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對頭
周旭感覺不太對，孔女士雖然自戀但不蠢，她怎麼會在學校大會上說那種話呢？這不是自找麻煩么。
孔女士這樣絕非偶然，那幾個大學生還在說她的事情，於是周旭放慢吃東西的速度，側耳聽著。
「這個孔馨是真的奇葩，她可千萬別被開除，現在有她的公開課我都去聽，她的發言可有趣了，說話又好聽，課堂嗨到爆那種感覺。」
「是啊是啊，前天有她的那堂課，導師具體問什麼我記不清了，大概是讓大家說說，自己在別人眼裡的感覺，孔馨怎麼回答的你們還記得不？」
「當然記得，她說『喜歡我就像買彩票，但我這兒頭獎只有一個，不過，能得到我一個微笑的末等獎，也會比中500萬還開心吧。』」
「哈哈哈就是這句！」
「還有還有，昨天我經過宿舍的時候，看到她和幾個同學聊天，她說『下輩子我一定投胎做男人，就為了娶一個我這樣出眾的好女人。』」
「你們這些都不算什麼，我還關注她微博了呢，裡面她有句話才叫經典：『如果我討厭的人喜歡我，那我就不討厭他了。就是這麼有原則，無法討厭一個有眼光的人。』」
「哈哈哈，這人腦迴路太清奇了，沒想到師大居然有這種學生，以後當老師絕對有『前途』！話說她這幾次在課上的發言你們錄下來沒？我看不少人都在錄。」
「當然錄了，這種奇葩的發言想想都好笑，我還發朋友圈了你沒看到？」
學生們你言我語，忽然面對大門的學生停了下來，悄悄指向門外。
周旭回頭看了眼，發現孔馨正好從門口匆匆走過，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自己。
孔馨離開后，學生們說今天又有公開課了，孔馨一定會去，我們大家一起去找樂子。
之後吃飯的學生離開，周旭笑過之後心中感嘆，心想孔女士現在一定認為自己很受歡迎，絕對意識不到大家只是想看她的笑話，這種無知其實很可憐，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活在自己精心編織的世界里，竟然還覺得很不錯。
周旭想幫孔女士，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樁生意已經結束，沒必要找不自在。
可有些事情不是周旭能把控的，一周后，周旭上百度查資料，無意在推薦欄里看到了一則「某高校女學生在演講大會語出驚人：『世界上除了我都是垃圾！』」這樣的新聞。
周旭有種不好的預感，點開一看果然是孔女士，新聞除了曝光她在學校大會上的演講，還附帶她的微博以及上課發言的視頻，孔女士在課堂上表達自己看法的時候，樣子顯得很激動，手舞足蹈跟打了雞血似的，這些畫面不知道被哪個學生錄下來發到網上，現在可火了。
不多時，周旭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以為是客戶就點了接聽，對面傳出一個男人的吼聲：「你給我女兒賣了什麼東西！？現在她都發瘋了，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
莫名其妙，周旭正要掛掉電話，裡面的人繼續大喝：「你是不是那個賣香的？是不是給我女兒孔馨下了葯？！」
周旭聽出來了，絕對是孔馨父親知道了她的事情，找到自己這兒來了，於是說：「你要覺得我的香有問題大可以去鑒定，那只是普通的沉香，再說你女兒什麼樣你自己不知道么，她瘋不瘋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話雖然說的有些不負責任，但周旭總不能說「我的香害了你女兒，快來打斷我的腿然後抓我進去」這樣的話吧。
「怎麼沒關係？孔馨自從戴了你的手串就不正常，你看看現在網上的人都怎麼說我女兒的，你讓她還怎麼生活？」
周旭笑了，說：「你女兒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再說她本來就想增強人緣，現在不是如願了么？而且這和我的香沒任何關係，你報警也隨便，你覺得會有人相信，沉香把人逼瘋這種說法么？」
電話里又說：「別人信不信我不管，你的香肯定有問題；我找了業內的香道師，人家鑒定說孔馨帶的不是普通手串，而是出自一個叫鮑縝人之手的陰香！」
周旭一驚，孔馨父親居然能說出鮑縝的名字，看來他確實查過了，於是道：「你現在怎麼說都行，不如你把手串帶過來，我幫你看看究竟有沒有問題。」
孔馨的父親更氣：「你自己賣的東西自己不知道么？」
周旭說當然知道，但是香這種東西比你想象的複雜，現在孔馨的情況不太好，但也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孔馨父親說女兒現在吃飯睡覺都帶著手串，那東西就是她的命，別人碰一下立馬翻臉，包括我在內；只能你過來一趟，我和她好好說說，讓你重新鑒定一下。
周旭心裡一沉，孔女士的行為絕不是佩戴陽香的反應，於是和孔馨父親約好晚上九點去他家。
為了防止到時候孔馨父親情緒失控，周旭去孔馨家之前，在兜里揣了一份迷魂香粉，這種香粉是夏星霜防身用的，一旦向別人撒過去，就能讓其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來到孔馨家，她剛看到周旭便用手指著：「你怎麼來了？你嫉妒我吧！是不是愛上我了？」
更無語的是，一旁孔馨的父親信以為真瞪著周旭，周旭忙說我根本沒這個意思，從來沒妒忌你，也完全不喜歡你。
「不可能。」孔馨神情激動：「你隔三差五就聯繫我，上次還到我們學校對面吃飯，是不是想來找我？我在飯館門口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你，你還有什麼話說。」
周旭說自己只是去談生意，再說我哪裡隔三差五聯繫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打電話過來，問我香的事情！
孔馨父親顯然不相信周旭的話，神情也警覺起來，對孔馨說：「好了，你先讓周先生看看手串。」
孔女士遲疑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取下手串，小心翼翼的交給周旭，兩隻眼睛始終盯著，生怕周旭跑掉。
周旭仔細觀察手串，從材料的紋路和味道上判斷，確實是加里曼丹的沉香沒錯，就是造型十分奇怪，每一顆珠子約莫半個指節大小，都雕刻成了一個人報膝成團的造型。
再看手串裡面，每個小人的頭部位置，竟然都有一個小孔，隱約能看到其中有白色的填充物，當時鮑縝給自己發的是珠子正面照，可沒有珠子裡面的樣子。
周旭取出脖子上掛著的靈花精油湊近手串，瓶子里的精油很快變成了鮮紅色！跟紅墨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