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回憶往事
這位大臣的建議,在眾位大臣聽來,都是件好事。
隻是這納妃一事,並不是那麽簡單的,要考量女子的身家清白,也要女子在容貌上,能美得不可方物,這才有這資格當上後宮的四妃之一,而且王後,那是子許久之前已然仙逝,大王也一直沒有立後,若是大王要立後,也定然會從這賢良淑德四妃裏,選擇一位的。
“這納妃一事可不是事,怎可納就納呢?”一大臣反對道,他的女兒便是最近大王納入宮中的,與淑妃發生過爭吵的那位德妃。
他之所以反對的原因,也是很簡單,他的女兒入宮不久,便深得大王的寵愛,若是這個時候,有新的淑妃入宮,那不就很容易把大王的心思給分一半離去麽?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才不願意皇上去做。
“微臣認為,皇家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情,與其要納妃,不如幹脆來個選秀如何?皇宮裏麵最近或許是沾染了些髒東西,這來個選秀還能祛祛這皇宮裏的邪氣,大王最近一次的選秀還是在五年前,如今是應該為皇宮增添些新血脈了。”另外一位大臣建議道。
這大臣便是最相信這風水命理之事的,在他眼中,如今漠北一片混亂,原因便在於如今皇宮裏麵有肮髒之物,不除去的話,會一直讓漠北皇宮裏麵有接連不斷的壞消息,所以他是支持以選秀來衝喜的。
“選秀嗎?”漠北大王沉吟了一會兒,“可這並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為了選秀而動用到大筆國庫資金,無異於讓百姓們有一件麽?”
“大王的是哪裏的話,這個漠北,原本就是大王的下,大王要做什麽,想做什麽,根本都不需要經過百姓們,百姓們隻需要坐在家中,聽著大王的命令,大喊萬歲便足矣。”那大臣獻媚道。
漠北也是個君主擁有絕對權力的國家,但這個絕對權力的前提,是大王是一個受人愛戴的君主,起碼在整個漠北裏麵,有一大半的百姓,是支持他並擁戴他的,可明顯如今漠北的形勢,並不足以做到這一點,起碼如今的百姓,是隻有一少部分是支持漠北大王的。
“夏將軍,你怎麽看?”漠北大王話鋒一轉,把話頭引向了夏淵將軍那去,“你認為寡人是應該聽從哪一個建議?”
夏淵將軍微微沉吟,便開口應道,“夏淵認為,陛下不宜在這個時候進行選秀,原因有二,一是如今國庫空虛,若是用這些銀兩來選秀,還不若用來讓各地受災百姓吃上一碗暖粥,如此還可讓百姓心懷感恩之情;二者便是,大王如今並不缺子嗣。”
他的第二點的一點都隱晦,就是直接指出,這個選秀背後的直接目的,沒有感情相處的皇家,納妃也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或許會有部分嬪妃能得到陛下的一些兒寵愛,但大部分都是在宮中,苦苦地虛耗生命,直到她們悲哀或是難過而亡。
所以夏淵將軍所指出的這一點,在別人聽起來,會有那麽一點兒感覺到不太入耳,畢竟這漠北大王所要做的事情,並不是他一個一品大臣就可以阻止得了的,而且事關於漠北大王的家事,得好聽,是寵信的大臣,得不好聽,便是外人,他們是沒有這個資格去三道四的,這便是大臣們所聽到夏淵將軍所的話語,然後感到意外的地方。
“好。”漠北大王他的那個問話,本就算是下了一個套給夏淵將軍,若是夏淵將軍隻是單純的奉承於他,那麽夏淵將軍自然不會把他內心所想出口,可他,並沒有忌諱地出了他內心真正的想法,這讓漠北大王的內心,算是安定了些,畢竟在他的眼中,這夏淵將軍父子可是有著有可能會背叛漠北的罪名,而他現在的回答,在他聽來,便是個忠誠於自己的回答,他充分地考慮到了民心和子孫後代的因素,所給出的答案,或者,都是他所能接受的答案。
“夏淵將軍的建議,寡人接受了,如今漠北正亂,也不宜大動作,免得讓百姓們對此不滿,至於國庫,如今確實是空虛,但夏將軍也得對,要是用國庫的銀兩到自身去,還不如把銀兩用在為民造福上去,因此,寡人決定,秋日對百姓的稅賦,減免一半,若是百姓需要幫助,各地官紳定然要出手相助,否則以叛國罪處之。可聽明白了?”
“是!”眾位大臣領命應聲。
“眾位卿家還有何要事相報,如今便盡管來。”漠北大王輕聲問道,伴隨著他問話的,便是他幾聲咳嗽聲,感覺他的喉嚨,在這樣的身體狀態下,似是也有了些沙啞。
於是,眾大臣便把自己那著急的折子報了上去,其中有一點,便是關於這王尚書的事情。
按理,尚書本是一品大臣,他所負責的,便是上傳下達,是漠北大王和眾位大臣之中的牽引繩,可他已然因為自己兒子的事情,被貶職,而這個位置,則是需要人來補上的,這便是那大臣,所要稟報的事情。
“這樣,尚書的位置,先由彭愛卿頂上,彭愛卿,寡人看在眼裏,是個極好的苗子,你們可莫要欺負了他,有什麽事情,便先在彭愛卿那兒過上折子罷。”漠北大王選擇的這彭大人,本就是尚書府的人,也算是王尚書的副手,對於這政務的處理,也算是見多識廣,處理起來,即使一開始不順手,最後也會得心應手。
“微臣承蒙大王不棄,定當為大王效犬馬之勞,在尚書一職裏,會盡自己所能,做到最好,不負大王的賞識。”彭大人喜上眉梢地應道。
畢竟讀書人,所的話語,都是文縐縐的,聽得各位大臣都是眉頭一皺,不過嘛,要廉潔,彭大人自是要比那王尚書所來得好多了,也不得罪人,這個尚書的位置,交給他,也算是各個人都比較滿意。
“敢問大王,不知道四皇子的傷勢怎麽樣了?”一大臣出列問道。
他是四皇子母妃的兄長,比較擔心自己侄子的傷勢,但作為外臣,也不能直接進到皇宮內詢問,也隻得在這個早朝時候,問一下漠北大王。
“鵬兒並無受傷,算是中了迷藥,解開了便沒有事,隻是前幾日的事情,意識有些模糊不清,想來過幾日便可徹底無恙。”漠北大王揚眉應聲。
“四皇子安然無恙,定然是上庇佑,那是我漠北的福分啊!”大臣中這一恭維聲音一起,接二連三的,便是同樣恭維的話語,著著,便有人自作聰明,把話頭轉到了九公主伊娜那兒。
“伊娜公主想必也沒有事,起來,都是咱漠北的神靈在保佑皇家子孫,真值得恭賀。”那大臣話語剛出,便見漠北大王的臉色,迅速泛白。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莫伊娜安然無恙,她這番遭遇,已然是慘烈之致,漠北大王暗地裏,把牢籠裏麵的侍衛們,都尋了個苗頭處理了,這件事,也就沒有散播開來,可伊娜公主在受到那樣的對待後,整個人已然有些瘋瘋癲癲的,昨夜連她的父皇,她也沒有認出來。
診治的是淑妃,她幫她清洗了身子,也跟漠北大王了,她已然不潔,在漠北大王接過她,把她帶回她的院子那後,他便命人拿來了藏紅花,比尋常墮胎的分量多上兩倍,即使醫者已然提醒他,這樣的分量,是會導致以後無法生育的,他卻依舊義無反顧地給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給灌了進去。
對比於有可能會讓伊娜未嫁生子,讓皇家蒙羞;他還不如,讓她這輩子都無法生育。
伊娜公主,他也算是曾經很寵愛的公主,隻是這個寵愛,是建立在,她是一個可以為他謀利益的公主份上,她本是漠北他子嗣裏麵,唯一的一位公主,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他是可以跟中原或是西涼聯姻的,他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可伊娜公主的這件事一出,把他全盤打算全都付諸流水,如今的她,或許隻能到那些不知名國,換回一點兒錢財了,要不就是當寵信籠絡大臣的手段,讓她到大臣家中為正妻,想來大臣們即使在大婚後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敢聲張。
礙於這之後還有些許的利用價值,漠北大王這才把伊娜公主留在了皇宮之中,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把這已然丟失了貞潔的伊娜公主給暗中處理了,也以像淑妃這樣的理由,讓伊娜公主以病逝的理由給消失在皇室,從此在皇室除名。
“伊娜也好好的,就是受到了一些驚嚇,所以最近是不敢在人們麵前露麵。”漠北大王反應過來,這件事自然是不可以跟他們,自然,被他用笑帶過了這樣的話題。
他適才所表現出來的慍怒,在眾人眼中,也隻是在認為,那是他因為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對於傷害了女兒的人,所表現出來的慍怒;也有一部分,是對於女兒所受的傷,感覺到擔憂,生怕她會不會在遭遇這次的劫難之後,會有心理上的障礙和陰影。
“如此便真的是我們漠北之福,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那大臣心裏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便續道,“希望伊娜公主早日康複!”
一人這般,自是不免其他人也跟著這般著,自然,這個法,大臣們是無意為之,卻是在漠北大王聽來,反而像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早朝時間已然到了,今日便這樣罷,寡人身子不適,明日的早朝就免了罷。”漠北大王一擺手,眾大臣的話語便倏忽停了,他起身,眾人便行禮相送,“恭送大王!”
“夏淵將軍留步。”漠北大王輕聲道。
“父親,我在門外等你。”夏知秋聲地跟夏淵將軍道。
夏淵將軍點了點頭。
待這裏麵,隻有漠北大王和夏淵將軍後,漠北大王便幽幽開口。
“夏將軍,你可知道寡人想什麽?”
“夏淵愚昧,並不知道大王想什麽,還請大王明示。”夏淵將軍不卑不亢地應聲。
“你知道麽,我呀,不是沒有喜歡過人的。”漠北大王的聲音,悠長地似是從很遙遠的以前起,就連他的自稱,也從‘寡人’變成了‘我’,證明他這段往事,還真是少年青蔥時候的故事。
夏淵將軍沉默不語,微微點頭,證明他在聽,可是他垂下的眼眸裏,充滿了不解和困惑,為何這漠北大王留下他,特意地咬和他著這青蔥往事呢?
“那時候父皇選秀,我那年不過十餘歲,看到了一個畫像,是一個充滿了野性打扮女子的畫像,是來自於西涼,我對這畫像裏麵的女子一見鍾情,卻不料,那女子,已然嫁給了別人,而那個別人,是西涼的達官貴族,我呀,就算再喜歡,也不可能去搶了。”漠北大王憶起那事,自己年少無知,還以為自己呀,那是誰都不敢在他麵前不,隻要他想,便可以把那姑娘,歸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是並不,人總呀,那喜歡的感情,若是得到了,不定過上那一會兒半會兒,或許就看膩了,可這要是總是在心尖兒惦記著,卻又沒有辦法得到,這輩子注定無緣,那便會成了他心頭上那朱砂痣,總以為,那八分的感情,便成了十二分。
他對於那姑娘的感情也是如此,原本或許他隻是對她是那樣一見鍾情,可要是她嫁給了自己,不定他會因為生活習慣的詫異,或許性子的不合,對她漸漸厭煩,乃至最後不喜。
可她沒有嫁給他,這便讓她的那副畫像,在自己的心中,時而泛起著記憶。
似是每次想到她的模樣,他的心裏,便是不自禁地顫抖著。
就這樣,她不知道,她在他的內心,活了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