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又生陰謀
沈氏到底是有身孕的人,這樣緊張的守了一天,無論如何都受不了了,但是她又擔心女兒。
便想著搬張塌在女兒在女兒床邊歪一會兒,薑嬤嬤哪裏準,好說歹說勸著沈氏回去。
最後還是武安侯回了院子沒見著妻子,便知道妻子還在女兒那裏,妻子如今懷著身孕,怎麽能如此辛苦!
便親自來了挽香院,接沈氏回去,沈氏有些不依。
武安侯便道:“阿暉,安安已經病了,正是需要你照料的時候,你這樣下去要是也病了,安安怎麽辦?”
沈氏一想也是如此,再加之薑嬤嬤也上前道:“夫人,你便聽侯爺的吧,若是小姐醒來知道你如此辛苦會自責的。”
還別說,自己女兒沈氏很清楚,周媛嬡還真是會自責。
武安侯見妻子同意了,便小心的攙扶著回了蘭香院。
夜裏,武安侯有心事,便有些睡不著,沈氏雖然想開解開解丈夫,但是奈何實在太累了,便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黑夜裏,突然聽到一聲歎息,那是武安侯發出來的,很輕,但是沈氏就是聽到了,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因為武安侯怕打擾到妻子休息,便背對著沈氏,並且不敢動彈。
忽然,一雙手輕輕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武安侯轉身道:“阿暉,吵醒你了?”
沈氏此時的聲音已經完全清醒了,對武安侯道:“我已經知道安安的事情是二房所為了,我知道你為難,但是這口氣我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武安侯拍著妻子的後背道:“阿暉,不要激動,我都知道,我會保護你們的。”
聽到丈夫的保證,沈氏放下心來,這樣做對丈夫來說無疑有些殘忍,但是二房的人時刻記掛著武安侯的位置,昭然院那位也時刻袒護著。
沈氏怎麽都覺得不能咽下這口氣,以後在自己的家裏都不安全了,怎麽能不憂愁?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沈氏又犯困了,畢竟白日裏是真的有些累了。
此時的二房卻是徹夜不眠。
周媛嬡在大昭寺遇襲是二老爺安排的,之前周媛嬡讓二夫人準備馬車的時候便起了心思。
將周媛嬡要出行的消息告知了丈夫,平日裏在侯府不好動手,一介弱女子在外麵還不好動手嗎?
二老爺連夜去了郊外找到這個殺手組織,如此的神速,想必記掛著要大房之人的性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知道蘭姨娘怎麽想的,非要周如慧跟著去,這是二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當然了,是個秘密就總有戳破的一天,隻是到時候不知道是誰來揭穿更殘忍。
周媛語在府內盼了一天,這件事整個二房都知道,因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沒有瞞著周延齡和周媛語。
就等著外麵傳來周媛嬡已死的消息,可是等了這許久,周媛嬡卻回來了。
挽香院封鎖了消息,此時自己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但是卻知道周媛嬡的丫鬟和嬤嬤是後來回來的,並且冬梅和沈嬤嬤還受了傷。
尤其是沈嬤嬤,像是馬上要死了似的。
二夫人分析道:“老爺,殺手們這麽久沒有來報信,是不是沒有成功,不好意思來見你啊?”
二老爺思索了下覺得不可能,這個組織自己也不是第一天接觸了,但是如果被人殺了,應該會有人發現屍體去報官啊。
但是這日裏平平淡淡的,壓根就沒有傳出哪裏死了人。
所以二老爺否定道:“不可能,他們不是這樣的人。”那個殺手頭目也是不辜負二老爺的信任了,到死也沒有說出來。
倒是能管住自己的嘴,卻管不住別人的嘴。這便棋差一招了。
周延齡知道自己父親派人去殺害周媛嬡的時候,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知道二老爺這些年來想取而代之,可能想得太狠了,便有些失了分寸。
二老爺道:“無妨,就是被抓到也無礙,他們不敢報官也拿不到證據。”
周媛語疑惑道:“為何?”
二老爺陰測測的笑了,這種事情,內宅婦人最了解了,便望了張氏一眼。
張氏立刻便明白過來,若是傳揚出去,周媛嬡這輩子的清白便就要毀了。
誰家會娶一個有可能被殺手玷汙了清白的女子。
這麽一想便也安心下來,也順帶給女兒解釋了一下。
周媛語卻道:“父親,現在顯然沒有成功,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
她是有私心的,孫尚文眼裏顯然隻有周媛嬡,自己尚且入不了他的眼。
若是周媛嬡死了,或者是清白被毀了,孫尚文定不會再著迷於她。
二老爺聽見周媛語這麽說,反問道:“你想如何?”
周媛語興奮道:“我們便來個以假亂真,她不是極力封鎖消息嗎?我們便張揚出去,若是她的清白毀了,便沒有人肯娶她了。”
周延齡皺著眉頭道:“這樣做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周媛語覺得這個機會千載難逢,要是錯過了便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對著自家哥哥道:“哥哥,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嗎?你想想,若是周媛嬡嫁不了人,大哥便沒有了助力。”
聽起來好像是那麽回事,但是周延齡總覺得妹妹有些別的意圖,便回道:“然後呢?”
周媛語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天衣無縫,越來越興奮道:“到時候我嫁戶好人家,便可助得父親拿下武安侯之位,到時候你是唯一的嫡子,可不是為了哥哥你嗎?”
張氏也覺得此計可行,便附和道:“老爺,阿語這個主意應當可以一用。”
因為已經失敗了一次,二老爺有些慎重。
張氏接著道:“老爺,如果殺手真的被大房處理了,那誰知道殺手有沒有供出我們來呢?”
周媛語緊接著道:“是啊,是啊,父親,你想想,若是大房已經知道了,想必就要和您撕破臉皮了。”
二老爺一驚,是啊,自己還在猶豫些什麽,不先斷了大房的後路,難道等著大房來斷自己的後路?
當下便同意了,張氏便去安排人手出去散播謠言。
第二日 ,周媛嬡倒是醒來的很早,自己還是全身都在痛,尤其是手臂,臉上的巴掌印已經不大看得出來了。
此時四個丫鬟已經有三個都來屋裏侍候了,見自家小姐醒來了,都湊上前眼含淚花的看著周媛嬡。
周媛嬡看見幾個丫鬟別提多高興了,也險些哭出來,哽咽道:“我以為你們出事了,嚇死我了!”
春麥撲到腳踏上,也紅了眼眶道:“小姐,下次再莫叫我離開你的身邊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秋雨和夏草也上前來,周媛嬡心裏暖暖的,這幾個小丫鬟還是和前世一樣對自己忠心。
醫女上前道:“小姐,切莫傷心,您現在的身體還虛弱著,切忌大喜大悲。”
春麥幾個一聽這話,都擦幹眼淚,換上笑容,生怕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周媛嬡。
周媛嬡卻要下床去看沈嬤嬤和冬梅。幾個丫鬟都阻止她,但是殺手刺向沈嬤嬤那一刀的樣子實在給自己留下了陰影。
隻要一想到這些,便會渾身打顫,不看到沈嬤嬤自己是不會安心的。
醫女卻勸道:“讓小姐去吧,稍稍走動也是對身體也好處的,讓小姐看了她也能放心休息。”
幾個小丫鬟一聽醫女的話,便都同意了,春麥道:“既然阿緋姐姐都這麽說了,那我們陪小姐去吧。”
原來這個醫女叫阿緋,又想到阿緋是從四皇子府來的,不知道是不是皇宮裏的,四皇子救了自己,該怎麽感謝他好呢?
眼前先不想這些,丫鬟們替周媛嬡穿好鞋子,小心翼翼的扶著周媛嬡往下人房走去。
蘭香院是武安侯唯一嫡女的住處,所以比別處要寬敞,下人房也因此沾了光,不那麽寒摻。
走了一會兒便到了,因為幾個丫鬟要值夜,為了方便照顧沈嬤嬤和冬梅,便將兩個人放在了一間屋子裏。
推開門,一股子濃厚的藥汁兒的味道撲鼻而來,冬梅正坐在床上繡花兒,見竟然是小姐親自來了,大為詫異。
忙放下手中的繡活,準備起來,周媛嬡組織了她。
周媛嬡來到沈嬤嬤的床榻邊,嬤嬤年紀大了,挨了這一劍現在還不能張口說話,隻是眼珠子能轉轉。
看見周媛嬡來了,眼珠子都有些急急的轉起來,顯然有些激動。
周媛嬡抓住沈嬤嬤的手道:“嬤嬤,你沒事,真好。安安真怕失去你。”
沈嬤嬤聽了這話,心裏感動的不得了,奈何現在也沒有力氣說話,臉上卻清晰的劃過一行淚水。
周媛嬡發現後便拿帕子去擦,還安慰道:“嬤嬤不要哭,你要快些好起來,安安等著你給我梳頭發。”
冬梅在一旁也有些激動,大聲道:“小姐,那懸崖嚇死奴婢了,要不是一顆大樹掛著奴婢,現在隻怕都見不到小姐了。”
越想越害怕,險些哭了起來,周媛嬡想到那個場景都覺得驚險萬分,心疼道:“那你傷到了哪裏?快給我看看。”
本手從高空摔到樹上就是器官錯位的疼痛了,冬梅後來掉下了樹,將腿摔斷了。
還好府裏請來的大夫會接骨,要不然自己一輩子就是個瘸子了,還怎麽伺候小姐。
周媛嬡看了冬梅的傷後,柔聲道:“你就和嬤嬤做個伴,好好休息,不用惦記著來伺候我。”
這時阿緋道:“小姐,這屋子藥味兒太濃了,快些回屋吧。”
冬梅便催促著周媛嬡走,幾個丫鬟也就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就要過來攙扶。
真是的,這幾個小丫鬟把阿緋說的話當成聖旨了,不過自己也不會拂了她們的好意,任由她們扶著自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