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心死
「算了,不要再說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蘇嬙忽然重重的嘆了口氣。
韓雲璧急道:「娘娘,您可不能放棄呀!」
蘇嬙凄然一笑:「我為什麼不能放棄?我已經太累太累了,不想再和他們鬥爭下去了!他們每一個人都罵我是瘋女人,妖女,賤女人……我拚命的鬥爭,可是自己最後得到了什麼?我什麼都沒得到,除了身心疲累!」
韓雲璧道:「娘娘,可是殿下現在需要您呀!」
蘇嬙反問道:「他真的需要我嗎?他是否失憶,是否受到蠱惑,還是真的絕情的把我給忘了……這些都只是你我的猜測。也許,他的記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天生的薄情罷了。算了,反正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他現在蘇醒了,身體健康,武功恢復,我能做的也就到這一步了。從此以後,我不想再過問他的事情了,也不想再聽到他的任何消息。」
蘇嬙心中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遺憾和悲涼!
她已經厭倦了無休止的鬥爭,自己卻根本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戰。
現在,她的心已經靜如止水。
權力,利益,地位,名聲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她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好好的陪伴著孩子的出生,成長……
對她來說,皇甫裂能夠平安的蘇醒過來,已經超過了她的期望。
「娘娘,您不能放棄啊!若是您都放棄了殿下,那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幫他了。」韓雲璧心急的勸說著。
「他根本就不想要我去幫他,他有手有腳,行動自如。我相信他就算能**人魅惑一時,也不會被迷惑一輩子。以他的聰明和心計,誰能長久的算計得了他?韓雲璧,你回去吧,你回到他的身邊,以後也不要再來見我了,省得他對你發怒。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蘇嬙心如死灰的表情,連韓雲璧看了都破覺得蒼涼……
「娘娘,那您有什麼打算?」
他有些無奈的問道。
他知道,一旦蘇嬙決定的事情,就再也不會輕易的更改了。皇甫裂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做出那種傷人的事,早已經將她的心徹底的擊潰。
受傷的心,便已很難再復原了。
蘇嬙淡淡的說道:「等我修養兩日,待身子好些了,我要回去看看我哥。」
韓雲璧道:「他傷的很重,不過沒死,應該也不會有性命危險了。娘娘這一點倒是可以放心,他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只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
蘇嬙見到韓雲璧猶豫的表情,心裡馬上升起一絲強烈的不安。
「不過御醫說他被掌力所傷,震斷了經脈,恐怕武功全廢了!」韓雲璧搖頭嘆息的說道。
「什麼?我哥的武功……全廢了?」
蘇嬙兩眼一急,眼淚便簌簌的往下掉。
「娘娘,您別激動,您自己的身子要緊啊。」
「都是我的任性,才害了哥哥啊!他這一生對自己的武功最引以為傲,現在武功全沒了,這比要了他的命更慘一百倍啊!」蘇嬙的心,一陣一陣尖銳的疼著。
「娘娘,您別傷心……」
「你走吧,走吧。」
蘇嬙嬌俏而蒼白的臉頰上,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和恍惚……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連累哥哥啊!
韓雲璧道:「蘇將軍他……」
「走!」
蘇嬙突然發狂似的大吼一聲!
韓雲璧這才怏怏的退出了房間,出去之後又找牛叔牛嬸交代了幾句,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小院。
他一走,蘇嬙便要去蘇府看望哥哥。
聞聲趕來的牛嬸拼了老命才攔住了她。
蘇嬙激動了好一陣,才被牛嬸勸住了,然後喝了半碗雞湯,這才沉沉的睡著了。
這一睡,整整的睡了一天一夜。
當她醒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眼神變得格外的冰冷,漠然……
目光有些獃滯,彷佛凝聚著一層層眼霜般的寒冷。令人感覺到心慌和害怕。
牛嬸跑進來看到她的樣子,被嚇了一跳。
蘇嬙這般冷漠的樣子,就好像的帶著一張僵硬的人皮面具,美麗蒼白的臉蛋上面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波動,就好像一個活死人一般。
對,就是一個活著的活死人!
「牛嬸,麻煩你給我弄點吃的,我需要補充一xiati力。」蘇嬙的聲音,更加森冷的出奇,彷佛靈魂出竅了一般,變成了一具沒有生氣的行屍走肉。
「噢。噢。我早熬好了小米粥呢,一直放在灶頭上熱著。我馬上去給你盛一碗來。」
牛嬸慌亂的跑去廚房盛了一大碗小米粥。
蘇嬙專心的喝完了小米粥,將空碗往桌子上一放。
牛嬸馬上拿起了空碗:「姑娘,我再去給你盛一碗來。」
她見蘇嬙一口氣喝完了,滿心的高興。
「不用。」
蘇嬙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了床邊,取下了床頭的寶劍。
牛嬸微微驚恐的道:「姑娘,你……你想幹嘛?」
「我要出一趟遠門。」
「遠門?你要去哪?現在你的身體很虛弱,你可不能隨意下床走動啊!姑娘,姑娘,你不能出去啊!」
蘇嬙彷佛沒聽到牛嬸的勸說,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往門口走去。
忽然,當她一隻腳跨出了門檻的時候,另一隻腳卻停頓了下來。
牛嬸以為她回心轉意,趕緊道:「姑娘,這就對了,快回來吧。你的身子需要好好的靜養,調理些日子呢。」
「牛嬸。」
「嗯?」
「這些……給你和牛叔。」
蘇嬙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大包銀子,足足有四五百兩之多,她連數都沒數,全部都扔給了牛嬸。
牛嬸不會內力,這麼大一包銀子,壓根沒接住,銀子都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牛嬸見到這麼多的銀子,心疼的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麼?你和蘇將軍已經給了我們許多銀子了,我們怎麼能再要你們的錢呢?我幫你都收起來,錢財不可露白呀!」
「保重。」
蘇嬙回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一副著急收攏銀錠子的牛嬸,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足尖一點,整個人就輕飄如幽靈般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