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死的其所才行
聽完趙恒的這些話之後,蘇安也有了幾分認同之意,趙恒雖然膽小怕死,但是在這次的分析上,倒是想的很對。
隻要不是真正不怕死的邪神,或者是真有十足的底氣,要麽就是腦袋太笨,除此之外,若是換成是他蘇安碰到這種情況,他肯定也會選擇暫時隱藏起來的。
完全可以找個離寺廟不是太遠的地方先暫時躲藏起來,看一看動靜,等一段時間在說。
但是,就算是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
蘇安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趙恒,猶豫了下,開口道:“你可別忘了,就算是惠通有所擔憂懷疑。”
“甚至,咱們明知道他可能會等咱們離開之後暫時逃走,找地方躲藏起來。”
“可是,咱們又能如何?”
蘇安這話,讓趙恒也楞了一下,隨即也苦笑了起來。
原因無他,他們現在若是真對惠通直接動手,那就是逼著惠通知道他們兩個的修為境界。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動手以後,他趙恒就是一個累贅,甚至,可能是惠通擾亂蘇安心神的一大方向。
所以,現在,哪怕是他們猜到了惠通可能找地方暫避風頭,可他們兩個也不能動手,也必須要忍著,因為他們兩個其實從某種程度上和惠通的實力是相仿的。
“我這又成累贅了。”
趙恒歎了口氣,倒不是不高興,而是有些感歎,畢竟之前他才剛突破,踏入築基境,甚至,哪怕他心中仍舊恐懼妖魔鬼怪,但也多少會有些期待,有些幻想的。
可現在,他還沒開始斬妖除魔呢,現實就直接給他痛快的打了一巴掌,讓他清醒一下,除了他的好友蘇安修為境界比他高深以外,這世上恐怕還有不少修為境界比他高深之人。
不過,好在之前已經有過心境頓悟,所以,現在哪怕是說出來這句話,甚至,心裏也意識到此,但對於趙恒的打擊並不算是太大。
畢竟,對於修行之人而言,心境這東西,極難提升,可一旦提升上去,就極難在降下來,畢竟,心境不是修為境界,而是一個人的心思。
修為境界可以被打掉,但心境,不可能會掉落,但是,心境可能會崩塌,比如說遭遇重大變故等等。
但這也隻是可能而已,因為,有的人在遇到重大悲慘變故等等的時候,可能會出現心境崩塌,徹底墮落。
但也有的人,在遇到重大悲慘變故以後,破而後立,心境更為堅強,而且,這種情況也不在少數。
所以,心境太過玄妙,雖然心境看似普通,但其比之修為境界更加玄妙。
蘇安隻是看了趙恒一眼,就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說這句話,完全就是自嘲的玩笑話,除此外,沒有其他的任何意義。
既是如此,蘇安也就懶得多說什麽了。
不過,同時,蘇安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畢竟,若是之前,遇到這種情況,恐怕趙恒在心中原本對妖魔鬼怪的恐懼的影響下,這會已經是愁容滿臉,開始各種擔憂了。
但現在,或許趙恒心中還有所擔憂,但是,那種擔憂已經很輕微了,若不然,趙恒不是那種太過擅長隱藏自己情緒的人,這會應該已經表現在臉上了。
“吃完飯,咱們就下山去附近打聽消息去。”
“至於其他的,一切隨緣。”
蘇安又喝了一口粥,嘴角含笑:“咱們雖然是修行中人,真要遇到了妖怪,是要斬妖除魔不假。”
“但是,這並非是誰給咱們定下的規矩,也並非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蘇安覺得,有些話,還是要給趙恒說一說的好,若不然,等著趙恒自己去想明白這些事情,或許很快,但也或許很慢,甚至還會因此而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咱們雖然都是正道中人,但正道中人的命也是命啊。”
蘇安這幾句話說的十分認真:“若是遇到不可為的事情,還不如盡早離開,若不然,冒然出頭,隻會把自己也陷於險境,甚至直接就此隕落,丟了性命不提,什麽事也沒辦成。”
“若真是這麽死了,冤枉不?”
“至於所謂的舍身取義等等,這些話也沒錯,但前提是,哪怕是死,也必須要有意義。”
“比如,以死而拖延時間,換取時機等等,隻要是有意義的結果,那,可以去死。”
“但,若是明知不敵,麵對敵人的時候,還想硬拚,所謂要死大家一起死,或者是以自己的死感動邪魔等等,這些就有些沒必要,甚至太過迂腐了。”
蘇安之所以把話說的這麽清楚,除了其他各種因素外,隻要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趙恒曾經是國子監的生員。
國子監的生員,是書生,書生最容易的就是書生意氣。
別看現在趙恒膽小怕死,可萬一到了一些緊要關頭的時候,書生意氣突然冒出來了,到時候,憑白送死,那可就太虧了。
“放心吧,我可是怕死的很。”
趙恒嘿嘿笑著,畢竟他和蘇安如今也算是熟悉了,所以,直接了當的這麽說話,他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
當然,這並非是他麵皮厚了,若是換成不熟悉的人麵前,他肯定不會這麽說的。
而且,趙恒也清楚蘇安給他說這些話的意圖,畢竟,曾經,有記載的就有不少國子監的生員,因為一些所謂名聲等等的蠱惑,以至於最後憑白丟了自己的性命,而沒有對讓他們丟了性命的事情造成任何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記載。
所以,蘇安說的這些,雖然淺薄,甚至對於一些讀書人而言,有些不能接受,但是,趙恒沒有絲毫的排斥。
甚至,在趙恒心裏,剛才蘇安所說的這番話,十分的有道理,十分的和他心意。
甚至,就是在之前,他就認為,那種妄圖以自己死來喚醒旁人的人,實在是死的太過冤枉,而且,這些人雖然看似悲壯,可其實死是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們的死,其實已經證明了他們把事情是希望,寄托了在可以說是逼迫他們死的人身上,是何等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