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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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變得安靜的屋子裏,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可清晰聽見。
“各位不話的意思,是默認了本教主的話?”罌粟揚眉一笑,紅唇微張,“還是,你們是心中有意見,又不敢當這出頭鳥?”
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偏出來的話語又讓人不自禁心驚膽戰,似乎字字如刀。
“是,五娘謝過教主!”李五娘喜笑顏開。本來還怕自己因為控製不住的殺心惹教主不滿,如此一來,自己最少也可得個五娘的稱呼,那一年的努力不至於付諸流水。
“罌教主!”汪六娘不滿地叫喚,“屬下不服!”
聶三娘怒她不識時務,邊朝她行去,邊朝她怒吼:“六妹!教主即已作出決定,你如此話語是想要違背教主的威嚴麽!”她來到她身邊把她拉下跪倒在地,“還不快向教主認錯!”
“無妨,三娘,六娘想什麽讓她,本教主還想知道六娘心中是如何想的。”罌粟笑笑,回身坐回到首座,似喜似悲地瞧著底下的眾人。
“罌教主!屬下很感激您適才的相救,可畢竟教規是教規,您不能就這樣對於六娘什麽懲罰也沒有!屬下不服!”汪六娘無視聶三娘的勸阻,一把推開她,臉色倔強。
“嗬,對,對六娘沒有懲罰是本教主的失職,可汪六娘,如今你才是那六娘。”罌粟眼利如刀,似乎在她的麵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的,“你教規,那本教主便以教規跟你談之。教規第一條和第六條是什麽?你可還記得清楚?來聽聽罷。”
“屬下定是緊記在心!”汪六娘想起了這兩條教規,暗念不好,卻已是騎虎難下,“教規第一條:教中以教主為尊,若有違背教主者,按規當處死;教規第六條:教中眾人必須團結一致,若有故意傷害乃至製死同伴者,按規當處死。”
罌粟毫無預料地拍掌稱好,紅唇微張,笑道嬌豔,“這教規背得還頗是熟悉。本教主之言你們自當遵守,你質疑本教主的話語便已壞了第一條教規,至於你李五娘這樁,若是定要本教主出頭,那你便求著讓五娘再殺你一次罷,如此一來,本教主便殺了五娘替你報仇,你這樣可好?”
她的建議一出,屋內又是一片靜寂。
這分明就是已經不給任何選擇的建議了。
罌粟見她呆愣,一笑續道,“可能是本教主得太彎彎曲曲了,六娘聽不懂,本教主簡單一些吧,你要按教規行事可以,你得用命相抵。”
話到此,眾人都已知道罌粟的意思了,全部的眼神都集中在了汪六娘身上,聶三娘輕輕碰觸她的肩膀,讓她反應過來。
汪六娘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聚集了數千人的六鬼教中竟然安靜地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隻有她不斷磕頭與地麵相碰的咚咚聲,與她不對盤的李五娘卻是異常地欣喜,想不到自己殺不死她,她自己竟還得罪教主了,真是賜良機。
“六娘腳軟了?追玉,替我扶六娘上來罷。”罌粟玩弄著自己鮮紅的指甲,輕聲吩咐道。
追玉上前,堂堂六鬼,就這樣被他像拎雞一般拎到罌粟跟前。
罌粟凝視汪六娘那花容失色的麵容,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有了這惡趣味,喜歡看著別人在自己麵前恐懼萬分偏又猜不中自己想法的絕望感。
“你以為,本教主適才暗器出手是為了救你麽?”罌粟湊到她耳邊低聲細語,“你倒是猜猜,本教主為何出手?別苦著臉嘛,今日不是本教的教內大會麽,得開心一些啊。”
不信,你瞧這本來還可稱得上是豔麗的嬌容變得這般楚楚可憐,隨著自己在她耳邊的悄悄話語變得愈發驚慌甚至落淚的表情,不覺得心裏有著滿溢的滿足感麽。
“屬下……屬下……不敢妄加……妄加揣測教主心思……”汪六娘露出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屬下……很開心。”
“好吧,你這個回答本教主還可以接受。”罌粟笑容漸盛,“那本教主這次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若是五娘殺了你,本教主還不得不把五娘殺了,多不值啊是吧?為了你一個武功不進則退的六娘要損失咱教的一精英,這買賣不值得。”
果如她所料,汪六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罌粟輕輕一推,她便癱軟在地,腿腳發麻,久久不得言語。“這次本教主便饒了你罷,要謝便謝你那好姐姐罷。”
不等她反應,罌粟起立朗聲道:“汪六娘以下犯上,按規當處死……”
“罌教主!”隨著一聲呼喚,一女子俯身跪倒,眾人看去,竟是聶三娘!王施見師傅跪倒,也跟著跪倒在她身側,“汪六娘在六鬼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罌教主大人大量,饒了她這回吧!”
這求情卻是有些出乎罌粟意料,雖知她倆私交甚好,可這情在號稱薄情的邪教中是基本不可能存在的,三娘這一手讓罌粟不由自主地勾唇一笑。
本來自己也沒打算殺她,那便順勢再賣三娘一個人情。
當教主,這權術之策還是得掌握的。
“念在三娘求情的份上,此次本教主就饒了汪六娘這一回,李五娘,中原的有關汪六娘手下的全部產業都全歸你管,三娘,六娘就交給你,恰恰漠北缺人手,本教主這也離不開追玉,你就讓六娘輔助於你,重振漠北風光。”罌粟徐徐吩咐道,“三娘,可得好生開導開導六娘,別讓她鑽了牛角尖。”
“是,屬下聽令!”聶三娘與李五娘齊聲應道。
“今日夜色已晚,本教主有些乏了。明日再繼續比武吧。”罌粟慵懶地嗬欠連連,“其他人今日便回去罷,明日比武隻需留下三娘、四娘、五娘和六娘。”罷,她回身往後堂行去,示意追玉跟著自己來。
除了六鬼外,其他教眾雙膝跪倒,口中恭敬齊道:“屬下恭送罌教主,教主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聶三娘與王施把癱軟的汪六娘攙扶起來,行至房間安置好她。
隻聽得她口中喃喃細語,仔細聽來卻是‘救我殺我救我殺我……’的不斷重複。
怕是被嚇到魔怔了。
“師傅,你今日可把施兒嚇了一跳,你突然這般直接向教主求饒,若是教主一個不滿,把你也一並處理了,這不難為施兒了麽……”王施拍拍胸脯,平息著適才因害怕而不斷顫抖著的心跳。雖然那罌粟罌教主一直都是話溫柔,卻讓她有種打從心底的畏懼。
“教主今日算是賣給我三娘一個大麵子了……非但不殺她,還讓她到漠北與我作伴。”聶三娘心懷感激,“若是依著先前的教主做派,今日你我都難免給情兒送葬。”
“情兒?”這名字這般陌生。
“情兒便是如今的汪六娘,她原名汪情兒,與我是閨中時候乃至在勾欄院時候的好友,還有一姐姐,名為汪媚兒,乃是本教的聖女,該那段艱難的時期若不是有她們姐妹一直的安慰開導,我想許是無法再見到如今的我了。”聶三娘少見地露出溫柔的笑容,“所以,誰我都可以不救,隻有她們,我非救不可。”
“原來是這樣。”聖女從來都是視作教主接班人的存在。王施似有所悟地點點頭,“罌教主應是知道你倆的關係,才這般安排……可如此一來,咱們練功又得重新尋人了,明明追玉是個很好的練功人選,可惜了。”
“是啊,不過教主既然已離不開他和情兒一並來討回他,看來這追玉確實是對教主很重要的人啊……”聶三娘的話語中有著深深的惋惜。
“可今日那追玉明明當眾……”王施著從那些教眾窸窸窣窣話語中聽來的話語。
“這不是第一次的當眾了……”聶三娘笑笑,“以前他罵得還更狠了些,偏是教主一直不懲治他,久而久之,我們都知道這追玉便是不可得罪之人,所以當教主要把追玉給我去治理漠北時候,為師才這般欣喜,這證明了教主信賴我,加上這次給我麵子,那看來目前教主最信任的人便是你師傅我了,這對我們而言是個大的好消息。”
“……施兒恭喜師傅。”王施表麵上恭維著聶三娘,在心中卻是忖著,這莫名其妙的信任到底從何而來,若師傅曾救教主一命或是完美地完成了教主交待的任務,還可以解釋得過去,但不但沒有如此,教主還知道她殺了秋二娘,這是對待違反了教規人應有的態度麽?
這罌教主,想來隻能用四字形容她,喜怒無常。
而在罌粟房中,隻有追玉和她。床幔放了下來,他們二人在床上極致曖昧。
“為什麽要把我換回來?”追玉低聲問道。
在她要求他去聶三娘身邊時候,他以為她已經完完全全把他當作了傀儡。
“不是了我離不開你嘛。”罌粟淺笑,隨著他的稍稍用力一聲嬌喘,“你確定在這般旖旎時候還要問些煞風景的話麽?”
追玉停了動作,惹得她不耐地嘟嘴。
“為什麽?”他似是不問個清楚是不會罷休。
她反身把他壓在身下,雖自己並不喜這主動的滋味,但在這角度看著他隱忍的表情還算是個不錯的體驗,她調皮地幅度擺動著細腰,看著他的眼神越發熾熱,她才滿意地勾唇,往上一湊,在他脖頸重重咬下,他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偏偏就是忍著不行動。
“好吧,頑石。”罌粟舔舔適才咬出的鮮血,“我吃醋了。”
他側頭露出一不解的表情。
“你不是要原因麽?我不喜歡三娘維護你,你這一生隻能在我身邊,直到死去,這便是原因。”罌粟起身,翻到一側,隨意披上大紅外衫起榻,若隱若現中的曲線更是誘人,她回眸一笑,“看來你這幾日是被喂飽了才這般多話呢。”
他起身再次把她壓倒在身下,雙手一撕,大紅色的外衫便如破碎的蝴蝶在榻上翻飛,她似是早已預料到他的行為,迎合著讓他在自己身體上留下青紅片片的肆虐傷痕,他痛,她知道,“我痛,輕些。”
“你要一個仇人對你溫柔?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了你?”
“你舍不得。”罌粟一笑,“追玉哥哥。”
追玉一愣,動作變得輕緩些,他終究是舍不得她痛的,她也知道。
即使自己是他的殺母仇人。
這不不行,六鬼教教主兒子,怎能這般狠不下心。
不滿她的分心,他掀開她的麵紗,在那紅唇下狠狠一咬,讓她回神。
她慌亂地推開他,再次用麵紗覆麵,如此讓她自己都厭惡的麵孔,怎能讓他看著。
“我見過,我不怕。”如今的她如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抱著薄被躲在床的角落黯然了眼眸,他伸手再除去她的麵紗,“你是我的主子,追玉是絕對不會嫌棄主子的。”
麵紗下,眼睛以上的部分美顏如花,晶瑩剔透的瞳光,光潔如玉的額頭,偏是下半部分似是中了毒一般,一些紫一些青,還有許多紅色的麻子遍布整張麵孔,這麵容比上次自己所見似是又嚴重了幾分。
她緊閉雙眸,追玉把她攬入懷中,感受中懷中顫抖不已的身軀,自己與她青梅竹馬這些時日,卻是怎麽都問不出以前的如花嬌容是如何一步步變成這般可怕的。
“抱我。”似是把回憶的痛楚揮去,她的瞳心中毫無雜念,她低聲道。
追玉知道,她又變回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罌教主。
那便讓她染上他的痕跡,終此一生讓她的身體無論與誰歡好時記得的都是自己身體的熟悉感。他不再言語,默言地進行著原始運動,甚至比起適才更為用力,即使如此,也聽不到她的求饒聲,她迎合著他的衝撞,隻有那指甲因痛意在他的背後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如此便是一夜。
翻雲覆雨,春意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