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淪為獵物
劉守真低頭沉默著，坐對麵的金寰宇也不著急，就這樣陪在一旁。
顯然他很自信，能這樣不急不緩給足劉守真思考的時間說明他是有備而來的，不遠處散開遠處好幾桌看似隨意坐著黑色皮衣的便衣就是最好證明。
劉守真不是沒想過自己會暴露，但他沒想到會這麽快，快到自己一點提前準備都來不及做。不過仔細一想也釋然了，如果沒有這麽強有力的執行手段，又怎能控製住覺醒者可能對社會造成的恐慌。
“我，會怎麽樣？”劉守真沒問他們是怎麽找到自己的，因為這個就是問了也毫無意義。
“如果你配合跟我回去的話，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劉守真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如果.……我拒絕呢？”
金寰宇的語氣冷了下來：“不是每個小組的人都跟我有這麽好脾氣，和我合作是你最好的選擇，我是希望你沒事才第一時間和你接觸的。我甚至不能擔保其他小組的同仁和你接觸時會作出什麽事情。”
劉守真眼角餘光看了眼旁邊的窗戶，迅速收回目光，低頭盯著餐盤，手指在餐盤邊緣滑動，接著說：“按你這麽說，我想我沒有別的選擇，不過我還有個問題。”
見劉守真有服軟的跡象，金寰宇稍微放鬆了些，臉上恢複笑容，說道：“你問吧。”
“你在第九特別行動所裏級別是哪個等級？”
金寰宇沒想到劉守真會問這個問題，他以為會問的是諸如“你怎麽保證。”“我該怎麽信你”這樣的問題，在這之前他接觸過的覺醒者從沒這樣問過這個。
他稍加思考，避開隱蔽不能透露的信息簡短答道：“副組長職位低組長一級，實際帶隊管事的，組長往上有主管和所長，往下就是組員以及其他更低的。”
劉守真平靜的說：“所以，你是個中層，而你們不止一組，其他組的決策和你們不同。”
金寰宇點了點頭，說道：“可以這麽說，但我的命令就是組長的意思，那麽你決定如何？”
“我相信你，不過你的保證並不能真的保證我是安全的。”
話音剛落，還不等金寰宇反應，劉守真貼在餐盤邊緣的手指夾住餐盤推翻，餐盤帶著滾燙的麵湯砸在金寰宇臉上，腳踩著椅子縱身一躍撞向旁邊的玻璃窗戶帶撞碎跌下一樓，踉蹌站起身往外跑去。
“副隊長！”旁邊待命的隊員一驚，急忙跑向金寰宇。
金寰宇抹去臉上的湯水，壓低的聲音帶著止不住的怒意，說：“還站在這幹什麽，給我把他追回來！”
劉守真推開周圍驚愕的人群，一路往校外跑去，身後九所的便衣跟著從二樓窗戶跳下，向他追來。
便衣和劉守真的距離正不斷縮短。
這些九所出身的隊員都是訓練有素的人員，而劉守真體能和速度再普通不過，根本不是同一個級別，如果不是趁對方沒反應搶得先機跑出這一段，現在早被追上。
劉守真方向一轉往一側人群密集的方向鑽去，等身後九所的人靠近人群已經被衝亂，隊員被密集的學生擋住，沒法快速穿過。這下卓有成效，兩邊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不少。
一個隊員急了，眼見劉守真就要跑遠，舉起自己的警察證大聲喊道：“警察辦案，趕緊讓開！”
一旁的金寰宇趕緊按下隊員的手臂，惱怒道：“別在這用警察身份，這樣會引起學生慌亂的。”
但已經遲了，一聽到“警察辦案”，學生們一下子慌了，立即四散跑開，原本密集的人群驚慌四散。
金寰宇幾欲崩潰，這會卻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狠狠瞪了眼這個隊員，繼續追向劉守真。
原本攔在身後的人群一散，兩邊的距離很快拉近，此時已經快到學校大門，往外就是校外了，但就憑雙腿，又怎麽跑得過身後的追兵。
忽然的，劉守真看到停在校門口附近還未熄火的哈雷摩托，一旁的車手正背對自己，身邊還圍著好幾個女孩，正談得歡暢。
劉守真立即加速衝去，跳上摩托壓盡油門，氣缸發出咆哮轟鳴，眨眼狂飆遠去。
顧雲飛像看到鬼一樣愣在原地，這輛哈雷摩托是他剛買來的慶祝劉守真被幹掉的的自我獎賞，現在卻看到劉守真騎著自己的哈雷絕塵而去，顧雲飛以為自己眼花了，失神的自言自語：“那兩殺手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怎麽還陰魂不散的，是鬧鬼了嗎？”
劉守真全速向市區衝去，冬夜寒冷的狂風身旁獵獵而過，他一刻也不敢停。身後九所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追上自己，必須盡快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行。
果然沒多久，後視鏡出現三輛黑色汽車，正全速向劉守真逼近。
汽車內，一名隊員抽出手槍準備上彈。
金寰宇一驚，趕緊按住手下隊員的槍，質問道：“幹嘛拔槍？”
“副組長，組長說過要是目標如果抵抗到底可以自行決定開槍。”隊員解釋道。
“現在我是指揮，我還沒死就輪不到你門自行決定，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開槍。”
金寰宇抓起對講機，對所有隊員下令：“都不許用殺傷性手槍，全部換上抓捕覺醒者的麻醉槍。”
“副組長，什麽時候開槍？”對講機裏隊員詢問。
“都給我忍住，別傷到他了。等他放慢速度再說，沒我命令誰也不準開槍。”
前方十字路口的右邊，一處陰影下停著一輛大貨車，貨車駕駛位坐著一個腿上包紮的石膏的男人，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眼前空無一人還有幾秒就要轉為紅燈的道路，像在等待著什麽，這人居然是兩天前和劉守真在地庫爆發槍戰時使用重力的覺醒者。
這時他的耳機裏傳來韓羽良的聲音。“劉雄，目標劉守真出現了，默數5秒後將油門控製到90時速直線往前。”
劉雄嘴角露出狠戾而興奮的神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奶奶的，這回終於給我逮到你了。”
耳機裏繼續傳來韓羽良的聲音：“傷他多重都無所謂，但你記住了，秦先生不許你殺了他，他是非常重要的獵物，你要是把他撞死了，秦先生會很生氣的。”
“我隻能保證盡量。”劉雄摘下耳機，冷笑了一聲。
盡量？自己的腿被劉守真一槍打斷，怎麽可能盡量。
當劉雄默數默數到五的瞬間，立即一腳踩下油門往前衝去。
前方紅綠燈剛好切換到綠燈，不用擔心兩邊可能出現的車輛，劉守真騎著摩托扭到最大速度直線衝去。
剛開過中心一半，右邊突然亮起刺眼熾亮的疝氣燈刺的雙眼生疼什麽都看不見，劉守真下意識抬起手背擋著，模糊看到右邊巨大的卡車已經逼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