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剝皮
邋遢鬼看著地上的那人道:“現在還早,你先回去休息,中午不可以吃飯,午時整點必須到這裏來。”
那人聞言,趕忙拜謝,完後扛著掌櫃的大米晃晃悠悠的回家裏去了。
三人又接著低頭吃飯,隻是薛璞看著眼前的菜,想起剛才的事,實在有些難以下咽。
“打擾了,客觀,這是我送你們的一道菜,不用客氣。”
掌櫃的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炒菜忽然道,而後將菜放下,站在了一旁。
“掌櫃的這是何意?”
薛璞茫然的道。卻聽邋遢鬼微微一笑道:“掌櫃的和剛才那人應該關係不淺吧。”
“唉。”
掌櫃的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剛才那人本是我店裏的夥計,跟了我許多年了。要不是這個怪病,我是真舍不得趕他走啊。”
“原來如此。”
薛璞看著善良的掌櫃的,心裏一暖。
掌櫃的回過神接著道:“前兩月,不知怎麽他忽然就瘦了下來,而且體力活也幹不了了,客人都說不想看見他那個樣子,怕這病傳染,我十分無奈下,也隻能如此了。”
邋遢鬼聞言,點點頭道:“放心吧,下午我定會將他治好的。”
午時,一天最熱,人體血氣最盛之時。
瘦弱的男人按時到了客棧,邋遢鬼將他帶到了後院馬廄旁。
瞎老頭有午睡的習慣,所以掌櫃的和薛璞站在一旁慣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邋遢鬼用繩子將那男人的雙腳綁了起來,讓他頭衝下,嘴巴大張,倒吊在了馬廄上的橫梁上。而後邋遢鬼將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不知名的草揉碎,而後用那些碎葉塗在了那男人的脖頸上。
掌櫃的和薛璞相視一眼,很明顯,誰也沒看明白這是在幹嘛。
人倒吊著,血氣自然倒流不通,不一會兒那男人便滿臉通紅了起來。
邋遢鬼左手拿著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個小葫蘆,右手捏著一把小鑷子,靜靜地等待著。
不一會兒,邋遢鬼便來了精神。
隻見那倒吊的男人口中,忽然伸出了一個血紅的尖腦袋,試探的向外麵看著。
邋遢鬼沒動,他在等最好的時機,要不然把他驚動了縮回去,一切就都完了。
那壁虎察覺到沒有什麽危險,便又嚐試的向外鑽了一點。
說時遲那時快,邋遢鬼右手忽然一動,一把將那個壁虎捏了出來。
那是一個通體血紅的有兩指寬的大壁虎,被邋遢鬼鉗住後還不斷的扭動著。
邋遢鬼拔開葫蘆塞子,將那壁虎放了進去,喜滋滋的道:“這可是難遇的好東西啊。”
薛璞指了指那個倒吊著的人道:“大師,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啊。”
“哎呦。”
邋遢鬼趕忙將那人接了下來,平放在了地上。
“幸好是個公的,要是母的,在他身體裏產卵,那就麻煩了。”
邋遢鬼有些後怕的擦擦汗道。
今夜無風,星辰明亮,朗月高懸,倦倦的照著大地。
萬家村最有威望的便是萬家的長老——萬玉清。因為他年齡最長,所以一般村裏有什麽糾紛或者安排,都需要經過他來處理。
年近七十,所謂七十古來稀,也算是十分高壽了。但即便如此高齡,他也耳不聾眼不花,精神正常,可算是很不錯了。
今夜晚膳後,萬玉清照常躺在自己喜歡的搖椅上,思考著村中的事務,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一陣陰風徐來,萬玉清窗外影影綽綽,一個白色的身影,一刹那穿過門牆之隔,來到了萬玉清的搖椅前。
“還——我——命——來——”
一陣低聲地慘叫,一個滿是鮮血的人頭忽然擠到了萬玉清的眼前,雙眼死死地看著萬玉清。
“鬼啊。”
萬玉清一聲大喊,一下子從夢中醒了過來。
“原來是夢。”
萬玉清擦了擦額上濕噠噠的汗,長舒一口氣。
“好像不對……”
萬玉清將手湊到跟前,那濕噠噠的那裏是汗,明明就是殷紅的血。
萬玉清驚恐的緩緩抬起頭,一張滿是鮮血的臉,正俯身在他頭頂,直勾勾的看著他。
“還——我——命——來——”
那人在一次喊道,衝著萬玉清直直的撲了下來。
“啊”
萬玉清再次醒了過來,幸好還是夢。但他卻不敢再擦汗了,汗涔涔的坐在搖椅上,驚魂未定。
“你知道貪官汙吏,我朝洪武大帝是怎麽處理的嗎?”
一聲冷淡的文化冷不防在萬玉清的耳邊緩緩響起,萬玉清心頭一沉,僵硬的轉過頭,左邊的那個人也轉過頭和他麵對麵道:
“剝——皮——囊——草——”
那人說完之後,陰沉的笑了起來,從她的頭頂上,開始源源不斷的冒出了鮮血,慢慢的覆蓋了整張臉。而後,那人便尖聲的笑了起來。
萬玉清心神俱裂,驚恐的已經無法讓他站立逃走了,緊接著,他身子一空,整個人便騰空飛了起來。
整個屋子呈現出一種厚重的猩紅色,而後萬玉清脖頸一陣劇痛,從後頸到腰下,一陣刮骨的涼痛感瞬間一閃而過。
“啊”
一聲淒慘的尖叫,萬玉清後背的兩扇皮肉,向蝙蝠一般向兩側被殘忍撕開。
而後,屋內一片昏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溢滿了整個房間。
一大清早,萬家村就像煮沸了的水一般,沸騰起來了。
薛璞和邋遢鬼被吵醒,兩人便收拾起來,憤憤地向人群叫嚷最凶的地方趕去。
眾人都圍在在村口的城隍廟前,這也是村裏唯一的城隍廟。平日慘淡無人的城隍廟,此時卻烏央烏央的圍滿了人。
“怎麽了這是。”
薛璞和邋遢鬼不明就裏,兩人擠過人群,向裏麵看去。
隻見在城隍廟的門前,掛著兩個人型的物體,在微風中搖搖晃晃著。
薛璞吞了一口唾沫,仔細地看去。
城隍廟前,左手邊的是一個裝滿了草的人皮口袋,那人皮剝的極其精巧,頭發胡須都在上麵,縫合的也極好,和真人極度相似。
城隍廟前的右手邊,是一具鮮血淋漓的軀幹,大小胖瘦與那人皮一致,應該便是那皮囊的主人。
薛璞和邋遢鬼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充滿了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