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宴賓客
周延年回來的時候,被欽點為探花的消息已經在上京散開來,前來道賀的人家源源不絕,想來武安侯平日裏在朝中的關係是極好的。
但是除了周延年中得探花的消息,還有一個消息另人很意外,那就是狀元的人選是紀籌。
紀籌在京中的名氣並不大,所以大家一時還摸清楚紀籌是哪位,但是同在殿試的學子們卻是認識的,想上前與他攀談,卻被無視了。
周延年也很奇怪,起初紀籌的脾氣性格似乎不是這樣的啊,怎麽一下就傲嬌起來了呢?
當周延年回到府裏時,武安侯府大放鞭炮表示祝賀,並且當眾宣告在侯府門前擺放三日的流水席,百姓可以放心來吃。
而前院則是前來祝賀的官員們,也是擺了好些宴席,內院更是熱鬧,官員家眷都來了,並且不約而同的都帶著自家女兒來了。
這可累壞了周媛嬡,夫人們自是在沈氏那裏,沈氏有身孕,夫人們也不敢太過放肆,倒是二夫人來了,明麵上是來幫著招待客人。
其實隻是想多認識些貴夫人罷了,周延齡也是要定親了。
周媛嬡則是招待各位小姐們,帶著這些小姐在自己的挽香院內玩耍,由於人數眾多,府裏的姑娘們都來幫著招待了,就連周媛語也過來了。
這些小姐在來之前都被自家的母親大人耳提麵命過了。眼前的是這次探花郎的嫡親妹妹,要和她處好關係,說不好自己就可以嫁給探花郎了。
額,為什麽探花郎會比狀元郎和榜眼還要矚目呢?這就有仗於當今聖上的那句誇讚了。
有一種說話漸漸在上京流傳開來,說是每年殿試聖上都會欽點長相最俊的學子為探花郎。
這就讓上京的姑娘們趨之若鶩了,也就造成了眼前的狀況,姑娘們都圍著周媛嬡打轉。
這可愁壞了周媛嬡,自家哥哥已經定親了,可是還沒有流傳開來,自己到底是說出來還是不說出來呢?
周媛語等姑娘在一邊暗恨著,自己也是侯府的嫡女,怎麽待遇會相差的如此之大呢?
其他幾個庶女都老老實實,本分的在一邊候著。需要自己的時候就上前去搭訕兩句,隻有周如慧在一旁紅了眼。
有什麽了不起的,自己也有哥哥,待到自家哥哥高中的時候必定要讓自己比今日更加光芒萬丈。
在座的大多都是嫡女,一向最看不起庶女,所以就是不圍著周媛嬡也絕不和那些庶女交談。
但是也有一些在家中格外受寵的庶女被帶了來,不能湊上前去,便和周如慧等人交談了起來。
周如慧當然逮著了手機就要給周媛嬡上眼藥了,想著攀上高枝的庶女們似乎一下找到了組織,便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此時,朱國公府也派了人前來,是二夫人文氏來的,帶來的姑娘確是三小姐朱湛清。
朱湛清為人豪邁,和周媛嬡又誌趣相投,看著一眾小姐都圍著周媛嬡,知道她肯定不自在,便佯裝不舒服。
周媛嬡是主人家,客人不舒服自然要負責的,便不好意思道“各位姐姐,我先帶著朱小姐下去歇歇,讓妹妹們先招待著你們可好?”
眾人自然是沒有不應的,都讓周媛嬡快去快回。侯府的姑娘們都巴不得周媛嬡不在呢,這樣自己還能有機會結識幾個手帕交。
周媛嬡扶著朱湛清往自己的內室走去,才剛剛離開眾人的視線,朱湛清便鬆開了周媛嬡的手歡快道“安安,你傻呀,這麽多人,你不煩嗎?”
周媛嬡這才知道朱湛清的意圖,有些感謝道“還是你了解我,如此便要多謝你解救我於水火了。”
周湛清俏皮一笑,又上前挽住周媛嬡的胳膊道“大伯母說你這裏的糕點甚是好吃,你讓丫鬟單獨給我做一些唄。”
這要求倒是不過分,隻是這好吃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事壞呢,周媛嬡滿口答應下來,讓春麥下去籌備。
兩個人在內室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去了正室,大家正在一起說得熱火朝天,自己離開這一小會兒,周媛語等人倒是馬上就和在座的千金熟絡起來。
自己也不去瞎摻和,和朱湛清在一旁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許多夫人派人來叫自家女兒,說是府上還有事情,就不在侯府用膳了。
也有些要留下來用膳的,二夫人倒是安排的妥當,周媛嬡也沒有多管。
待用過午膳後,周媛嬡去前門送客,將春麥手中的糕點遞給朱湛清道“你看這些可夠了,若是還想吃便派人來告訴我一聲,我讓人給你送去。”
朱湛清滿心歡喜的接過食盒,爽快的向周媛嬡道了謝便和二夫人上了自家馬車走了。
此時侯府的人群還沒有散去,有一行人從街道上遠遠走來,好像打著的牌子上寫著“紀”周媛嬡馬上就想到了紀籌。
隻是這麽大的陣仗,不知道紀籌是何來頭?便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裏觀看著。
武安侯此時也在大門,打頭的一個中年人上前恭敬道“侯爺,我家老爺派我等來接回我家少爺,並且備下薄禮感謝侯府對我家少爺的照顧。”
說完便讓後頭的人抬了幾個大箱子上來,當然沒有當眾打開的理由。
武安侯看著牌子上的字便知道是紀籌家的,便吩咐阿武前去請人。
不一會兒紀籌便來了,他當先看見的是在一旁的周媛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一眼便看見。
但是人這麽多,他也不好上前去打招呼,看見自家下人便發火道“誰讓你們來的,我在侯府住得好好得,你們這是幹什麽?”
前頭那個中年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沉穩道“少爺,是老太爺讓我等來接您的。”
紀籌冷哼道“老頭子來了?”
中年人答道“不曾,老太爺說如今少爺您高中狀元,請去紀家在上京的宅子,不可太麻煩侯爺。”
紀籌狠狠地拂了下袖子,他的長隨也從侯府出來,拿著紀籌的行禮。
也不知道紀籌和他祖父有些什麽過節,這樣不待見家裏的人,但是他還是轉身向武安侯請辭。
武安侯客氣的應了幾句,心裏已經對眼前的人有了大致的了解。
紀籌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臨走之前卻往周媛嬡所在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便當先拍馬走人了,後頭的一眾仆人竟然也不慌不忙的跟上了。
周媛嬡仔細思索著紀籌到底是何方人物,奈何自己前世實在心心眼眼裏都是孫尚文,對紀籌實在想不起來。
待到武安侯送完客人之後,看見自家女兒還在一旁等候著,便喚了周媛嬡一起回內院。
周媛嬡疑惑道“父親,紀公子到底是何方人物啊?”
武安侯覺得女兒關心些外頭的事情也是好的,便道“安安可知道紀閣老?”
這個周媛嬡倒是知道,前世好像紀閣老門生步天下,上一任皇帝有些忌憚他,便有些冷落紀閣老,還派紀閣老唯一的兒子去了邊關。
哪裏知道紀閣老的兒子在戰場犧牲了,紀閣老心灰意冷,看著傷心欲絕的兒媳婦和年幼的孫子頹然之感油然而生。
傷心的紀閣老辭了官職,便帶著家人去了江南隱居,但是紀閣老門生步天下,這麽些年來,朝中記得紀閣老的人還是很多的。
如此這樣就不難想到紀籌為何對紀老太爺這樣的語氣了,想必是責怪紀老太爺貪戀權勢,要不是他留戀官場,自己的父親也不會這麽年輕便被當成靶子慘死邊關。
隻是紀籌的學識如此的驚人,能夠一舉考得狀元,想必紀閣老對紀籌的教養何等用心。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要讓紀籌來做官,這樣心裏含恨不知道會有多辛苦。
周媛嬡突然有些心疼起紀籌來,他幼年喪父,成長過程中沒有了父親的庇佑,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侯府轉眼就清淨下來,住在客院的孫尚文卻有些苦惱,自己已經殿試完了,還住在侯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自己還沒有侯府大小姐說上幾句話,怎麽會甘心呢?
但是就連紀籌都走了,自己除了引誘了幾個丫鬟外,什麽效果也沒有,便焦急的在屋子裏踱步。
要等到委派官職還要些日子,自己現在是進士出身,即將出仕,若是得不到侯府的支持怎麽能留在京城呢?
一般的委派都是回到家鄉,從知府做起,但是孫尚文的心大,他不甘心回到自己那個窮地方,任何人看了上京的繁華都會留戀。
孫尚文早已被上京的繁華迷了眼,滿心滿眼就是留在京城,這會兒心急如焚。
但是還是不得不先去辭職,也罷,想必這幾日都是宴會,自己還是有些機會的,如此想著,孫尚文便帶著小廝去前院辭職。
武安侯想想也覺得孫尚文該來辭職了,不然臉麵就有些厚了,但是嘴上還是客氣的挽留了一番。
孫尚文當然想把武安侯的挽留話當真啊,可惜讀書人的麵子還是讓他硬撐不下來,便帶著小廝在第二日清晨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