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逍遙法外

  這時候，中年怪叫著往外面沖，他的女兒急忙後退，周旭身邊的女人卻十分平靜，指著插在門縫裡的香：「這隻清鎮香能鎮住他身上的陰鬼，他出不來也暫時不會有事，只是我要問一句，剛才你爸嘴裡說的『彭振國』是什麼人？」


  「我爸就叫彭振國。」中年女兒拉著女人的手，眼睛有些發紅：「你快救救他吧！」


  女人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也不管別人的哀求，淡定的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周旭退到大門邊，他可不願意和一個鬼附身的人站在一間屋子裡，同時也看向手機，說也奇怪，現在手機又有信號了，心想肯定是家裡的鬼，被清鎮香壓制住的緣故，之前就是那玩意兒影響了信號。


  「喂，叔叔，我是夏星霜。」女人的手機通了，周旭也因此知道了她的名字。


  「您現在在局裡么？」夏星霜繼續道：「嗯，我想拜託您幫我查一個叫彭振國的人，看看他有沒有案底。」


  「……哦？您詳細說說。」不知道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麼，夏星霜眉頭微蹙，大概聽了五分鐘后，又說：「是這樣啊……我知道了……嗯，沒什麼，他就住在我樓下，下次見面和您細說；嗯，冷香丸是吧？好，下次我給你帶過去，叔叔再見。」


  夏星霜掛掉電話，看著彭振國的眼神有些冷。


  這時候，周旭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中年的眼睛慢慢瞪大。


  客廳里的鬼附身中年之後，喊出他的名字並揚言要殺了他，接著夏星霜打電話給警局不知道什麼職位的叔叔，詢問彭振國的案底。


  這幾個因素連接起，周旭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他在這地方殺過人？」


  「放屁！我爸不是殺人犯！」中年的女兒帶著哭腔還爆了粗口，連忙問夏星霜怎麼回事。


  夏星霜面無表情道：「正常情況下，鬼不會平白無故附身害人，除非生前和他有糾葛；而且那隻鬼說出了你父親的名字，還說要殺了他；這足以說明這隻陰鬼，與你爸有深仇大恨。」


  「因此我打電話向公安局的叔叔確認彭振國是否犯過事，不過你放心，人不是你爸殺的。」


  中年女兒鬆了口氣，是啊，父親脾氣雖然臭，但總不至於殺人。


  「但這裡的東西，和你的父親有關。」夏星霜眼睛眯起，看著房間里的彭振國縮到了牆角，抱著頭髮出了女人的嗚嗚聲。


  中年的女兒說你先救我爸再說，夏星霜搖搖頭，又說：「他這是報應。」


  「你不是說我爸沒殺人么？！」中年女兒急了：「你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夏星霜看著中年的女兒輕嘆口氣，慢慢說道：「剛才我確認過了，三十五年前，也就是1983年4月9日，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在晚上下班的路上被人強女干，後來她就在家裡喝農藥自殺了，根據調查，犯罪嫌疑人是紡織廠的一個工人，刑警隊就以強女干罪逮捕了他。」


  「你胡說！我爸不是強女干犯！」中年的女兒聽出了夏星霜的意思，父親以前確實在紡織廠工作，但說他是這種人，她死活接受不了。


  「人或許會冤枉人，但陰鬼不會附錯身。」夏星霜搖了搖頭：「這座小區是原來飼料廠的宿舍，被害者趙慧芳就是飼料廠的工人；你爸是前兩年在這裡買的房吧？」


  中年女兒說如果真是那樣，我爸怎麼還會買這裡的房子？況且他絕不可能做出那種齷蹉事。


  夏星霜說剛才警局裡也確認了，當初的嫌犯彭振國，現在的住所就是這裡，故而也排除了重名的可能。


  「怎麼會……」中年女兒渾身癱軟：「不對，因為我爸沒做過牢！他是嫌疑犯的話，當時也就22歲，他25有的我，總不可能在牢里結婚生子吧？」


  「彭振國確實沒有坐牢。」夏星霜言道。


  這下周旭也不懂了，他不是被警察抓了么？怎麼會沒坐牢呢……


  夏星霜冷冷盯著客廳里，在牆角開始傻笑的彭振國，說道：「根據當時警方掌握的線索，兇手就因該是他，可是他死活不承認；另外，作為最關鍵的證據，也就是被害人衣服上的血液，有她自己的，還有犯罪嫌疑人的，但嫌犯的血型是『非分泌型』，屬陰性血型，加上兩個人的血混在了一塊兒，根本檢驗不出來；由於那個年代技術條件有限，其他的檢驗做不了，最後因為證據不足，法院判了彭振國無罪釋放。」


  「因為法院已經做出判決，這事只要彭振國不認，誰也奈何不了他。」夏星霜緩緩搖了搖頭。


  「不會的！不可能！我爸爸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中年的女兒揪住頭髮直搖頭：「你騙人！是你們害了我爸爸！我要報警，我要抓你們！」


  周旭在門前吞了口唾沫，任憑中年女兒在那裡鬧。


  剛才趙慧芳的鬼魂被香鎮住出不來，要不是彭正國不分青紅皂白的動手，把周旭推進客廳，也許一輩子都得不到報應。


  善惡到頭，終會有報么？


  「要報警請便。」夏星霜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過我得提醒你，現在只有我能救他，況且這隻陰鬼是尋仇附身，普通的方法無法驅走，所以我要將陰鬼收為香靈，讓其他人供養以消除其怨氣，費用一共六萬。」


  「怎麼還要收錢？我爸都這樣了，你良心過得去么？！」中年女兒咆哮著。


  周旭聽了怒道：「你什麼邏輯？再說，你爸做了那樣的事情至今逍遙法外，他的良心就過得去？」


  「我！」中年女兒知道自己沒理，語氣立刻軟了，懇求夏星霜：「我家剛買了房沒有那麼多錢，可以便宜點么……」


  「沒錢就去借。」夏星霜看了眼即將燃盡的清鎮香：「這隻香燒完要是不點新的香，你爸就會徹底發狂，到時候我會用引靈香把他趕出這裡，至於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