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冰絕隊
敖鳳軒淡淡語氣說出來的一句話立刻讓另外幾人齊齊做出防備的動作。果然還是被人惦記了。難道是冰若塵發現傾狂還沒有死?想到這裏,請偶發現的眼睛又暗了幾分。
幾人聚在一起,背靠著背,身邊栓起來的馬匹開始不安的刨地,漸漸暴躁起來。周圍的房子裏麵昏黃的燈光都瞬間暗了一暗,從四麵八方開始有濃霧似的漆黑翻滾起來。
那是全身包裹在銀色長袍裏的索命者!全身一片銀色,唯有手中握著的長刀是漆黑的,散發出一種肅殺的氣氛。
看到銀衣人那身裝扮的明弈軒當下就是一驚:“不好,居然是冰絕隊的人!”
敖鳳軒的神色也凝重起來,明弈軒繃緊了身體蓄勢待發。
冰絕隊是雪妖族出預言神殿之外的第二大勢力,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傀儡,可以說雪妖一族最頂尖的高手全部都聚集於此,出動的時候全部都是穿銀袍,使黑色長刀,刀尖略彎。他們出現在這裏唯一的解釋就是,服從命令來殺人的。至於要殺誰,那就不言而喻了。
那些人漸漸靠近,圍成一個銀色的光圈將四人攔起來。
念傾狂這才發現,冰絕隊這些殺手居然連眼睛都沒有露在外麵,被一個鐵質的銀色頭盔當著,頭盔在眼睛的地方鏤空成漁網狀,殺手們能從頭盔內看到外邊的情況,雖然剛開始帶上有一點影響視力,但時間久了就習慣了。
而外麵的人卻真的一點也無法看到他們的臉。平時黑巾蒙麵時最容易暴露出來的便是眉眼,如此一來,就算冰絕隊的刺客與被刺殺的人麵對麵,也很難讓人認出來,這也算是冰絕隊對自己的殺手的一種保護。
銀衣殺手們長刀一舉,直直的舉過頭頂,然後齊刷刷一陣吆喝,全部湧了上來。
知道敖鳳軒他們功夫了得,居然用起了人海戰術了麽?這麽多的銀衣人,冰絕隊看來是打算下血本了,看來也隻有冰若塵才能輕的動他們了?
明弈軒手中的扇子翻握,眨眼間手裏握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碧綠色長笛,笛子上沒有任何飾物,光溜溜的一片,笛身卻如同竹節一般一節一節的。那分明是玉笛,卻像是竹笛。
敖鳳軒抖開長劍,原地畫了一個圈,將念傾狂推了進去。
明弈軒身體一震,目光莫測的看了敖鳳軒一眼,率先扭出去和湧上來的銀衣人打在一起。
隨之,敖鳳軒也衝了出去。
兩人下手招招狠辣至極,勢要將這些索命者一擊斃命。不能拖!
“你做什麽,我也要去戰鬥!”念傾狂一把攥住一個侍衛的袖子跑出圓圈,急道,“你讓我呆在這裏麵做什麽?我又不是不能保護自己!他們就兩個人!”
“聽話!”聽到聲音的敖鳳軒轉身,一把將念傾狂推回圈子裏,“這是冰絕隊,知道什麽叫冰絕嗎?絕命之冰!這些人殺不了我們,他們是來送死的!”
“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念傾狂一點也聽不懂。
“絕命之冰是拿命舞出的,傾狂,乖。”敖鳳軒將她固定在圈子中央,歪著頭微微一笑,“別動哦,這是陣眼,你若是動一下,我就會受傷的。”
“真的一點都不能動一下嗎?”
敖鳳軒歎氣,道:“真的不能動,絕命冰是一種陣,用命起舞的陣,不要增加我的負擔,好嗎?”
念傾狂皺著眉看他說的認真,動也不敢在動。
銀衣人舞刀很怪異,有些時候分明一刀直直斬下來就能又快捷又利索,可是他們卻生生扭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再斬下。
全部的銀衣人都被明弈軒和另一個青衣男子堵在念傾狂一丈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夠寸進半步。但是奇怪的是,敖鳳軒握著一把長劍,卻在不斷的遊走於念傾狂身側,偶爾揮劍,會帶起響亮的一陣鏗鏘之聲。
念傾狂見他臉上帶著微笑,未見一點吃力,心下微微鬆了口氣。果然,他們兩人功夫都在上乘,在加上這些侍衛的身手,是不會被輕易截殺的。
念傾狂站在圓圈裏一步未動,眼角的餘光看著敖鳳軒腳下生風,身影連閃,聽著他身邊不是冒出來的鏗鏗鏘鏘的聲音,大約察覺到那大概就是一丈之外的那些銀衣人的刀風了。居然都是衝著她來的,看來真的是對她起了殺心了。
那些刀風她看不到,卻能聽的見,呼呼的朝著自己飛來,然後被敖鳳軒手裏的長劍鏗一聲擋下。不過似乎那刀風被擋下的同時,有一種怪怪的聲音,那是什麽?她聽不出來。
沒一會兒,銀衣人已經大多都倒下,隻剩零零星星幾人,但攻勢更加淩厲了!
此時念傾狂猛然想起那種奇怪的聲音是什麽了!
她嚇的頭皮發麻,全身顫抖,連牙齒都咯吱咯吱的打架!
她猛地轉身,厲吼:“敖鳳軒!”
她一衝出圓圈,身上就一陣陣痛苦傳來,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卻有血跡緩緩的溢出!那刀風居然將皮膚狠狠撕裂,卻沒有讓身外的衣物破損!
更讓他觸目驚心的是敖鳳軒像是從血池裏泡出來的一樣!身上的衣服被全部浸濕,臉色略顯蒼白!難怪!難怪他替她擋著刀風的時候隻是不斷的遊走於她的身側和身後,原來是怕她看見他身上的血跡!
什麽亂七八糟的她動一下他就會受傷!分明是她若不動他會傷的更重!
猛然見念傾狂從圓圈裏衝出來,敖鳳軒嚇了一跳,再看到她衣服裏滲出的血跡,他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看到她的血跡,他覺得刺眼的厲害,也心痛的厲害。
固執地將念傾狂推入地上的圓圈內,敖鳳軒臉上的線條冷硬:“不許動!”
“你他媽開什麽玩笑!”憤然將敖鳳軒的手臂一甩,念傾狂急的眼淚都出來了,髒話也是脫口而出。
那邊最後剩下的幾個冰絕隊的殺手已經被明弈軒和那個青衣武者統統解決掉了,隻留一個癱軟在地上呼多吸少的活口。碧野見銀衣人已經清理完畢,轉身就吵著這邊跑過來。明弈軒狠狠踢了那地上的銀衣人一腳,那人白眼一翻,竟然暈過去了
。
不是這麽坑爹吧?這樣就死了?明弈軒上前查探他的呼吸,發現他還好好活著,隻是痛暈過去而已,才鬆了一口氣。
“太子,你怎麽樣?”碧野心疼的扶著敖鳳軒。
敖鳳軒一把推開他,輕輕拉過念傾狂,蒼白著俊臉擔憂的問道:“幾處傷?”
鼻尖酸酸的,念傾狂吸了兩下,張張口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雙手想碰他,可是他一身鮮血,又怕碰到他傷口,最後念傾狂問道:“你疼不疼?”
話未落,淚先落。
這是不是她在這個世界裏第一次流淚?她以為她的心性已經在上一世被自己磨琢的足夠堅強了,可今天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居然是前所未有的鈍痛。
第一次見她哭,敖鳳軒的臉色居然陡然白上幾分,一陣手足無措外加目瞪口呆。碧野在一邊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太尼瑪驚悚了,他最近這段時間雖然見識了主子對這個女子的寵愛,但是這樣的表情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吧!
這是怎樣的表情啊?手忙腳亂?還是臉色慘白?是不是還在發抖?……碧泉,你們一直說我沒有福氣看到主子曠古絕今的表情,我說你們才是沒有福氣吧,你們看到的有我這次驚悚嗎?
明弈軒拖著暈掉的銀衣人過來看見三人的表情忍不住扶額,一聲怒喝:“你們誰要死了?哭喪啊?敖鳳軒你裝什麽死?憑你的身手身上能有幾處傷啊?你把人家傾狂太子弄哭是什麽意思啊?
還有碧野!你臉上那是什麽表情啊難看死了!快給本少爺收起來!本來殺這麽多人就夠累的了回來還要對著你們這一副死人臉,來,小師妹,你來讓敖公子瞅瞅。”
念傾狂愣了一愣,明弈軒這話是什麽意思?敖鳳軒都這樣了他怎麽還說風涼話?還是說他真的是傷的不重?
明弈軒說著就做出真的要把念傾狂拉到自己身邊好好瞅瞅的樣子,敖鳳軒手中的劍一平舉,擋住他。
然後拉過念傾狂,伸出指尖拭去她的淚水,溫柔著聲音道:“別哭了,我沒事。”
念傾狂吸吸鼻子,皺眉道:“你敢騙我?”
“沒有啊,我哪兒騙你了?”
“你還要狡辯!你讓我站在圈兒裏不動,說動了你會受傷!其實是不動你才會受傷的吧!”念傾狂瞪他。
“沒騙你,傻瓜,你受傷了我不是會更疼。”本來麽,那個冰絕隊他就擔心傾狂沒有內力躲不過,又怕她不聽話不願意乖乖的讓他保護,那個絕命刀之下是必須有一個人來擋下那些劍風。
隻要不讓那劍風直接觸碰上身體,所有因為劍氣反彈而出現在身上的那些傷口都隻是皮外傷而已,實際上並不礙事。他之所以身上這麽多血,隻是在受傷之下還一直動用內力的原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