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遙遠的傳說

  兩人聽到這個聲音，不約而同的都皺了皺眉頭。


  蘇嬙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攔在了兩個人的面前：「你們兩個不要打！」


  皇甫裂和韓雲壁，臉上都同時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們都深知，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出現，這驚天動地的一戰怕是打不成了。或許，這也極有可能是他們倆人生中唯一一次能夠酣暢淋漓一戰的機會。


  蘇嬙站在正中間，左看看皇甫裂那清冷疏離的神色，又往右看看韓雲壁手中那清光流轉的絕世寶劍，頗有些生氣的道：「你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兩個人都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做這麼幼稚的事情？」


  皇甫裂冷冷的道：「女人，你讓開。這是男人之間的戰鬥！」


  蘇嬙憤怒的道：「男人之間的戰鬥？我看是小孩子的戰鬥還差不多！你們倆明明都那麼在乎對方，感情勝似兄弟，當真有什麼誤會的話也能夠說清楚，用得著這樣生死決鬥嗎？」


  皇甫裂道：「女人，你不懂……這一戰，早晚有一天要來的！」


  蘇嬙道：「那至少也不能是今天！」


  皇甫裂道：「為什麼？」


  蘇嬙道：「因為韓雲壁失蹤了這麼久，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萬一他被你殺死了，豈不是永遠都沒人知道真相了嗎？」


  「朕……不在乎！」


  皇甫裂的語氣，帶著一種霸道，趾高氣揚的氣焰，宛若君王。


  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君王！

  蘇嬙道：「你真的不在乎？」


  問完之後，她看了看皇甫裂那冰冷的甚至不屑回答她問題的臉色，隨即嘆了口氣道：「好吧！！就算你真的不在乎，可是我在乎！至少，我一定要知道他為什麼要暗殺我哥和我！如果不問清楚的話，我死都不會瞑目！」


  皇甫裂道：「女人，你認為他會告訴你答案嗎？」


  蘇嬙道：「至少，讓我試試好嗎？如果我問完之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們要打的話，隨你們的便，我讓開就是了！」


  「朕給你半個時辰！」


  皇甫裂唇角輕揚，輕輕的擠出了一句話。


  「好！半個時辰就半個時辰吧，總好過沒有！」


  蘇嬙嘆了口氣，她知道要從皇甫裂那裡得到半個時辰的豁免權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


  「皇上，你先冷靜，千萬別輕舉妄動，我和木頭談談。」蘇嬙一臉徵詢的看著皇甫裂。


  「朕說半個時辰自然就是半個時辰，你難道還怕朕會反悔嗎？」


  皇甫裂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哼！就是怕你會反悔呢！」


  這話，蘇嬙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只能放在心裡。


  得到了皇甫裂的保證，她趕緊轉過臉，走向了一臉冷漠的韓雲壁。


  韓雲壁手中的劍芒直指蘇嬙：「夠了！站住！你再往前一步的話，清絕劍便要見血了！」


  蘇嬙問道：「木頭，你真的……會殺我嗎？」


  「木頭？」


  這個名字，是如此的親切又久違了。


  韓雲壁愣了一下，隨即眼裡爆發出一絲憤怒：「住口！你憑什麼叫我木頭？」


  蘇嬙道：「我不是一直都叫你木頭的嗎？」


  韓雲壁一字一頓的道：「那是以前的太子妃，不是現在失憶的你！」


  蘇嬙淡淡一笑：「我還是我，難道失憶了，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嗎？」


  韓雲壁道：「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請你記住這一點，娘娘！！」


  「娘娘？嘿嘿，這個稱呼，似乎有太久太久沒人這樣叫我了啊！」蘇嬙一臉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從前的某個時候，只是她又實在想不起來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的記憶，就好像在一片迷霧之中。


  有時候，她能夠透過大霧看到一些影子和輪廓，可是無論怎麼樣都看不清楚。


  而韓雲壁這一句娘娘，顯然對她有些觸動。


  韓雲壁道：「太久？還是因為你自己根本就忘記自己的過去了？」


  蘇嬙道：「這有區別嗎？不管我的記憶在不在，我就是我！過去，我們經歷過的一切，都實實在在的存在和發生過。」


  韓雲壁冷笑道：「所以你要假裝，你就是那個人嗎？」


  蘇嬙道：「我不想欺騙你，我也不會假裝還記得或者理解那樣的感受。說實話，在今天之前，別人都告訴我，韓雲壁是一個謙謙君子，外表冷漠內心火熱，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經和我一起出生入死，曾經為了皇上，幾次三番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一個這樣的人，一個正氣凜然，一個胸懷若谷的英雄劍客。這些話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聽到我的耳朵里，你知道是什麼感覺嗎？」


  韓雲壁沉默著，靜靜的等待她說下去。


  蘇嬙凄然的笑道：「很抱歉，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對我來說，這樣一個英雄劍客的故事，就好像是一個遙遠的傳說，甚至我都會懷疑這個叫韓雲壁的人只是故事書里虛構的人物，那些事迹也只是為了人物性格需要而杜撰出來的。你覺得這樣的感受會讓人覺得安心和舒服嗎？一個跟我出生入死……抱歉，我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我只能用出生入死這樣的詞語來籠統的概括。可是，你記得，你記得的……」


  她有些激動，聲音略哽咽，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你記得的，是嗎？我們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記得，不記得，又有什麼意義？」


  韓雲壁冷冷的回應著，就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蘇嬙道：「當然有意義。當我知道你刺殺我哥之後，我很生氣，但是也很心疼。我想為哥哥報仇，可是我又同樣的很想為你澄清，查出真相，洗清你的冤屈。雖然我不記得和你過去的經歷了，但是我本能的相信你！」


  我本能的相信你。


  這話，似乎好像一記重鎚，重重的叩擊著韓雲壁的胸口。


  蘇嬙見他有所觸動，繼續說道：「這一兩天，我追問身邊每一個人和你有關的事情，尤其是小翠，她幾乎都快被我逼瘋了。呵呵。我仔細的聽著，像從你的事迹里分辨出你的內心究竟是善是惡。可是你知道嗎？當那一件一件瑣碎的小事，通過別人的嘴傳輸到我的腦海中的時候，那種感覺，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