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掙紮
當初在封星時，他不止一次瞬間耗空多個自然爐，雖然獲得力量保住性命，可對身體的負荷極大。
時至今日，他再次如此，可如今的他意識妙境，擁有的是遠超自然爐的靈爐，哪怕他肉體不弱於古族，這一刻也渾身開裂，似要崩碎開來。
不但是肉體，就連元神也受到波及。
轟響陣陣，依然無法遮蓋朱婆元神的尖嘯。
“成敗在此一舉了。”陳夭將大把陣丹吞下，靈爐很快布滿，可身體和元神修複了又再次開裂。
他心下焦急，想要在第六碑的力量削弱之前再發一擊，他知道朱婆在引爆自身肉軀，可那樣的存在，即便隻剩一顆頭，也不是他可以對付。
如今禪柔柔和月落烏昏迷，隻要被朱婆抓到機會，定會將兩人殺死。
一次又一次，他終於又能調動自身力量，急切的他再次耗空九尊靈爐。
當那口混合著龐大精氣的血液吐出後，他的神智一陣迷糊，沒有絲毫痛苦，隻有深深的困意席卷肉體和元神。
“這下危險了，想不到會如此可怕……”他堅持著沒有昏睡，因為他知道一旦睡下就真的醒不來了。
或許禦雷手會在關鍵時刻救他，但他不敢將姓名過分依托在他人身上。
從先祖故地離開後，禦雷手已經陷入前所未有的沉睡，除非遇到近神或是之上的存在才會蘇醒。
“一定要堅持……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他努力抵禦著困意，一點點的積累力量。
他雖然隻是妙境，可經曆艾拉道台上那段可怕的時間流逝後，他的元神、他的信念早已非同以往。
那困頓像是一雙無形的催眠之手，不斷的揉捏他的元神，可他總能保持一點清明。
迷糊、清醒、迷蒙，也不知過去多久，他可以釋放出一縷蝕雷。
就像是極度幹渴時的一滴水，他的精神清醒了許多。
“沒有冰原中的那些經曆，我早就死了。”他心下輕歎，又一次積累力量。
慢慢的，他釋放的蝕雷越來越多，直至元神徹底清醒，令他心震的是，此時的元神又增強了一截，偶爾化作碑影時已經不是石質般的感覺，而像是真的化作石碑。
“這是一種與境界無關的增強，是另一種對元神的淬煉。”他將大量的陣丹吞下，漸漸感受到疼痛來襲，且越來越烈。
不久，痛苦減輕不少，神念可以散發，但周圍的黑白二氣依然存在。
“還未死去！”他將神念散發開來，在密密麻麻的黑白二氣中發現朱婆的元神，距離那僅剩半顆的頭顱隻有數步之遙，可她再無力前行。
“你……真的是你……”朱婆元神震動，他感受到陳夭的神念，想要撲過來撕扯，卻被黑白二氣打成碎片。
“當然是我，若沒有其他手段，你就得敗在我手。”陳夭道。
“可恨，若不是老身元神離開肉體，你這輩豈有機會！”她的元神重聚，氣息已經下降到能境。
“如果有那麽多如果，這世間該成什麽樣？”陳夭道。
“嗬嗬，也是。”朱婆慘笑，“敗了就是敗了，老身也沒有其他力量來對付你了，可你還這麽謹慎，居然在大口吞丹。”
“晚輩比前輩弱的多，必須謹慎。”陳夭道。
“老身就要死了，可老身不明白，你為何就能得到第六碑，為何就能使用第六碑？”朱婆疑惑道。
陳夭道：“前輩問出這話來，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嗎？”
朱婆一愣：“原來如此，果真是黑妖氏族人。”
“前輩臨行時，難道族中演算師就沒有警示嗎？”這是陳夭的疑惑，既然演算師能準確算出他的行蹤，為何不算一算是否有其他變化。
“有些東西能算到，有些東西卻算不到，若平日，演算師也能給我們適當預警，可這些年不行了，那個神秘的存在似乎有心要對我們不利，想讓我們都死在外麵。”朱婆搖頭，似有所指道。
“前輩是想，那人是在暗中助我，有意擾亂秋山氏演算師？”陳夭道。
“誰又能得清楚……”朱婆正著，周圍黑白二氣驟然猛烈，將她的元神打的粉碎，剛剛聚成人形就在此散開。
如此幾次後，黑白二氣悄然飄散，那巨大的第六碑縮，落入亂木中消失不見。
“好險！要不是我拚了命，現在倒下的就是禪柔柔和月落烏了，而我也將陷入黑暗深淵。”陳夭喘息著。
方才為了穩妥，拚著沒有恢複的身體又耗空兩尊靈爐，這才將朱婆最後的元神打散。
“不管你還有沒有其他手段，將你打殺了總沒錯。”又是一堆陣丹吞下，他的身體迅速恢複著。
這一刻，他身體強有力的適應能力得以展現，比他預想的恢複時間少了很多。
他站起身來，看了看身邊兩女，僅僅是元神震蕩，過一段時間自然蘇醒。
“還要不留痕跡。”他飛身而起，山林盡在眼下，第六碑的景象遮蔽地，卻不會對元神之外的事物造成任何影響，所有破壞都是朱婆引爆肉身造成。
他來到朱婆僅剩的半顆頭顱前，一顆七彩晶珠打出，幾個呼吸後，他又拋出地難丹。
一陣山風吹過，點點塵埃遠遠的飄起，朱婆最後的存在就隻剩一顆光芒燦燦的顏獸毒珠。
“何苦呢，害人終害己。”他道了一聲，將朱婆爆出的大坑填平，又灑下種子、移來草皮、大樹和樹苗。
一道道符術被他催動，或是散發光熱，或是化作水流滋潤，或是風沙侵襲。
也就一刻鍾，這片地方就與周圍融為一體，不細心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真希望那些演算師算不出來……那呂老演算能力差，可戰力不弱於朱婆，也不知他能使出何種手段。”陳夭輕語，想起朱婆使出的古怪法門，不由得羨慕起那些悟境修士。
不入悟境，再強大永遠無法活出自己，隻有踏入悟境才能明白自身，不再需要展現之威嚴，而是將自己的道與地相合，以人之力駕馭地之力。
朱婆雖靠近悟境，可也隻是打開了門，不能真正利用，可即便是如此，以她能掌握的些許地之力，依然將三人數次逼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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