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讓我試試
歐陽家的大殿之上，氣氛極其凝重，空氣像是僵住了一般，沒人開口說話。
屠成業和屠烈坐在一邊，滿臉悻悻之色，尤其是屠成業，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停的擦著臉上的粗汗。
過了許久，屠成業站起身道：
“老家主，真是對不住了。我已經使勁渾身解數，但是晴小姐身上的蛇毒，老夫是真的無能為力。如果老夫要是用全力，恐怕晴小姐會全身筋脈盡斷，即使蛇毒解了，也得不償失啊。”
歐陽正端坐在台上，此時的臉上已經有些不屑。當時屠家誇下海口，保證一定能解了歐陽晴的毒，如今卻食言了。
“罷了罷了，也怨不得你。哎，我可憐的晴兒啊。”
屠成業見到歐陽正如此模樣，心下有些慌了：這次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僅沒有解了歐陽晴的毒，還讓屠烈給歐陽正留下了個好色的印象：
“不知道晴小姐到底修煉了什麽功法，體內的靈力霸道而剛猛，我的靈力剛一進入，竟然被她體內的靈力竭力排斥。如果老夫武斷的注入靈力助她驅毒，恐怕晴小姐自身的靈力會強加阻止，後果不堪設想。”
歐陽正冷哼一聲，心想你說的我何嚐不知。
屠成業隻是開靈境初期的修為，而歐陽正現在已經是開靈境後期的修為，正在為衝破通靈境而努力。
私下裏他已經不止一次，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到歐陽晴的身體內，可就像屠成業說的那樣，根本無法打通。
如果是化靈境的修為，便可強行控製壓下歐陽晴的靈力，讓自己的靈力在她體內運轉，解毒隻是手到擒來之事，可是歐陽家沒有請的動化靈境修士的實力。
“晴兒雖然是女孩之身，但是自幼聰明伶俐，性格剛如男孩。適合她的功法她全然不練，我們歐陽家世代相傳最難修煉的《天罡訣》，她卻無比喜歡，這部功法霸道之極，根本不可能與其它的靈力共存。”
屠成業聽了之後心下駭然，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修煉了這麽剛猛的功法，怪不得自己的靈力一入她的體內，就被會竭力排斥。
“怪不得，怪不得啊！”
屠成業默默自語道，心下也開始變得坦然：照歐陽正這麽說，這蛇毒確實極難逼出來，非化靈境修士，恐怕難以有人做到，哪怕是通靈境的修者，都難以做到。
一旁的江小楓聽了以後苦笑一聲，暗自道：這姑娘這麽剛烈，竟修煉這麽霸道威猛的功法，將來誰敢娶她。
見老家主不說話，屠成業又歎了口氣道：
“老家主，我看實在不行，隻能退了求其次了。蛇毒已過六日，再有一日可就是最後期限，老家主要及早決斷啊。依我看……”
一邊說著，屠成業一邊用手做出了一個下切的動作，事到如今，切除腐肉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嘭”的一聲巨響，隻見老家主身前的案台瞬間化成飛灰，一道白光在歐陽正手中忽明忽暗，明顯動了真怒。
空氣中的氣氛陡然凝固起來，誰也不敢說話。
這幾天歐陽家中，無論是誰，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更別說勸老家主用最壞的手段解毒了，這可是他最疼愛的孫女兒，性格最像他，從小就寵到了極點。
誰也不敢說的話，竟然被屠家的人說了出來，他自然惱怒異常。
雖然歐陽正也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但是心裏就是無法接受。
江小楓感受到四處飛濺的碎木，吃驚的睜大了眼，咽了咽口水：這難道就是開靈境後期的實力？
一旁的屠成業早已嚇得顫顫巍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賠不是道：
“老家主請息怒，成業口無遮攔，還請恕罪。”
歐陽正站起身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明顯已經生氣到了極點。
本來這些天歐陽晴昏迷不醒，已經讓他寢食難安，誰也不敢說的話，如今又被屠成業當麵說了出來，怎能不發火？
“屠長老，以後此話休要再提。晴兒的毒必須解，但絕不能用最壞的方法，要不以後讓她如何見人，我念你們屠家好意，這次不與你們計較。”
“謝老家主不罪之恩”
屠成業嘴上應承著，但是心裏卻不斷咒罵：
這該死的歐陽正，早就聽說他脾氣暴躁不堪，反複異常，今日一見，果然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屠家好心好意來幫他，沒想到卻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歐陽晴小姐的毒，也不是不能解，不知道老家主可否讓在下一試？”
頓時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台下一個瘦弱的少年身上，這少年一襲破爛的青衣，眼睛上遮著黑布，極其瘦小，顯得孱弱不堪。
屠烈冷笑一聲道：
“大言不慚，真是瞎了兩隻狗眼，竟然在這裏大放厥詞，你是從哪裏來的乞丐？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是你能撒野的？”
江小楓也不惱怒，微微一笑道：
“當然知道這是在哪。我眼睛雖看不見，但聽力卻非常好，方才親耳聽到了屠家怎麽吹的牛，隻可惜牛皮破了。”
屠成業被歐陽正訓斥，本就惱火，再聽到江小楓這麽說道，恨不得立即一巴掌拍死他，但顧及這是在歐陽家，又不好發作，陰陽怪氣道：
“看來這位小友對於解晴小姐的毒，是十拿九穩了，我們屠家願洗耳恭聽。”
這話說的很是陰毒，直接把江小楓推到了風口浪尖。本來歐陽正已經生氣至極，如果江小楓再解不了毒，恐怕歐陽正真的會當場發作。
江小楓暗自道：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著實好啊！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
“胡鬧，黃口小兒，信口開河！我看你修為不超過築靈三階，修為還不如晴兒小姐高。老夫我開靈境初期的修為都無法逼出蛇毒，就憑你？你可知道這可是雲州郡四家大家族的歐陽家，亂說話小心丟了小命兒。”
江小楓冷冷的哼了一聲，背負雙手道：
“你歲數大了，你不行，又不代表我不行，我還年輕！”一旁的方碧彤聽了這話，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
“你……”
屠成業被江小楓頂的麵紅耳赤，今天來歐陽家不僅沒解了歐陽晴的毒，反而被一個黃毛小子教訓，讓他如何能忍：
“小子，空口無憑，晴小姐千金之體，怎能讓你這種下賤的人觸碰？你若真能解了，除了歐陽家送你的一粒喚靈丹，老夫當再送你一粒。”
“此話當真？”
“當真，今天當著老家主的麵，我說話自然算數。如果你解不了，該當如何？”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那就一言為定。”
屠成業的麵色變得極為不善，心中已經動了殺機。他不相信這小子能解了歐陽晴的毒，所以才敢拿出喚靈丹與他賭命。
方碧彤此時已經被他嚇得心驚肉跳，站在小楓背後，使勁掐他的後背，可是江小楓絲毫不為所動：
這家夥難道真的瘋了嗎？喚靈丹再重要，總不能把自己的命丟了吧。
而歐陽正此時卻對江小楓另眼相看，這剛猛的性格與他如出一轍，他打心底欣賞這樣的小子，敢幹敢拚，哪怕是麵對屠家的長老，也不為所動。
隻是不知道這小子是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還是圖一時之快？。
“老家主，你也看到了，不是老夫心胸狹隘，非要和一個黃毛小子過不去，隻是這事太過氣人，他根本不把我們屠家放在眼裏。”
屠成業頓了頓，腰間一道光滑閃過，一個精致的玉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一粒喚靈丹，我們屠家知道歐陽晴小姐修為已經到了築靈六階，原本打算解了她的毒之後，當做禮物送給晴小姐。可屠某不才，未能解了小姐的毒，隻能拿出來當做賭注，讓有能力的人幫她解毒。”
這話一語雙關，即表明了屠家的好意，也側麵說明了，即便有人能解毒，屠家也願意出報酬，不管怎麽著，屠家都要落得個好名聲，好拉近兩家的關係。
在歐陽正躊躇之際，屠成業又道：
“今天之事，就讓老家主做個見證。如果這小子能解了晴小姐的毒，此丹藥就由歐陽老家主送給他，如果他解不了，就讓我們屠家把他帶走，以免以後壞了我們屠家的聲譽。”
“不可！”
方碧彤猛地擋在江小楓麵前，雙手伸開將他護在後麵，心裏想著楓哥哥一旦被他們帶走，非死即殘，四大家族為了自己的名聲，什麽手段都用的出來。
江小楓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裏明白碧彤是太過於關心自己的安危，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明顯能感覺到碧彤的肩膀因為激動和害怕，不住的顫抖。
此刻碧彤的耳邊傳來江小楓輕柔的話：放心碧彤，相信我。
他將碧彤拉到一邊：
“希望屠長老說到做到。”
“老夫說話自然一言九鼎，但是先說好了，如果你解不了毒，那就得跟我們走。”
屠成業打心底不相信：這築靈三階的小子能解了歐陽晴的毒。
“好，那就請歐陽家主下命令吧。”
歐陽正略一思索，仔細的盯著江小楓上下打量了一番，沒發現他有什麽過人之處。
江小楓的修為，他早已暗中查探過，確實如屠成業所說是築靈三階，不過看這小子的模樣，的確是非常自信。
算了，賭最後一把吧，如果這小子真要被屠家帶走，也怪不得我們歐陽家，畢竟是他和屠家賭約在先。
目前這事已經騎虎難下，等這小子失敗後，我在暗裏勸說屠家不要做得太過就行，最多讓他們廢去這小子的修為吧，這點麵子我還是有的。
“那好，既然你們兩位已經說好，就這麽定了。”
“謝老家主成全。”
屠成業彎腰躬身行了一禮，扭頭對著江小楓皮笑肉不笑道：
“那就請這位‘高人’開始吧。”
“謝屠大長老抬舉。”
“哼！”
屠成業大袖一甩，離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