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子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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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差不敢耽擱,急忙前去。
“荒唐!婦道人家果然是婦道人家!你還不知道現在似什麽形勢嗎?酒當家都提示得這般明顯了,以後定會有宮中來人清查我這縣令,隻要我們把這裏的裝潢變回和我官職相等的殘敗府邸,把之前欺淩百姓的銀兩都還回去,把你那些衣裳首飾都清理掉,宮中來人就算再精明,也找不到證據了!”縣令此時腦袋轉速超快,怒斥她道。
“妾身這就去!”見自家夫君這般惱怒,縣令夫人也不敢耽擱,蓮步往自己房中前行。
她收拾著她的那些首飾衣裳,一件件包裹起來,心裏是肉疼萬分,咬咬牙還是塞進布袋中,待全部都整理好了,她把這大布袋給了春紅,讓她找個可靠人去尋個偏僻的當鋪賣掉,若是賣不掉就丟棄,反正不能讓人發現這是以縣令名義的贓物。
春紅答應得爽快,卻偷偷藏了私心,把裏麵幾樣值錢的首飾偷偷藏了起來,這一個的舉動,卻成了後來縣令被革職清查重要的導火索。酒愛馨上書大王此事,惹得大王雷霆大怒,下令徹查漠北的貪官汙吏,縣令便成了這首當其衝的罪臣,從縣令到家人乃至有份貪汙的衙差無一幸免,盡數流放。
從縣令夫人的貼身丫鬟淪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淒慘模樣,讓春紅那是悔不當初。
那是後話,在此且不細。
夏知秋帶著酒愛馨把鎮上的玉石店都逛了一趟,始終沒有找到自己喜好的刀穗,有些悻悻,二人行得有些乏了。
“餓了麽?”酒愛馨問道。
“是有點。”夏知秋坦然回答道。
酒愛馨心一念,帶著夏知秋左兜右轉,來到了一家看似開了許久的路邊店。
“知秋,這家是我時候經常吃的食店,可好吃了,吃什麽盡管點,我請客!”酒愛馨笑嘻嘻地跟他道,“這裏的梨花釀十分不錯,要來上一壺酒麽?”
“酒姐隨意,知秋不善飲。”夏知秋聽她話頓覺豪邁四溢,與自己所遇到的女子都有些不同,豪邁而不奔放,外向卻講原則,不由得感慨道,“酒家兒女果真不同凡響,知秋喜歡酒姐你這般豪邁性子。”
酒愛馨大笑,“我在軍中十年了,和軍中的兄弟們都是稱兄道弟,我這性子就假子嘛,你即是無驕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直喚我名字就好,名字取來就是讓人叫的嘛,別那些場麵話,我們有酒今日醉!”
“好!好一句有酒今日醉!知秋陪愛馨你喝上幾杯。”夏知秋聽她這麽,也不推脫,笑著回道。
“你沒什麽不吃的話我就自作主張了。”酒愛馨脫下帷帽,走去攤檔那和攤販夫妻了些話,又回到位置上,“這裏沒什麽人會經過的,你可以把這悶得慌的帷帽脫下了,喚你知秋知秋,我連你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呢。”
“是知秋的不是。”夏知秋脫下帷帽,酒愛馨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麽和……”
“夏將軍那般相像?”她了一半,夏知秋也同時開口,這異口同聲讓二人不由得相視一笑,氣氛也霎時變得溫暖起來。
“我在軍中十年,有五年時間是跟著夏淵將軍的,另外五年便是跟著夏將軍的兒子夏展雲,所以才一見便覺相像。”酒愛馨跟他解釋道,隨即轉移了話題,“我剛點了燒雞、大腸,還點了個荷葉八寶飯,你要不要加點什麽?”
“不用了,別忘了我們還要喝那梨花釀呢。”夏知秋笑了笑,惑問,“你就真的不好奇為何我會與他們相像麽?”
“這有什麽好奇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秘密,你我不過初識,若是我追問了,你不想卻又礙著我這個朋友名義不得不,那有什麽意思,我即當你朋友,那便是真朋友。”酒愛馨擺擺手,老板此時送上了梨花釀,她給他倒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一口飲盡,“好懷念的味道。”
捧一盞梨花釀,把我雙雙送入愁鄉醉鄉。
時候偷偷帶著他前來,二人哪懂酒,借替父母打回家,轉個身便在巷子口你一口我一口地飲著,甜甜的暈暈的,看著彼此都有些幻影,隻覺與他在一起,心裏也似在起舞一般飄飄蕩蕩,他們約好了長大以後再來飲個痛快。
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
“這梨花釀確實值得一飲。”夏知秋隨她一般,一飲而盡,卻見她眼神迷離,似喜似悲的模樣,似是想著往事一般,他也沒打算問,就如她所言,每個人都有秘密,他的秘密暫時不願告訴她,而她的秘密,他自也不願輕易去觸碰。
二人就這般邊飲著這梨花釀,邊著趣事,也是相談甚歡。
“愛馨,我看你這彎刀也似非常物,寶刀自配有刀穗,你的那刀穗是斷了麽?”夏知秋見她這般執迷於尋找一新刀穗,有些好奇。
“十年前,一位故人把這把刀贈與我,我便把這刀穗送還給他。”酒愛馨笑得開懷,“下月便是我二十六歲生辰,到那時就正正十年了,我想,也該給它找個新刀穗了。”
刀穗寄情,足足十年。
“那位故人你一直沒有見過他麽?”
“見了啊,見了等於沒見,故人嘛,就繼續成為故人唄。”她跟隨著夏將軍多年時間征戰在外,自會打贏不少戰役,凱旋回城時,大王會派王子出城迎接,也不知為何,每次都是派出四王子,她不抬眼,也能感覺到他的灼熱視線,他與夏將軍並行時,她才可以偷眼觀察他的背影,消瘦了幾分?成熟了幾分?
她覺得,他好似還是以前的他,又好像已不是以前的他,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知如何麵對,於是她選擇了逃避,一次又一次地逃避那耀眼的光芒。
既然不可能實現的戀情,為何還要多給希望。
“怎麽樣,這裏的東西好吃吧?”酒愛馨笑著問道,“雖然很久沒吃了,卻還是原來那種熟悉的味道。”
雖然不知為何,她吃起來有些味同嚼蠟,好像味道總有些與少時不一樣的感覺。
“不一樣了。”夏知秋尚未回話,卻聽得隔壁不知何時多了一桌,一把溫厚的男聲便是從那響起,酒愛馨聽得這聲音忽然身子一震,這聲音……
她呆愣回首,十年了,她從未正麵看過他的模樣,一直看的都隻有他的背影,若十六歲時候的他是稚嫩的英俊少年,如今的他平添了幾分成熟,看來這些年他過得不錯。那也是,堂堂四王子,大王最疼愛的兒子,哪會有什麽憂愁。
“愛兒,好久不見。”伊鵬舉杯向她示意,杯中清澈見底,也是一杯梨花釀。
“你……”許久沒聽過的稱呼,讓她突然間似乎夢回到了十年前,她稍稍平靜了思緒,還之一笑,舉杯飲盡,“四王子,您該喚我一聲酒副將。”
夏知秋聽得這四王子稱呼,下意識地低下頭,戴上帷帽。
“我這次隻是私自前來,並不需要以王子相稱,勿要引起周遭百姓驚慌。”伊鵬走到他們座前,“獨飲難免心塞,若是這位兄台不介意,可讓我搭個座?”
“但聽愛馨意見,隻要她同意,我沒意見。”夏知秋看向酒愛馨。
伊鵬聽他這般稱呼,眼睛一眯,似乎有些不滿,酒愛馨笑道,“坐吧,四公子你突然前來,可讓我嚇了一大跳,護衛都在暗處麽?”
伊鵬依言就坐,替她斟上一杯,微笑著回應:“是,在暗處,我名為伊鵬,乃是愛兒的童年好友兼曾經的未婚夫婿,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他雖是在微笑著,但話語中的獨占欲卻是極強,夏知秋眼神一凜,正要回話,酒愛馨卻先他一步開口了,“他名為夏知秋,乃是我好友兼如今的未婚夫婿,不知這回答四公子你可還滿意?”
夏知秋先是一驚,抬眼看她,卻見她臉色如常,有些隱忍的雙眸讓他有些觸動,微微點頭,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帷帽擋住了他的神情,在伊鵬的眼中,他這番舉動正是郎情妾意的表現。可怎麽會?明明自己的探子一直跟著她,也沒有過關於這夏知秋的任何匯報,她不過今日才到的這裏,難道不是如探子所言是前來見那酒無驕酒當家,而是特意前來見這夏知秋的?
他的愛兒,是真的完全放棄了他了嗎?
“那便以這梨花釀預祝二位白頭到老,永不分離。”伊鵬舉杯相邀,他一向隱忍,“待我會到王宮,定會為你們精心準備一份禮物,作為我的賀禮。”
除了一開始的驚訝與痛楚,出這番話的伊鵬舉止得體有禮,一副翩翩公子做派。
“謝謝四公子的吉言,禮物無需費心,我也什麽都不缺。”酒愛馨笑著回應,她的臉頰因飲梨花釀變得有些泛紅,這時候的笑,卻是笑得張揚豔麗。
忽然聽得一聲破空聲,她臉色一變,急起身拉過伊鵬一躲,一支箭便直直地插進了適才伊鵬所在的位置,她驚道:“有刺客!”
酒知秋起身護著他們二人,隻聽見唰啦唰啦一陣聲響,四麵八方出來了十餘個蒙麵黑衣人,他們或刀或劍,見射箭之法失敗,也不多言,一哄而上。
夏知秋見形勢不妙,“我們一路往西,奔到樹林中,別在這裏打,別誤傷了百姓!”
酒愛馨點點頭,夏知秋背起伊鵬,二人便施展輕功往西而去,黑衣人也不甘作罷,緊跟著他們前行。
不一會兒便到了那森林,夏知秋放下伊鵬,趁著他們看不到的時候,從懷中掏出了一信號彈往上一扔,與酒愛馨背背相對,他把自己的扇子取了出來,嚴肅地看著對方,他們的步履穩健,看著不像普通打手,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
“你們是誰派來的?若是要殺我們,起碼也讓我們知道到了閻羅王之處要向誰報仇啊。”夏知秋朗聲問道,想要拖延他們進攻的時間。
“我們要殺的不是你,你和那位姑娘可以走,隻要把四王子留下便行。”一名看似頭目的人冷聲回答道,“我們沒有收殺你們的銀兩,殺了也是虧本,但要是你們執意要送死,也就隨你們。”
四王子?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連四王子的身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銀兩?夏知秋急速反應過來,笑嘻嘻地道:“若是要銀兩,好辦啊,我是酒府的夏副總管,隻要你們不殺四王子,對方出多少,我們三倍。”
那頭目並沒有心動,他的下屬們卻有些心動了,他們做這刀口子上的買賣,為了不就是以命換錢麽?能有更高的選擇肯定更好啊!
“老大,如果這個人得是真話,那不如就按他的?”一殺手悄聲道。
“不成,殺手有殺手的規矩,若是壞了這規矩,以後我們的聲譽就壞了,不可,萬萬不可。”老大仍是不為所動。
另一殺手卻是想到其他生財方法,“老大,我們不如這樣吧,先假裝答應他們,把那妞和四王子留下當人質,讓那個夏什麽的回酒府拿銀兩,等他拿來銀兩,我們就把四王子殺了,這不就相當於兩邊收錢了,至多我們留他們兩個一條命便是。”
“還是老二想得周到,這法子好。”那頭目連連點頭。
“你的那些暗衛呢?”酒愛馨悄聲問伊鵬。
伊鵬苦笑回道:“我這次是偷跑出來的,我給他們下了死命令,在宮中假扮我,不能讓父王發現。”
“那你!”酒愛馨瞪大眼珠,適才他撒謊了?“你都多大了,怎麽還是像十年前那樣衝動!”
“我……因為我想見你。”他聽得探子她前往酒府的消息,偷偷地出來,在宮中的他隻能用四王子、而她用酒副將的身份,根本見不到這般活生生的她。
他怕,這次若是他們逃脫不成,這番真心話再也沒有機會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