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天蓬尺
瞎老頭聞言,轉過頭看著邋遢鬼,想了想道:“你說薛娃子一個人,如果那姓劉的使出什麽下三濫的手段,他逃得掉嗎?也不知道仇二有沒有和他在一起,能不能幫到他……”
“哎呀。”邋遢鬼氣的跺腳道:“薛娃子薛娃子,你現在就一門心思惦記著你的寶貝徒弟,你都快困死在這裏了,不想想怎麽出去老惦記他有什麽用。”
瞎老頭聽著邋遢鬼的話,咂咂嘴道:“這不有你嗎,那小子什麽都不懂,我這不擔心嘛。”
“你擔心有個屁用,就算有什麽你又不能過去救他,白操心。”
邋遢鬼沒好氣的道。
瞎老頭訕訕一笑道:“嘿嘿,我這不什麽都看不見嘛。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線索?”
邋遢鬼長歎一口氣,一一舉起手中的物件無奈道:“羅盤,沒用。符咒,沒用。千紙鶴……也沒有用。我看我們得困死在這兒了。”
“這麽厲害?”
瞎老頭皺眉想了想,咂咂嘴朝地上指著道:“那它呢?有沒有什麽線索?”
順著瞎老頭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兩人腳下,黑乎乎的泥土中,兩具白皙如玉的枯骨,正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上。原來不知何時,兩人已經輕輕鬆鬆的將這不詳的來客解決掉了。
邋遢鬼看著兩具白骨,露出一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表情,俯身向兩具骷髏靠近去。
“恩?”
劉師爺忽然睜開雙眼,眼神犀利的掃過不遠處的濃霧。
“看不出來,還倒有些手段。”
劉師爺左手一揮,將旁邊的紙人和紙馬一把掃翻在地,然後再抓了一把紙糊的刀槍,咬破右手的食指,將血滴在了刀槍上。
右手劍指,指著那些染血的刀槍,口中道:
“卡巴裏巴西西索,嚤嗦嗚呷咦咦……”
說來也怪,劉師爺搖頭晃腦的念了些聽不懂的咒語,就眼見著那些染血的紙紮刀槍無火自燃起來,發出綠油油的光來。
劉師爺一甩手,將那些著火的刀槍扔進濃霧裏。而後,便聽得濃霧裏一陣翻湧,隱隱夾雜著幾聲馬嘶和兵甲碰撞的聲音來。
“兵兮——”
“戈兮——”
“罰罪兮——”
一聲恐怖的吟唱,令人頭皮發麻。煙霧裏夾雜著閃電,伴著萬馬奔騰的肅殺之氣,照映在劉師爺冷峻的臉龐上。
邋遢鬼將地上的白骨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按照人的樣子拚好,一左一右的放在腳下。
“眉頭這麽平滑啊。”
邋遢鬼蹲在兩具白骨之間,摸著兩個滑溜溜的骷髏頭骨道。
“還有呢?”
瞎老頭聞言撫須道。
“還有……”
邋遢鬼站起身來看著兩具白骨的下體道:“骨盆挺大的。”
“是女人!”
瞎老頭和邋遢鬼異口同聲的道。
“能用到女人骷髏布陣的可不多。六丁陣算一個,金鎖迷魂台算一個。”
邋遢鬼聽著瞎老頭的話,點點頭道:“我能想到的也就這兩個,但是這兩個陣十分迥異,破陣的方法也千差萬別,我們該怎麽試呢?”
“殺……”
邋遢鬼話音未落,忽然四周一陣震耳發聵的殺喊聲夾雜著萬馬奔騰的聲音傳來,在兩人猝不及防之下,四周猛烈的搖晃起來,竟震得兩人頭暈目眩的。
“這是什麽?”
邋遢鬼左搖右晃的道,瞎老頭也在搖晃中盡量找尋著平衡點,盡量穩住身形不倒,搖頭道:
“怎麽感覺到了戰場呢。”
“不好。”
邋遢鬼眼睛畢竟看得見,就在那一聲殺喊聲之後,開始搖晃的時候,周圍忽然升騰起了一陣陣乳白色的濃鬱的煙霧,眨眼間就將二人包裹在了其中。
而兩人在煙霧中還未喘口氣的功夫,忽然一陣馬蹄聲過,煙霧中,就見一張亮閃閃的刀網,交錯著就朝二人劈頭蓋臉的招呼了過來。
“躲開。”
邋遢鬼一聲大吼,推開懵然不覺的瞎老頭,一個飛身闖進刀網之中,身體似陀螺一般旋轉起來,滿天的符紙,似下雪一般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
“赫赫陽陽,日出東方,遇咒有死,遇咒者亡,吾奉北帝,立斬不祥,一切鬼怪,皆離吾榜。何物敢當,水不能溺,水為能侵,三界之內,惟吾獨強。
急急如律令。”
邋遢鬼一個翻身落地,左手三清指高舉肩前,右手劍指豎於胸前,雙腿盤坐在地,微閉雙眼,虔誠的大聲頌咒道。
念完咒語,就見邋遢鬼周身一通明亮,而後背後隱隱出現一個刻滿符文的金色的大圓盤。那些飄在空中的符咒,一刹那間都燃起了金色的光芒,衝著濃霧裏刀網的身後,急速的飄了過去。
寂靜,一切都停滯了。
刀網不再向前,卻也不退後,就那麽懸在空中。而那些飛進濃霧的金光符咒,似泥牛入海一般,沒有絲毫的回應。甚至,沒有濺起一絲波瀾。
“吝散人,背後。”
身後的瞎老頭忽然開口道。邋遢鬼暗道不好,一個前匍,趴在地上,一絲冰涼貼著後腦勺一閃而過。
“好懸。”
邋遢鬼暗叫一聲,再一抬頭,那密密麻麻的刀網眨眼間就往這邊快速的飛了過來。
“這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厲害。”
邋遢鬼無奈隻能躲避,向後竄去。
一旁的瞎老頭聞言,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刻滿符咒的黑色的四棱木棒,一把扔向邋遢鬼道:“用這個打。”
邋遢鬼一愣,下意識的接住。
那東西一入手,邋遢鬼便感到手心一熱,但也沒太留意。看著手中的東西,入手有點沉,但長短卻極為合適,似一把短劍一般的的長度。
“天蓬尺——”
邋遢鬼差點驚掉下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眯眯的拿起這個寶貝,反身便衝著刀網去了。
濃霧中,金戈相交的聲音不斷傳來,看起來邋遢鬼是找到了好兵器,這一番打鬥倒是酣暢淋漓。
邋遢鬼拿著天蓬尺這一番揮舞,但意料之外的事刀網之後的人反應極其快,雖然打的激烈,但實則邋遢鬼一點好處都沒得到,反而覺得不大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