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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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如霜見武雪這表現,便知她今日不會真的放過自家堂姐,假裝不經意地開口為自家堂姐辯解,卻是暗中針對武雪,“適才是因為武姐在言語中得罪了柳家堡,如霜替武姐求情,被武姐質疑是如霜假惺惺,堂姐看不過眼才在惱怒之下出了這番言辭,如果不是因為如霜,堂姐也不會在惱怒之中開口得罪了武家,還請武教主勿要怪罪堂姐,都是如霜的錯。”
她這一開口,讓其他姐們都驚住了,這個時候要替自家堂姐頂罪,這姑娘是真的想明白了嗎?她們麵麵相覷,經過適才那姐開口之後被武雪窒語的事後,她們也不敢隨意開口為烈如霜辯白了,雖算是私下裏交好的朋友,到了這種關頭,開口不定會被認為是一夥子,保存自己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如霜!這關你什麽?是堂姐衝動之下錯了話,這不關你的事。”烈如春雖性子暴躁,卻還是個公平、有正義感的女子,這種背鍋的罪名是不會亂栽到別人頭上的。
“不不,堂姐,肯定是如霜在言語中無意中得罪了武姐,才讓武姐看不慣如霜,這都是如霜的罪過,若不是如霜多嘴,也不會惹得武姐生氣……”烈如霜哭得梨花帶魚。
二人正在這演著姐妹情深,她這迅速反應,讓柳壁泉、慕英和青瑤都微微勾唇,她的這整段話,明麵上是替烈如春頂罪,暗地裏卻是想把矛頭引向得罪了柳家堡的武雪身上,從而讓他們的視線不再關注這錯話的烈如春身上。
那就讓她先如願吧,慕英笑了笑,惑問道:“武叔叔請恕慕英插嘴了。慕英適才聽到幾字,不知有無聽錯,容我向這位姐確認一下可以嗎?”
武智策適才也清晰地聽到了那幾個字,慌張地看向自己女兒,卻見她低下頭,不敢直視自己,心咯噔一聲似是跌落穀底,慕英這一問,他怎麽可能出‘不可以’這三個字,隻能點了點頭,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他想起了自己女兒查到的那位仙人公子與這位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的柳姐有不尋常的關係,難道是因此,女兒對這位柳姐惡言相向?這已是最好的想法了,還可以是女孩兒間的話不知分寸,可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他聽自己女兒前來尋柳家堡大姐,便心急火燎地一同前來,就是怕這傳聞自中毒後便閉門不出的柳青瑤這突然見自己女兒,是不是這其中有狡詐,進門了聽不僅僅是自己女兒在此,這才定了定心,可又聽到了有別的女子在侮辱自己武家還牽涉了自己離世的妻子,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這兩個烈家的女兒身上。
誰想到自家女兒還鬧了這一出。
他心亂如麻,耳邊聽得慕英發問,“烈如霜姑娘,你適才‘武姐在言語中得罪了柳家堡。’不知慕英有無聽錯?”
烈如霜咬唇驚慌,麵對的人是柳慕英,是她一心想要攀上而脫離這烈家的對象,她更演出了那種麵對強權時候的弱女子的感覺,臉上的淚痕未消,她強撐著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就是不掉下來,看起來堅強而又乖巧。
她怯怯地應道:“慕英公子……如霜失言……”
“那慕英有無聽錯?”慕英微微揚眉,垂眸問道,眼神中的不耐並沒有現於人前。
“沒有……如霜所的都是實話。”烈如霜滿麵赧然,臉色半紅半白地應聲。
“公子,這事有那麽些複雜,不若等青來替大家做個總結。”青瑤走到大堂上,扶起二位烈家女子,微微笑道。
烈如霜達到自己目的,向青瑤微微一禮,便拉著自己堂姐坐到最外的位置上,不想再引人注目。
“又是你……你話語中定有偏頗!”武雪不依地扯著自己爹爹的衣袖,“爹,別讓他……”
“胡鬧!還不放手。”武智策低聲斥道,這人可不同於烈家那兩女兒,他可是柳家堡的人,得罪了他便等於得罪了在首位上看起來臉色平靜如水的柳壁泉。
“爹!女兒真的覺得這青怪怪的!還不知是不是別的門派派來想要分裂我們與柳家堡關係的奸細,才會處處為難女兒!”武雪跺腳不滿對著青續喝道。“你快你是何人!是不是其他門派派來這裏搞事的?!”
“武姑娘,注意言辭。”柳壁泉淡淡開口,語氣中自帶威脅,“青乃是本堡主從看著長大的,在柳家堡的身份就像英兒一般,想要汙蔑人還請找個好對象。”
第一次聽到這話,他便先提醒一番,打鬧在他眼中都不是什麽事,隻是若是涉及到青瑤她們,那是完全不容商量。
“壁泉弟,這孩子話總是直接得緊,我們別太跟孩兒計較了。”武智策賠著笑道。
“智策兄,且讓我們聽聽整件事情經過吧。”柳壁泉淡笑著回道,“至於令愛的偏頗,這裏在坐著許多都並非柳家堡的人,相信若是有哪裏偏頗了,她們定會提出異議的。”
“試試,壁泉弟得是。”武智策赫然地點點頭,“那便請青你吧。”他緊緊拉住武雪的衣袖,怕她又開口出什麽得罪柳家堡的話語。
青一笑,便開口徐徐來了今日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清晰而又沒有任何偏幫的話語,隻是把事情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傾述出來。她越,武智策的臉越是黑上幾分,他連連看向自家女兒,這時候的她已知自己做了錯事,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父親如今的表情。
隻是她就算不看,也能通過自己父親在聽到青在敘述自己適才過的話語時候,那幾口重重的深呼吸聲,知道如今的爹爹到底是有多麽震驚,多麽惱怒。
“武教主在外邊了那句,‘武家的家教如何,也輪不到你這黃毛丫頭在這裏亂放屁!’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青就到這裏。”青瑤罷回到慕英身後,慕英還悄悄地往後給了她一個大拇指。
“適才眾位姐也在,不知適才青所的話,可有半分偏袒或是不實?”北硯輕聲問道。
“並沒有,這位青公子所的話都是實情。”又是之前那名仗義直言的姐開口接話,別的姐見有人出頭,也就或點頭,或應聲,盡是承認青所言真實而無誇大。
“事實就在眼前,不知武姑娘有何話要?”北硯淡淡問道。
“我……本姐……”武雪汗如雨下,這個時候的她感受到眾目睽睽麵向她的視線,就連她爹都不出替她求情的話語,她也不知道該些什麽,心念一轉,便想到了那位仙人公子,低聲討饒道,“看在那仙人公子的份上,勿要計較了好麽?”
她此言一出,假裝青瑤的北硯差一些就笑了出聲,身子已是不自禁地在抖動了,慕英倒是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回眸看向自家妹子,隻見青瑤一臉的無語看向她,她開始在想這個武姑娘是不是急懵了腦子,什麽話都能往外蹦?
慕英的這一笑讓武雪的頭皮發麻,她甚至以為他們是不是因為不知道她口中的仙人公子是誰,才笑得這麽張揚。急忙補充道:“本姐的仙人公子指的是無驕公子,你們可不要真的以為是仙人了。”
這下就連原本不知所以然的柳壁泉和他身後的木管家都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爹,他們到底在笑什麽?”武雪扯著自己爹的衣袖,武智策一下子把她的手揮了下來,‘啪’的一聲,甚是響亮,“你這不知所謂的孽女,別碰我!”
武雪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被爹揮落的手掌,上麵五指手印,甚是明顯,痛意不斷蔓延,她抑製不了自己的怒意和接近奔潰的心情,就像那種本來可以仰仗的父親,在這一瞬間都變成她的對立麵。
她的世界,隻有她一個人是站在自己陣營,其他都是敵人。
在眾人都沒有想到的那瞬間,她執起茶杯往北硯扔去。
這潑辣如同潑婦的行為,也是眾人沒有預料到了,她的位置本就離得近,縱然青瑤一直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也隻能恰恰用掌風把茶杯往一邊而去,而茶杯裏的水卻是直直地潑了伸手擋住北硯的柳壁泉衣袖上,還有些濺到北硯麵紗上。
茶杯碎裂的聲音似是將這裏原本看上去還算平靜的畫麵打了個粉碎,似是宣戰的號角吹響一般,這書房中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而又陰沉起來。
那些姐們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呆了,眼神不自禁地看向被扔茶杯的柳家堡大姐臉上,透過那有些濕的麵紗,似乎可以看到北硯臉上那斑駁的傷痕,她們想起了,那個江湖傳聞,接觸到柳壁泉陰鬱的眼神,她們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再細看。
“你幹什麽!”慕英憤然起坐,滿臉怒意地看向這個不知好歹的武雪。
武雪嚇得又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嘴張了又合,合了有張,偏生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若是其他姑娘們沒什麽事,不若先行離去,此處還得處理一些要事。”青瑤淡淡道,這囂張的性子已經超出她可以容忍的範疇內了,若不是自己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今日北硯不就被她這扔來的茶杯傷了?
那幾位事不關己的姐們聽得青瑤這麽,連連點頭向前行禮,便急急地告辭而去。烈如霜本想拉著烈如春趁著這時候離去,她們匆匆上前行禮想要離去,卻聽得青瑤道“抱歉,烈家二位姑娘,還請你們稍留一會兒。”
“是……”烈如春和烈如霜低聲應道,呐呐地走回到她們一直坐著的位置,吞了吞唾沫,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眼神溜溜地留意著那邊的舉動。
“漠北酒家酒無驕的麵子,是你可以用來情的麽?且不論無驕公子對你隻有厭惡,到如今都還敢對我大姐出手,如此大言不慚而又死不悔改,從開始到現在一句道歉的話都沒出口,我還真不知你憑什麽讓我們算了?”青瑤臉色如寒冰千裏,眼中的寒意凜凜,毫不留情地道。
她走到北硯身邊,看了看她的情況,見她並無受傷,這才微微收斂了她的怒意。
“……本姐之前的那些話隻是一時的氣話,適才擲杯舉動也是被氣急了眼……”武雪慌亂中好似終於知道了自己實是過於衝動了,連忙解釋道,“那仙人公子與我也有一麵之緣,尚算個朋友……”
朋友?她真的當自己善忘?把她生日當晚的事情都忘個精光了?
“你這孽女!到底在做什麽?!”武智策這時候才好似從適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本來還想要通過斥責武雪、以退為進的方式來讓柳壁泉鬆口,就這樣放過雪兒,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又來了這麽一出,這還能怎麽辦?!
他在腦海中迅速轉過無數個法子,卻沒有一個法子能解決如今他正麵對的難題。
“若是本堡主沒記錯,適才武教主曾過,‘不會有無端因衝動出口的假話,隻會有一直藏在心中,被激怒了才會出口的真心話。’這句話好似放在這兒也得過去,你呢?”柳壁泉正了臉色,開口道,“先聲明一點,本堡主也不信這是無心之過。”
他對武智策的稱呼從‘智策兄’變成現在的‘武教主’,這便足以明他如今正處於生氣直至暴怒的邊緣。
柳壁泉這話一出,武智策像是吃了好幾斤的黃連一般有苦難言,這話是他剛過不久,這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就輪到自己吃回這惡果了。
“本堡主不知道武教主有無聽過柳某曾過的那句話,隻要是話語中涉及羞辱柳家堡的,無論是何人,這都是與柳某宣戰的意思,柳某可是要跟她進行決鬥的。”柳壁泉見他不回答,又續道。
他自己過的話,想來也不會這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