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時光之河
陳夭身體一震,體外綻放出一層淡淡的黑芒,那種壓迫頓時消散,即便如此,仍感覺渾身不自在,有種無孔不入的束縛深入身體和元神,一舉一動都像是身陷泥潭,甚至體內精氣都不能自如調轉。
“好強的禁錮,若沒有這些黑芒,我豈不是無法動彈!”他心中震動,細看周圍。
沒有牆壁的阻隔,一切看得更加清晰。
那時光長河奔騰不息,發出震蕩心靈的雷鳴,在那升騰的光霧中,一道道光影靜靜沉浮。
七麵碑影格外巨大,像是穩固長河的巨碑,其中三麵格外清晰,陳夭認得,它們是第二、第五、第六碑。
一縷白光閃過,他看到一柄白燦燦的劍悄然而逝,而後一尊青銅鼎漂泊,與血淋淋的刀影此起彼伏。
不多時,他看到一片沐浴在絢爛的光芒中的浩大世界,像是可以永恒存在,而後,他又看到一片淨土,哪怕是虛影都能感受到濃濃的願望氣息。
隨後,一座仙境,與仙境極為相似,一片生機勃勃的靈池,像是生命的源頭,一條紫龍,哪怕身有殘破依然偉岸。
光影沉浮,他又看到一把尺,看到一麵鏡,看到一方圓盤。
“世間有這麽多的神器嗎?”陳夭心驚。
很快,光影中出現一些身影,或許是境界不夠,看上去很模糊。
可陳夭還是能分辨很多,那些身影不是人類,隻是一個個類人或禽獸,其中一個分明就是艾拉。
“擁有完整軀體的神體才能顯現嗎?想不到居然還有一些!”陳夭驚呼,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一個艾拉已經很可怕了,然而敵手不止一個。
“除了死禍與黑禍,還有這麽多潛在的巨大威脅。”陳夭呼吸不由得一滯。
初祖們費盡一生也不能將那些邪神清除幹淨,直到現在都還遺留了一些,可想而知,當初的境況是多麽糟糕。
驀然間,他看到新的身影,竟然是真正的人類,足有兩個,但隻是一閃而逝,再也沒有出現。
“已經有神誕生了?”陳夭心下激動,突然冷靜下來。
大宇宙隻要有神明誕生,眾生必然有感,可亙古以來,從未留下隻言片語。
“是有了成神的可能,但終究失敗嗎?”陳夭搖頭一歎,猛然看到時光之河上一道巨大的牆壁。
雖然隻是顯現一段,但在看到的一瞬間他就明白,那便是所謂的人之牆,哪怕是一點虛影,也能在其中感受到深入血脈、心靈的阻攔和禁錮之力。
“大宇宙沒有神明誕生,就是因為人之牆嗎?”陳夭震驚。
亙古以來多少英傑,都被這道牆阻攔,那麽這道牆因何而出現。
“答案顯而易見,定與那些邪神脫不開關係。”感慨一番後,他收回目光,發現時光長河邊有一座亭子,一根石柱立在其中。
他心中疑惑,催動迅雷符前行。
然而身外雷霆剛剛出現,就被周圍的壓迫打散,他又嚐試其他符術,都以失敗告終。
“無法使用符術,禁錮身體、元神,化境都無法飛行。”他的眼睛漸漸亮了,快步向亭子走去。
與時光長河越來越近了,身外的黑芒也越發凝練,就像是一層穿在身上的黑紗,將他的身影變得朦朧起來。
數個時辰後,他來到亭子裏,那根石柱上正淩亂的纏著粗大的漆黑鏈條,分不出是什麽材料鍛造。
石柱有很多磨損,一些地方還有裂痕,旁邊的地麵上墜落了一層細細的粉末和少量石塊,不知為何,這些石末和石塊都給他熟悉的感覺。
“是鎖了什麽嗎?”心中另有所想的陳夭並沒有在意這一點,隻是快步來到石柱另一麵。
這一刻,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頓覺一股詭異的氣息襲來。
他的身體劇震,身外黑芒猛然劇烈灼燒,可即便如此他也疼痛難忍,皮膚不斷開裂,鮮血不要命的向外滾動,就連神智都有些模糊起來。
“怎麽可能!”他急忙催動蝕雷,這才讓元神清晰一些,而後操縱這身體一點點艱難倒退。
足足退出千丈,那詭異的氣息才縮減到他能承受,身外熾盛的黑芒漸漸收斂。
就像是經曆了一次可怕生死之戰,他成了一個血人,身上的法寶衣物也變得殘破不堪。
“好可怕!”他深吸口氣,換上新的法寶衣物,發現這裏的精氣可以略微吸收,用來修複自身尚可,修行卻是差了太多。
畢竟此地精氣比最初那地方濃鬱,可他已經跨入化境,每一步的消耗都與妙境有著壤之別。
許久,他身體恢複過來,再看石柱,發現上麵鎖了一個披頭散發的黑衣人,看其身形似乎是個男子。
“這裏怎麽會鎖了一個人,他又有什麽身份?”陳夭心疑,方才的經曆讓他確信,此人定然非同可,僅憑身上散發的氣息就能差點將他殺死。
要知道,他體外的黑芒散發到極致,即便是艾拉的威嚴都能抵禦,盡管那時的艾拉並非全盛之時,但也可以媲美神器。
從沒有聽這麽一個人,可對方顯然極為強大,這樣的存在不應該默默無聞。
陳夭默默的看著,那人的生機感覺不到,但他可以確信,對方並沒有死去,隻是陷入一種類似於沉睡的狀態,身上的氣息自然毫不收斂。
不久,陳夭移開目光,實在不能在對方身上看到其他異樣。
這時他發現,腳下竟是一片石鋪古路,一些地方還有古老的青石柱,頂端雕刻一些龍鳳等神獸,然而時間太久遠了,好些雕像崩碎,就連一些石柱也僅剩一截露出地麵,而在更加靠近時光長河的地方,竟然有一個青石桌。
“這些石頭都有些熟悉。”陳夭心動,繼續前行,很快來到石桌旁邊。
石桌看著有些破損,不少石塊掉落一旁,桌麵上是一本翻開的無字石書,時而還會翻動,傳來無盡奇妙的聲音,呐喊、高唱、歌頌、悲苦、號角,仿佛擁有世間所有的聲音,
“莫非他是看守時光之河的人?”一個想法在心頭崩現,陳夭轉頭看向時光之河。
長河奔湧,如光如水,偶爾一些水花濺起,可以看到裏麵形影種種,不知多少人和事物正在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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