源療養院內。
雙腿癱瘓的男人靠坐在白色的病床上,他聽著護工跟他報告最新的搜救情況,表情一直不冷不熱的。
護工也拿不準男人是否真的在意這件事,最後小心翼翼的說:“已經報了警了,聽說市局會派精英隊來,失蹤幾人的家屬也都知會了。”
男人冷厲的眸子微微眯著,片刻後,他看向護工,問:“你也覺得他們失蹤,是我的錯?”
護工趕緊搖頭:“怎麽會,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失蹤的,但據說,孔院長把那位梁小姐送回去的時候,她的那位朋友已經單獨離開了,就算當時您借了他們車胎,他們車子重新啟動,那位走掉的朋友,也沒有辦法回來,他們還是要在原地等,還是有可能發生後麵的事。”
男人嗤笑一聲:“如果車子正常了,他們開著車去找,還在原地等什麽。”
護工說不出話了,她小聲嘟噥:“可這也不能非怪在您身上,這不是道德綁架嗎?”
男人表情很淡,片刻後,他涼涼的說:“別人的死活我向來懶得管,不過這回,就當我多管閑事吧。”他說這話時,眼睛還看著電視屏幕,樣子看起來還是不太在意的樣子,但下一秒,他就對護工吩咐:“打給薄修沉。”
護工便拿起病床邊男人的手機,翻找了好一會兒,才翻到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她開了外放,電話響了幾聲,被人接起。
護工正要說話,微涼的男音已先從聽筒那邊傳來。
“現在沒空。”薄修沉的聲音冷淡中夾著一絲急促。
他說完,啪的一聲,將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