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連環劫
萬掌櫃微微一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既然你如此慷慨大方,那我們就索性賭的大一些,我用這個客棧和你賭一把怎麽樣?”
“客棧?”
對麵的男人臉上終於多了一絲表情,難以置信道:“你這可是在賭命啊。”
“賭命就賭命,你敢嗎?”
看著萬掌櫃略顯猙獰的臉色,對麵的男人終於察覺到一些不對,但是他卻不是一個善茬,相反的,他可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
男人一拍桌子笑道:“這世上還有我不敢的事?”
於是眾人一陣歡呼,看著兩人過招都覺得是自己生平見過的最好的棋局了,即使萬掌櫃一直在輸,但畢竟是這裏最有資格的棋手了,所以眾人還是很對他抱有希望的。
於是兩人便在旁觀的村裏長者萬玉清的見證下簽下了一份賭狀,兩人鋪開了架勢麵對麵的坐著,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燈火輝映,酒香氤氳。眾人緊張的看著萬掌櫃與那人的對弈,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一場對局,可能真的是生死棋局。
一股壓抑的氣氛頓時籠罩在了這個小小的客棧裏,
一開局,對麵那人便放鬆了心神。畢竟這麽多局了,萬掌櫃的棋風他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兩人一連下了十口左右,那人才察覺到一絲不對。
這把依舊是二人對局,按理說應該都在掌握之中,但奇怪的是,這一把萬掌櫃一改之前的棋風,穩紮穩打談不上,也不算,不知怎麽去形容,隻能說是一個字——怪。
對麵那人也是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棋風,他一改之前成竹在胸的氣勢,變得每一次落子都陷入了深深地沉思,苦苦思索著萬掌櫃矮落子的意圖。這樣下來,整個對弈的速度瞬間降了下來。
周圍圍觀的人也都來了精神,他們自然更是不懂萬掌櫃的想法,但是從那人的反應來看,這把似乎有些難度啊。眾人都緊盯著兩人的每一次落子,低聲討論這到底誰更技高一籌,但遺憾的是,直到下完這把棋,包括那客人在內,也還是沒有人看出萬掌櫃的意圖。
也許有人會說輸贏一定,怎麽輸怎麽贏還說不清楚嗎?
但遺憾的是,這局棋,沒有輸贏,兩人最終隻是打了一個平手。
這場幾乎相當於生死相搏的棋局,最終竟然在大家都意想不到的結果中結束了廝殺。
連環劫。
圍棋中屬於無解的一種和局局勢,難逢的棋局,就在萬掌櫃和那人絞盡腦汁的對弈之中憑空出現了。
“哈哈哈。”
萬掌櫃放聲一笑道:“沒想到啊,我賭的這麽大的一局,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果。”
對麵那人卻看著萬掌櫃沉默不語,他的眼中隱隱有了一絲惱怒,一掃之前的神態,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咆哮邊緣的狀態。
“完了?”
邋遢鬼顯然沒想到故事會到這裏戛然而止,驚訝的道。
萬森點點頭道:“我爹和他就下了那幾盤棋,後麵的事情就已經和我爹沒關係了。”
邋遢鬼聞得此言便心知之後的事情斷然不簡單。
果然,萬森又接著說出了這故事的後半段內容。
那晚和棋之後,兩人便沒有了繼續下下去的想法,眾人雖意猶未盡,但已到深夜,況且兩位主角的狀態都不像太好的樣子,大家也便都散去了。
第二日一早,昨夜觀棋的人還未醒來,村中便傳得萬掌櫃的客棧裏出了一樁命案。
死者不是別人,正是昨夜與萬掌櫃舉燈夜戰的那個過路客人。他竟然吊死在了萬掌櫃客棧門外的一棵老柳樹上。
這可不是小事,萬掌櫃捶胸頓足,自己客棧死了人自然不是小事,況且還是昨夜與自己一同對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萬掌櫃自然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事實也確實如此,消息一出,萬掌櫃便被衙門帶走了,那人隨行的老婆雖然悲痛欲絕,但是非要等到此案告破才肯帶著丈夫回鄉安葬。
然而,衙役調查了一個多月,最終卻得到了那人是自殺的結論。
這個結論自然不是憑空得來的,衙役們出示了關於現場的所有證物,這些證物沒有一個偽造,沒有一個不合理,全都指向了自殺的結論。
這結論本來難以服眾,但大家一看是萬掌櫃,結合平日裏萬掌櫃與人的好,大家還是相信了這個結論。
但還有一個人,不相信這個結果,那便是這客人的老婆。
雖然如此,但在拿到了判決結果之後,那位夫人沒有一絲表情,獨自置辦了安葬丈夫的棺材,帶著丈夫判決的第二天便離開了這裏。
聽到這裏,邋遢鬼心中頓時有了一些想法,但他沒有明說,拜別萬森之後,帶著薛璞便回到了客棧。
“老頭,你相信那人是自殺嗎?”
薛璞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問道。
邋遢鬼看了薛璞一眼,輕笑道:“如果真是自殺,萬掌櫃就不會死了,即使死,也不該是這個樣子了。”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麽,徑直回到了客棧裏。
“不僅那人的死有問題,我看,這萬森也有問題。”
“什麽?”
薛璞疑惑的道。
邋遢鬼微微一笑道:“這麽大的客棧,他爹一個人辛苦操勞,他從來不聞不問的,這難道不奇怪嗎?而且以他剛才說的來看,之前那客人出事之前,他應該是在客棧的,不然不會對這些事這麽清楚,所以肯定是有原因讓他在那件事之後才離開了客棧。”
聽著邋遢鬼的分析,邋遢鬼覺得也沒什麽大問題,於是微微點點頭表示讚同。
“對了,你剛才在那房間裏有沒有感受到什麽。”
薛璞聞言,看了看盯著自己的瞎老頭,咽了口唾沫道:“不是,你這就考上了?”
邋遢鬼哈哈一笑道:“你都跟付先生這麽久了,不會一點長進都沒有吧。”
“你……”
薛璞衝著邋遢鬼比劃了一下拳頭道:“別小看人,那淡淡的怨氣我還是感覺得到的。”
“怨氣?”
瞎老頭聞言來了精神道:“什麽東西,怎麽還有怨氣?”
邋遢鬼無奈的搖搖頭道:“你這徒弟就這點能耐了,你這算是白教了。”
“那你說還有什麽。”
薛璞自然不服氣。便聞邋遢鬼道:
“還有陰氣。若不出我所料,這必是一個冤魂不散的怨鬼來報仇了,但這大仇得報,他的怨氣卻沒有散盡,可是有可能會變成厲鬼啊。”
“厲鬼索命?”
薛璞想起自己小時候聽的故事,登時一個機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