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二房
正當司馬晨準備翻窗而走的時候,發現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裝作不在意道“你這是邀請我留下來嗎?”
幾來幾往,周媛嬡早已習慣司馬晨說話的語氣,怯怯道“我想開采馬蹄山,你能不能暗中找人去做?我不方便行事。”
司馬晨並沒有馬上回答周媛嬡,而是悠哉的轉身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盯著周媛嬡,繞是臉皮再厚也經不住他這樣子的看法啊,周媛嬡有些窘迫。
似乎是看出了眼前女子的不自在,司馬晨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說出的話卻讓周媛嬡一驚“馬蹄山裏有什麽?”
周媛嬡反射性的說道“沒什麽!”又看見司馬晨不相信的目光,暗道“要是沒什麽,你還請人去開采。”又諾諾道“我不知道裏麵有什麽,但是我既然已經買下來了,就想開采看看。”
這話司馬晨是不相信的,但是也看出了周媛嬡不想多說,也不追問,自己有人手,總會查出來的。
正當周媛嬡不知所措時,清冷的聲音傳來“小騙子,你可比阿梟還不誠實啊,這樣吧,馬蹄山我會派人去開采,但是呢,你要是再敢對我撒謊,要知道後果。嗯?“
這話聽起來能挺過現在的難關,還節省了開采的銀子,周媛嬡哪裏會不同意,忙不迭的點頭“四皇子你放心,我沒有什麽好欺騙你的。”
“最好如此。”說完便消失在房間,速度快得讓周媛嬡咂舌。
不過最重要的事情解決了,周媛嬡放下心來,之前一直繃著情緒,這會兒放鬆下來反而有些困了,便脫下外衣,窩在被窩裏舒適的做夢去了。
不過沒有多久便被春麥喚醒了,閑來無事,便在自己的書案上畫起圖來,因為答應要將店鋪的圖樣送過去,想必這幾天已經在粉刷了,櫃子的擺放和式樣都在等自己的圖紙,這些天太忙了,也沒顧得上,不知道孫掌櫃可是著急了。
周媛嬡仔細回想前世的玲瓏閣,前世玲瓏閣可謂在京城商業界裏獨領風騷啊,周媛嬡前世和溫婉郡主京城光顧玲瓏閣,所以很快便回憶起來,但是想到萬一以後玲瓏閣的主人在今生也開起來了,那豈不是惹人懷疑,又在前世的基礎上加以更改。
直到晚膳時分,冬梅和秋雨擺上晚膳,周媛嬡才在春麥為她打水淨手後去用晚膳,今日的晚膳是沈氏的小廚房送過來的,沈氏怕女兒累了身體,吩咐小廚房做了補身體的藥膳給女兒送來。
雖然這輩子沒有用過藥,但是一想到母親對自己的關懷,內心的溫暖止都止不住,將藥膳用了七七八八,連春麥都歡喜道“看咱們小姐,從來沒有在晚膳時用過這麽多呢,還是夫人心疼小姐。”
前世的時候周媛嬡是不用晚膳的,因為要保持身材的苗條,但是這輩子隻想有個康健的身體,不要連累家人才是,但是用得也不多。用過晚膳後,秋雨和冬梅則拉著周媛嬡在院子裏散步,周媛嬡知道這是兩個小丫頭見她晚膳用多了,拉出來消消食,不好拂了她們一片好心,春麥和夏草則拿著繡籃在廊下做繡活。
夕陽西下,挽香院裏一片暖意融融,然而此時侯府也有一角落是不太平的,便是二房的正院內。二老爺的臉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但是還是有些落下了疤痕,原本二老爺也算得上玉樹蘭芝了,如今臉上有些坑坑窪窪,二夫人都有些不想看丈夫的臉。
二老爺自從受傷臥床休息後,脾氣便得有些暴躁,看著自己一向有些不屑的妻子有些嫌棄自己的神色,一巴掌將二夫人扇倒在地道“賤人,為夫不過受了些小傷,你就敢對我擺臉色,仔細我休了你。”
二夫人這些日子時不時要受丈夫的氣,偏偏女兒有些不懂事,也不知道給自己分憂,兒子更是在前院專心學業,二夫人也不想打擾到兒子,那是自己和女兒唯一的依靠,丈夫,想必是靠不住的。這會兒早已覺得內心委屈萬分了。
她知道丈夫留戀侯府主人的位置,丈夫自小也是嫡子,所以內心很不平衡,從前二夫人也肯幫著丈夫,將大房的大姑娘籠絡在手心裏。隻是現在自己籠絡不住大姑娘了,在丈夫眼裏便一無是處了,想到此不禁內心有些悲涼。
但是二夫人是不敢反駁丈夫的,便想著躲開一會兒,說不好丈夫一會兒內心平靜了就不會遷怒自己了。便先避到了偏房,這時周媛語帶著丫鬟婆子來到了正院。
得知二夫人在偏房,也沒有去正室探望二老爺,而是直接去了二夫人張氏那裏,張氏的嬤嬤正在給張氏按肩,兩個小丫頭在捶腿,自己不能在丈夫麵前撒氣,使喚幾個下人還是可以的。見周媛語進門來,忙召喚到眼前。
張氏將周媛語保護的很好,沒有讓周媛語受到委屈,倒是受限於家世不如武安侯夫人,教養也是大大不如的,所以周媛語雖衣食不缺,卻是有些目光短淺的。
忽略掉張氏疲倦的麵色,撲到張氏的懷裏,張氏這些日子早就疲憊不堪,哪裏受得住女兒這一撲,險些兩人雙雙倒地,還是張氏身後的張嬤嬤手快,扶住了張氏。
張氏有些不快道“這樣莽撞是做什麽?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周媛語一愣,母親很少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驕縱的性子一上來,推開張氏,自己站起來氣呼呼道“母親這是什麽話?大家閨秀是那周媛嬡,為什麽武安侯不是你們?讓我名不正言不順,我怎麽能當上大家閨秀。”說完跺跺腳便要走。
張氏氣得嘴嗡嗡的,卻說不出話來,還是張嬤嬤拉住了周媛語道“二小姐,你怎麽能這樣與夫人說話呢?快和夫人道個歉,莫傷了母女情分。”
周媛語也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說話這麽莽撞呢?看見自家母親被氣到的樣子,更加後悔了,諾諾的上前道“母親,我知道錯了。”
張氏向來最心疼自己這個女兒,哪裏會真的責怪她,見她知道錯了,拉住周媛語坐在自己身旁道“我的兒啊,侯府是你大伯父的,就是以後分家了我們也是要搬出去的,你莫要橫衝直撞胡說,仔細傳到大房的耳朵裏。”
周媛語不在意道“這又如何?祖母總是會護著我們的。”
張氏見女兒這副不在意的樣子,倒是有些無力,女兒怎麽就不知道收斂些呢?要是女兒也像兒子一樣讓自己少操心就好了,隻是兒子從小由他父親教導,隻怕和他父親一個心思。想到這裏張氏頭更疼了。
正巧此時,二少爺周延齡從前院來看望二老爺,他自小由父親教導,當然和二老爺畢竟親近,對於母親也是感激的,隻是不怎麽喜歡自己不動腦筋,目光短淺的妹妹。
周延齡到正室時,發現正室隻有二老爺和兩個丫鬟,二夫人不在,便皺著眉頭道“夫人呢?怎麽不在這裏照料父親呢?”
二老爺聽到周延齡的聲音,有些激動道“是延齡嗎?你來幹什麽?可有耽誤了課業?”
周延齡上前握住二老爺的手道“父親,是兒子來看您了,您放心,不會耽誤課業的。”
二老爺才放下心來,將才發了脾氣,這會兒早已疲憊不堪,沉沉睡去。
周延齡見二老爺睡去,小聲囑咐丫鬟好好照料,便退出室內,門外的粗使丫鬟告知他二夫人和二小姐在偏房候著,他點頭表示知道了,抬腿往偏房去了。
室內母女兩人有些相對無言,正當張嬤嬤想說些什麽來調節一下氣氛時,外麵丫鬟報告說“夫人,小姐,二少爺來了。”
張氏喜出望外,她有許久未曾見過周延齡了,二老爺管得緊,之前覺得這是好事,兒子努力自己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現在看著眼前有些冷淡的男子,卻心痛起來,隻見周延齡恭敬行禮道“母親,孩兒來看看您。”周媛語見到自家哥哥也不行禮,隻是歡快的上前道“哥哥,我許久未曾見到你了,可有給我帶禮物?”
周延齡心裏有些不高興,也不知道母親是怎麽教的,自己是來探望父親的,她竟然找自己要禮物,難道府裏真的少了她吃穿嗎?目光竟然如此短淺,便拂開周媛語的手道“不曾。”
張氏心下一緊,兒子是自己生得,他不高興了,自己身為母親一眼就能看出來,害怕兩兄妹不親近,便想和稀泥,周延齡卻道“妹妹也太不孝順了,父親正臥病在床,身為兒女你卻沒有隨侍左右,一心想著要禮物,為兄很失望。”
周媛語不服氣道“可是大哥每次都會給長姐帶些小玩意,為什麽你不能呢?”
周延齡一噎,咬牙道“你我自是不能和大哥長姐相比的。”張氏聽到這話心裏一酸,原來兒子心裏也是如此想得,對兒子招招手道“齡兒,上母親跟前來,讓我仔細瞧瞧。”
周延齡雖然和母親不親近,卻十分尊敬張氏,便聽話的上前。
張氏看著兒子剛毅的臉色,還有女兒一臉不憤的樣子,突然內心堅決起來,她要幫助丈夫奪得侯府,這樣自己的子女才能有個好出路,想通了的張氏,麵上的笑容越發和藹起來,原來不甚親熱的氣氛也漸漸和氣起來,一切都顯得很溫馨,隻是,侯府隻怕從此要不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