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審問
武安侯得知長女的情況,馬上趕來了挽香院。
此時在外頭請得大夫和醫女也過來了,武安侯便在正室候著,內室的門是關著的,大夫給周媛嬡把脈中,醫女在一旁候著。
良久,大夫才才道:“貴府小姐受了驚嚇,老朽給小姐開幾幅安神的藥方,服用幾日便好。”
但是身上的傷痕大夫確實不方便看的,沈氏就讓丫鬟帶著大夫去開藥方。
醫女給周媛嬡檢查身體的時候,沈氏眼睛都不敢眨,心急則亂,醫女在芍藥的幫助下為周媛嬡換衣。
因為血跡已經幹涸,手臂上的傷口粘著衣服,想分開必然有些痛楚,還好周媛嬡此時是睡著的。
芍藥先找來剪刀將周媛嬡的衣袖和衣服剪開,然後小心地將外衣脫下來,直到隻剩一件肚兜。
醫女小心的用剪刀將傷口上剩下的衣裳布料剪下來,可能有些痛楚,周媛嬡嚶嚀了一聲。
沈氏心疼的不得了,馬上湊上前去看,發現自家女兒並沒有醒,又焦急的在一旁坐立不安起來。
周媛嬡身上沒有什麽傷口,顯然並沒有被冒犯,沈氏這才稍稍安定些。
醫女給周媛嬡手臂上的傷口上了藥,檢查除了手上有些擦傷,沒有別的外傷了才收起藥箱。
走之前給了沈氏一個小瓷瓶,叮囑道:“小姐手臂上隻怕要留下疤痕了,臉上的傷可要仔細了,好好塗抹這藥膏,手臂上的也結痂了才能擦,若是持之以恒,想必也是有希望去掉的。”
沈氏感激的送著醫女出門,武安侯這才進到內室看周媛嬡,並且有些擔心妻子焦慮過度會動胎氣。
下人們也沒有回來,武安侯也不好問話,隻是封鎖了挽香院的消息,決不能有流言蜚語傳出去。
周媛嬡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夢,一直喚著:“母親,哥哥,我害怕。”
沈氏心焦的上前握住周媛嬡的手,激動道:“安安,不怕,母親在這裏。”
武安侯便吩咐阿武去前院將周延年喚來,也顧不上女兒危險時竟然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父親的小吃味。
周延年趕來看到自小千嬌百寵的妹妹竟然這樣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臉頰還腫得老高。
怒火中燒的周延年問道:“母親,是誰幹的!我去殺了他!!!”
正在這時,周如慧也回府了,何護院帶著重傷求見武安侯,周延年知道何護院跟著一起去了大昭寺,便也跟著武安侯一起去了前院。
還未進屋,便看見何護院跪在大廳,周延年雖然責備何護院沒有保護好自家妹妹,但是還是忍著怒氣。
何護院見武安侯和大少爺進來了,忙道:“侯爺,大少爺,屬下前來請罪,沒有保護好小姐,請侯爺責罰。”
武安侯沉聲道:“你且先將事情的經過仔細道來。”
何護院便將在路上遇襲的事情一一講給武安侯聽,周延也沉思起來。
周媛嬡隻是一個閨閣小姐,怎麽會得罪哪裏的殺手?這多半是衝著武安侯府來的吧!
但是何護院沒有保護好周媛嬡也好似事實,既然食君之祿,卻不能為君分憂,自然是要罰了。
不待武安侯說話,周延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道:“既然如此,你便自己去秦總管那裏領一百棍,自己給我數清楚了,少一棍都不行。”
武安侯心裏歎息道:阿壽總是這樣,平日裏挺沉穩的一個人,卻在碰到安安的事情後不能控製自己。
父子兩還沒有走出院子,秦管家領著一行人過來了,近了才知道是四皇子的人,領著的人是周媛嬡的小丫鬟們。
還有兩個抬著的人,是沈嬤嬤和冬梅。傷口已經處理過了。
領頭的人冷漠道:“侯爺,我家主子答應要給她把丫鬟尋回來的,現在人找到了,給小姐送過來了。”
武安侯趕緊道謝,讓春麥她們先回挽香院,自己本想打聽打聽事情的進展,畢竟殺手們現在在四皇子府上。
但是領頭的人顯然不想和武安侯多說,轉身便要走,周延年咬牙道;“閣下請留步,請帶我去見四皇子一麵。”
自己隻有去了四皇子府,見了那些殺手才有可能查出世誰要害自家妹妹。
領頭的人本來不想理會,但是身後的一個看起來像是屬下的人對他耳語了一番,領頭的人神情便怪異起來。
別的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周延年自小習武,可他知道那不是一般的屬下,武功底蘊相當不錯,可能是四皇子府的暗衛。
那個領頭的人也不著急,神色很快便正常下來,悠哉道:“周少爺,你要是打贏了他我便帶你去。”
說著便指著剛剛給他耳語的人,那人一臉苦像,有些哀怨的望著領頭的人。
周延年可不管那麽多,眼下隻關心自家妹妹的事情,也不問人家願不願意跟他打,便主動出手了。
武安侯也不阻止,長子的武功還是,恩,很賞心悅目的。
為什麽用賞心悅目呢?因為周延年起初練武覺得身姿不好看,後來武功大進後,便還講究起來了,打架也十分在意形象,但是武安侯是不會戳破他的。
起初,那屬下隻是接招,但是周延年心急,招招急進,掌風將那屬下的頭發震斷一撮。
那屬下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認真應戰起來。
很快的,那屬下便敗下陣來,周延年道:“怎麽樣,可以帶我去了嗎?”
那領頭的人上前道:“周少爺好身手,侯爺培養的甚好啊!”
武安侯這才有機會問上一句:“過獎了,敢問閣下是?”
那領頭人似乎才想起沒有介紹自己,比之前稍稍客氣了些:“在下是四皇子府的管家,莫淩雲。”
說完便要告辭,周延年也跟著去了。
由於四皇子還沒有封王,府邸的名字也就沿用之前的了,這院子是當今聖上還是皇子時居住的地方。
莫管家將周延年扔在候客廳,便自行離開了,有下人送上茶水了。
就在周延年準備強行闖進去找人時,司馬晨出現了。
他本來是回府就要審問那些殺手,但是奈何赫赫國的來使到了大順。
是赫赫國皇帝的嫡幼子連晉,和嬪妃所出的連雲公主。
他被皇帝喊去招待來使了,天知道那個公主有多粘人,他好不容易才甩掉了。
回到府裏便便告知周延年來了,也好,畢竟是武安侯府的人,而且又是小騙子的親哥哥,想必不會害她。
周延年雖然內心焦急,但是還是不忘君臣禮儀,更何況自己眼下隻是朝廷的一個小小探花郎。
司馬晨感受到周延年身上的戾氣,便免了他行禮,淡淡道:“周大少爺,你來所謂何事?”
周延年道:“在下十分感謝皇子救了我家妹妹,聽說眼下殺手都被扣押起來了,不知道皇子可否讓我一見?”
這沒有什麽好拒絕的,但是司馬晨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可是準備審問他們?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就怕答案傷人。”
周延年沒有想那麽多,以為是父親或者是自己不小心在外麵結了仇,別人利用周媛嬡報複他。
司馬晨見周延年並吳異樣,便帶著他往內院走去,四皇子還沒有大婚,內院沒有女眷,所以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
走了一會兒到了花園裏,府裏的花園十分大,府內還有一個湖泊,遠遠不是武安侯府的小池塘可以比擬的。
若是平日裏,周延年倒是會欣賞一番,隻是此時卻沒有心情。
隻見四皇子到了假山處便停了下來,這假山麵積十分龐大,周延年以為要通過假山才能到內院,便毫不猶豫的跟著進去了。
卻不想到,可假山深處後,不知道啟動了哪裏的開關,假山的石頭上開了一處暗門,若是不打開別人便會順著路出去,十分隱蔽。
司馬晨當先走了進去,還跟著兩個暗衛,周延年也不猶豫,忙跟著進去。
進門後便是石階,幾個人都是武功極高之人,黑夜視物也不是問題,便沒有打燈,準確無誤的到了石階底層。
沒想到石階下竟然是水牢!一行人站在石頭的岸上,其他地方都是水。
幾個黑衣人各自被關在鐵籠子中,浸泡在水裏。
周延年疑惑道:“就是他們?”
四皇子示意他稍安勿躁,一個暗衛上前去問話。
水中的黑衣人已經在水裏泡了許久了,渾身發軟,一直到暗衛走到了他們跟前才發現。
隻聽暗衛問道:“說,是誰派你們去刺殺侯府大小姐的?!”
為頭的那個,也就是被周媛嬡傷了的那個硬聲道:“爺爺做了就是做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暗衛也不氣惱,隻是慢悠悠道:“看來你是現在太舒適了。”說完便揮了揮手,隻見關著那個殺手的鐵籠子往下沉了沉,殺手就不見了,整個人都浸泡在水底了。
起初水麵很平靜,習武之人,會閉氣沒有什麽可奇怪的,但是一盞茶的時間後,水麵漸漸有了氣泡,慢慢的水流也開始急速攪動起來。
這是殺手快受不了了,但是暗衛也不急著讓人將貼籠子提上來。
周圍的黑衣人開始往水下喚道:“大哥,大哥!”
暗衛這才不慌不忙的讓人將鐵籠子提上來。
隻見籠子中的殺手大口的喘著氣,不停的咳出水來,因為憋氣太久,臉色通紅,嘴唇發紫。
暗衛問道:“天氣太熱了,給你解解暑,想必會說實話。”
殺手還是很硬氣,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那種知悉的感覺真的很難受,但是還是死鴨子嘴硬道:“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要殺就殺吧,給老子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