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獻祭下
獻祭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緋村的感覺是有點奇怪，有點不自在，有點點難受，還有一絲絲，尷尬…
此刻的他正與誌雄真實並肩而立，一人伸出一隻手放在太初石上…
當然啦，太初石比較小，隻有拳頭那麽大，所以嚴格意義上講是誌雄的手放在太初石上，而緋村的手則蓋在誌雄的手上…
再加上眼前高聲朗誦的冬楠，頭頂盛開的雲之花，身邊林立的師長友人…
緋村覺得與其說這是是獻祭，不如說這更像是一場自己邁向某種墳墓的儀式好吧…
而且是我看差了嗎？一向獨斷專行橫行霸道威武不凡威風凜凜的誌雄，好像有些臉紅？
忍不住偷瞄了旁邊的誌雄一眼又一眼，緋村心中暗暗詫異。
一定是被頭頂的太陽給烤紅的！嗯！沒錯！一定是…
……
“收心！”似是感受到了緋村的胡思亂想，羽陰略帶嚴厲的聲音在緋村的耳邊響起，“屏氣凝神，固守本心！別被你體內的風之魂給一並扯走了！”
“另外，注意了！”看著緋村和誌雄，羽陰肅聲道，“一會可能會有些痛，你們務必要撐住！”
伴隨著羽陰的提醒，冬楠的詠唱也已經接近了尾聲，隻聽的冬楠仰天長嘯：“風子焚破，雷子蜃臨，入雲而去，入水而來！令之分！令之化！令之散！令之凝！”
‘分！’‘化！’‘散！’‘凝！’冬楠每喝出一個字，緋村和誌雄都感覺到了一股來自靈魂的劇痛，仿佛自己的靈魂被一點點的撕裂、嚼碎、混合、重組。
不過是短短的念出四個短句的時間，在緋村和誌雄的感知中，仿佛已經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以至於等到冬楠詠唱完畢之後兩人雙雙脫力，癱倒在地。
一伸手，羽陰淩空托起緋村與誌雄二人，將他倆拉到自己身邊，一手一個按在他們的頭頂，為他們渡入自己的靈力，為他們穩固剛被撕裂重組的神魂。
另一邊，從緋村和誌雄二人的靈魂中提煉出來的風雷雙魄化作兩個頭生四角，有著奇怪的眼睛，麵目猙獰的半透明鬼頭形象，圍繞著太初石不停地旋轉著。
“來！”冬楠伸手向天一招，之間天空中的雲彩連著雲中的太陽一並迅速匯聚收攏，化作數道赤紅之光向冬楠掌心匯去，最後凝結在一起，變成了一根杯口那麽細，長約五尺，閃耀著金屬光澤的赤紅色長棍，在長棍的一頭有一金色寶珠，金色的火紋從寶珠上蔓延上棍身，將整根長棍點綴的高貴而充滿力量。
“聚！”一把握住長棍，向著太初石狠狠刺去，赤色長棍幹淨利落的沒入了太初石中，風雷雙魂哀嚎一聲，旋轉的更是快了，隱隱之間居然勾動了風雷之力向著冬楠所在匯聚。
“哼！”冷哼一聲，冬楠揮手散去了匯聚而來的風雷，厲聲道，“且不說你們如今之剩魂魄！就說這桃源之內，一草一木皆為我號令，哪裏還會有聽命於你倆的力量！真是不自量力！”
隨後，冬楠一轉長棍，鑲有金色寶珠的一端向下，插進了之前托舉太初石的藤柱之中。
細長的藤枝從藤柱上伸出，緩緩地沿著棍身纏繞而上，錯落有致的將棍身包裹在內，最終在太初石的位置岔開，變成了透明晶瑩的小管，半托半繞最後沒入石中，將太初石托舉在了長棍的頂端。
做完這一切，冬楠長舒一口氣，退了下來，而羽陰也終止了為緋村與誌雄的渡氣，走了上前。
向右抬起右手，羽陰深吸了一口氣，但想了想，又放了下來，看向冬楠問道：“你確定，要現在嗎？”
“就現在吧。”冬楠開口道，“該完成的都完成了，再在這待也沒了什麽意義，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不如早些麵對。”
“你也知道，出去之後，我們要麵對的是什麽。”羽陰淡淡道，“不隻是外麵出於完整狀態的天道，也或許還有潛藏在暗中以及有可能再次降臨的異族神明，以你這重傷之軀，你確定你能夠應付的了嗎？”
“應付的了又如何，應付不了又如何？”冬楠回答道，“我這傷勢，若是繼續在這桃源待上個1萬年，能恢複多少暫且不論，同你們之間的差距隻怕也會越來越大，就像這次，連天道的一個分身應對起來也是有心無力…”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我也該出去走走了。”緊了緊手中的拳頭，冬楠抬起頭，對羽陰說道，“放心啦，風雷在手天下我有，跟何況，出去之後，借助天地之力，我的傷勢好的也會快些不是嗎。”
深深的看了冬楠一眼，羽陰轉過頭去：“隨便你了，大不了在你們傷好之前給你們當一段時間的保姆好了。”
說著，羽陰伸出手，一時間風起雲動，肉眼可見的能量向著羽陰右手的手掌匯去，濃鬱的能量甚至扭曲了羽陰掌中的空間！
帶動著如此磅礴的力量，羽陰大手一揮，一把將插在藤柱上的風雷降魔杖摘下，而後一揚一落，向著藤柱再次狠狠的插下！
這一插，直接將藤柱插的爆裂開來！甚至連眾人腳下冬楠神樹的樹幹本體也被插得裂紋密布，最後如推金倒玉，向下層層崩塌！
“紅葉！”在眾人，包括星宿神將都為眼前的變故而震驚慌亂的時候，冬楠大喝一聲，天烽手中的五股托天叉爆射廢棄，恢複龍獸本體，九頭其出，叼住下落的眾人，將其甩到自己的背上。
“冬楠…大人…”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天烽顫抖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不是說獻祭祭煉風雷降魔杖的嗎？為何武祖大人他要…”
“你是想問為什麽三通他要蹦碎我的神體是嗎？”冷靜的打斷天烽的話，冬楠淡淡道，“這是我的意思。”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不破不立。”
“萬年前，手持風雷降魔杖的我也不過堪堪能和天道以及大筒木公主打成平手，隻是說在攻擊技能的範圍上，我會更具有優勢一些而已。”
“而現在，我已重傷，若是仍按照以前的方法重新打造風雷降魔杖，就算我傷勢痊愈也不過是恢複到萬年前的狀態而已，與天道之間，已經拉開了相當大的差距。”
“為了彌補這個差距，我必須另辟蹊徑才行。”
“因此，這場獻祭的祭品，並不隻是風雷雙魂與冬楠果實。”
“還有我那與天地同壽的，支撐天地的神樹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