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醒來
司馬晨小心的將周媛嬡放在榻上,走到那女子身前:“你想要我怎麽救你?”
那女子見司馬晨還是願意管他的,便喜極而泣:“相公,我就知道你還是願意救我的,那女子的血,她的血可以救我!”
這話說完,整個山洞都安靜了下來,想用周媛嬡的血救她?
“阿冉,那是我的妻子!”司馬晨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那女子卻癲狂了:“她是你妻子,那我算什麽?”
司馬晨不再理會那女子,走至周媛嬡的床邊,將她抱了起來,好在身體還是溫熱的,呼吸也還正常,隻是有些虛弱,玲瓏遞上一顆藥丸:“主子,給王妃用一顆吧,她畢竟失血過多!”
那名喚做阿冉的女子卻笑道:“給她吃什麽也沒用了,她會死的!”
司馬晨臉上的表情這才有了一絲波動,但是還是接過了玲瓏遞過來的藥丸,他不相信周媛嬡會死!
因為他已經替她把脈過了,並不像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脈搏,好像隻是單純的失血過多而已。
他沒有想太多,如果是一個常人,說不定是真的要死。
但是周媛嬡曾經服用過紫玉蓮,可以解百毒,所以才不需要她將全部的血液都輸送給自己。
他不敢想象,是不是自己晚醒來一會兒,這個傻女人就要讓自己死去。
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司馬晨淡淡道:“她的生死你不用管,將外麵士兵的解藥交出來!”
那女子說話已經越來越困難了:“既然我要死,那麽,他們就陪葬好了!”
司馬晨帶著軍隊進來的時候就被門口的綠石頭損傷了不少士兵,但是慶幸的是,那些士兵並沒有死去,而是來到了這裏。
但是那些花海裏的士兵就不一樣了,折損嚴重,還是阿冉將司馬晨的軍隊引了過來。
可能是在峽穀中待得時間久了,這裏有女子的存下,他竟然也沒有感覺到奇怪。
直到那女子將他的軍隊從花海中救出來,到了這裏,又被迷了心智。
起初他為了讓她給士兵解毒,被迫和她成親,但是她言而無信,司馬晨覺得無需再相信這女子了,便要殺了她。
阿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到這山穀中的,但是她知道起初她不是一個人。
是她的父親帶她來到了這裏,但是沒有多久便被這山穀中的瘴氣所傷,去世了。
就留下了阿冉一人,她常年寂寞,就和動物為伍。
峽穀門口的綠石頭,是她父親在的時候設下的陷阱,大花,也就是花海裏的大蟲,是她從沼澤裏召喚出來的。
至於為什麽會召喚,她的父親似乎是苗疆人,或者和苗疆人有什麽特殊的關係,總之留下的書籍都是一些秘術。
用這些書籍,她種下了那片花海,如果平時沒有人碰觸,那麽大花也會安心在花海裏。
但是一旦碰到了鮮血,就會開得越發妖豔,尤其是大花,隻要接觸到了人血,就會便得更加殘暴。
這些都是她花了心思培養的,那日大軍觸動了機關,她知道峽穀裏來了生人,並沒有感到害怕。
沒有人能體會她的寂寞,十幾年來一個人呆在峽穀裏,最多就是和大黑熊說說話,大花一直很懶,壓根就很少理她。
大黑熊她從山洞發現的時候,還是一隻馴服不化的母熊,但是和她一樣的孤獨。
她一眼就愛上了司馬晨這個男人,所以千方百計的將他留下來。
她並不介意他是否有妻子,因為隻要在這山穀裏,就是她的,山穀裏沒有她不熟悉的東西。
有一種感覺叫做占有欲,她就是一個有占有欲的人,她想將這個一眼就愛上的男人據為己有。
但是他武功是在是太高了,她根本就打不過,隻好給軍隊下迷煙,這樣,司馬晨怎麽樣也會留在自己的身邊了。
就在他們成親那一天,大黑熊帶著幾隻小熊過來了,她是自己在這山穀裏唯一可以說說話的動物,成親當然要在場。
隻是司馬晨讓自己先將將士的毒給解了,怎麽可能?
她很害怕,要是將將士的毒給解了,是不是司馬晨不需要自己了,她又要一個人在這山穀裏孤獨幾十年。
所以她食言了,沒有給將士解毒,所以司馬晨對她動手的時候,她也沒有很多驚訝,並且不打算還手。
隻是她不還手,卻並不代表沒有別的東西襲擊。
比如她養的蜘蛛阿嬌。
阿嬌是她從外麵帶進來的,陪在她身邊很多年了,它的毒,除了可解萬毒的紫玉蓮,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當司馬晨倒下的時候,她沒有慌亂,倒是送了一口氣,也好,這樣你就可以留在我的身邊了。
可是她死也不會想到,最後,她的生命也交代在了這山洞裏。
她以為她就算是死在這裏,也是和司馬晨一起老死,或者跟著他一起出去。
所以現在的看見司馬晨的樣子,她笑道:“你盡管帶她走吧,這些士兵就留下陪我好了!”
司馬晨看著周媛嬡的眼神變得很柔和,說出來的話對另外一個女人來說卻是致命的:“沒有了她,誰的死都和我無關!”
阿冉大驚,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孤苦的女子罷了,在這山洞裏十幾年,好不容易有人打破了她的寂寞,一個兩個,卻是要她的性命。
她絕望的笑了兩聲:“也罷,你走吧,解藥就是山洞裏的泉水。”
說完便暈了過去,之前司馬晨陷入昏睡許久的時間,魑魅和玲瓏聽了她的話之後,便去外間給士兵解毒了。
那隻小熊卻待在周媛嬡的手邊。
等山洞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司馬晨才將周媛嬡抱了起來:“安安,你醒醒,不要睡太久了,我等著你回家!”
周媛嬡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因為她又夢到了前世,本來已經有些記不清楚的事情,漸漸清明起來。
尤其她最後見到了明珠。
很奇怪,明珠死的時候分明就還是一個嬰兒,可是夢裏那個美麗的小女孩,她就是覺得是明珠。
明珠喚她:“母親,沒有明珠,你過得很好。”
就是這樣一句淡淡的話語,讓周媛嬡潸然淚下,明珠是她唯一的遺憾了。
她想上前抱住明珠,但是她一直就像是幻象一樣,一走進就消失。
她隻好道:“明珠,母親很想你!”
明珠的情緒卻突然失控了:“你撒謊,你根本就沒有想我!”
周媛嬡慌了,她怎麽不會想自己的女兒呢,便問道:“那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母親?”
明珠臉上的笑容很詭異,但是周媛嬡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她隻希望明珠不要責怪自己就好。
隻聽她說:“要是真的想我,就留下來陪我好了!”
周媛嬡絲毫沒有猶豫:“好好好,母親留下來陪你!”
司馬晨見周媛嬡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倒是額頭上的汗水多了起來,臉色越來越蒼白,心知不能讓她再睡下去了。
便不停的喊了喊:“安安,快起來!”
周媛嬡本來答應的好好的,要在這裏陪著明珠,但是司馬晨的聲音從哪裏傳過來,她晃了一下神。
對了,這不是明珠,明珠已經死了,四郎和兜兜在等著自己回去,周媛嬡看明珠的眼神都陌生了起來。
她在尋找聲音的來源處,她知道,那是司馬晨在喚她,不能留在這裏。
倏的,明珠的眼神變得惡毒起來:“你騙我!你還是要走!”
周媛嬡都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了,隻知道明珠的麵容猙獰,和孫尚文死的時候很像,她不免有些害怕,但是司馬晨的聲音越來越大了,而且,自己的身子也開始搖晃起來。
接著便不受控製的醒了過來,周媛嬡嗡聲嗡氣道:“四郎,你別搖了,不然我又要昏過去了。”
司馬晨聽見周媛嬡的聲音,緊張的問道:“怎麽了?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周媛嬡搖了搖頭,她隻是失血過多,有些暈,不過自己不是應該要死的嗎?為什麽沒有?
想到這裏便迷茫的望著身後的人。
司馬晨看著她的眼神就氣不打一處來,點了點她的額心道:“誰讓你用這麽極端的方式救我了?要不是你服用過紫玉蓮,這會你讓我和兜兜怎麽辦?”
說完便將周媛嬡緊緊的抱在了懷裏,他實在是承受不起失去周媛嬡的痛苦。
周媛嬡雖然被箍得很緊,但是知道司馬晨正在生氣,也不敢反駁。
其實她想錯了,司馬晨怎麽會生她的氣呢,他隻是心疼罷了。
司馬晨問道:“我們必須要出去,不然外麵要亂,能支持住嗎?”
周媛嬡點了點頭,知道必須要出去,在這裏不知道外麵的事情,雖然安逸,但是卻不能不擔憂外麵的百姓和國家。
尤其是不知道赫赫有沒有攻打南城關,雖然有周延年坐鎮,但是到底比連晉技差一籌。
正好這個時候魑魅和玲瓏也將士兵的毒解得差不多了,司馬晨將周媛嬡抱了起來,準備出去。
周媛嬡看見倒在地上的阿冉,便問道:“這女子說你是她相公。”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司馬晨有些為難,但是好歹她也是大軍的救命恩人,便吩咐道:“找個士兵把她帶出去。”
他現在沒有時間和周媛嬡解釋了,他也相信周媛嬡不會胡亂猜測,所以便放心的帶著士兵出去了。
出去有小熊帶路,比進來的時候好多了,至少是沒有人再無辜送掉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