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我想你的
侯少鴻果然笑了,撫著我的背,柔聲問:“什麽叫失態?”
我沒吭聲,他又用手指蹭了蹭我的臉頰,“我還以為你這些年已經刀槍不入了。”
我抬眼望了望他,沒說話。
侯少鴻當然心情很好,他眼裏帶著笑,柔聲問:“想說什麽?”
我靠到他懷裏,握住他的手腕,摩挲著上麵淡淡的傷痕。
我問:“你是怎麽打開的?”
好歹也是不鏽鋼,賣家明明跟我說,三百斤的豬都掙不開呀。
侯少鴻笑著說:“你猜。”
“我不猜……”我說,“你隻要告訴我,是不是你自己掙開的?痛不痛?”
並把他的手腕拉到唇邊,輕輕吻了吻。
侯少鴻果然很受用,抽出手來捧著我的臉,頗為黏膩地吻了吻,問:“這是在心疼我麽?”
我小小的白了他一眼,說:“才沒有,就是問問。”
“哦……”侯少鴻說,“那不說了。”
“喂……”我嬌聲道,“不要這麽壞啊!”
他看著我笑。
我靠過去吻他的臉頰,他的脖子……
“拜托了。”我摟著他的脖子,懇求道,“告訴我嘛。”
“連個稱呼也沒有?”這家夥揚起了眉,顯得饒有興趣。
“親愛的。”我捏捏他,嬌聲道,“快說嘛,要被你急死了。”
侯少鴻滿足地笑了,一邊握住了我的手:“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會撒嬌?”
說著,吻了吻我的手指:“拿你的卡子捅開的。”
大男子主義真的是男人的癌症啊。
我故作疑惑道:“那你的手怎麽還受傷了?”
侯少鴻笑著問:“你擔心這個?”
我不滿地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擔心還故意晾我一上午?”他笑著說,“就不怕我憋炸了?”
“一上午怎麽會炸,”我說, “昨天不是才把你……”
我沒有說下去。
我是故意這麽“曲解”的。
侯少鴻笑了, 聲音轉低:“以前怎麽不見你滿腦子這東西?”
還不是為了哄他幾天?
我說:“還不是因為你,既然起來了就把衣服穿起來呀,怎麽就這樣?”
“這不是著急嘛。”他柔聲道,“你哭得那麽傷心, 我哪還能想到別的?”
我“勉強”笑了一下, 說:“那你之前怎麽不穿起來?”
“當然是怕你發現。”他笑著捏捏我的臉,“何況還以為你回來以後, 會有什麽‘安排’。”
說到這兒, 他語氣開始含糊:“再說你的被子很軟,散發著你的氣味兒, 裹在裏麵時, 就像你一樣……”
“壞蛋!快去穿衣服。”我拉開他的手,“害羞”地逃進了臥室。
剛拿起我的鐵環環,把上麵插著的卡子拿下來丟到床頭背麵——就算他是長臂猿也夠不著。
隨後便聽到門響。
我趕緊鑽進被裏,沒一會兒就被掀開。
不等我說什麽, 已經被他摟娃娃似的摟進了懷裏, 笑著問我:“跟誰學的?撩完了就想躲?”
“人家累嘛……”
我這麽說著, 卻還是主動迎了上去。
這幾日侯少鴻就在我家, 哪兒也沒去。
他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但他也留在了我家——我又把他綁回去了。
對此侯少鴻已經不急了:“就知道你又要來這招。”
我說:“我是真的很怕你沒出息, 給你打個電話, 哭幾鼻子, 說幾聲想你, 你就幫他們把那一億還了。我努力了半天,變成左手倒右手。”
當然, 侯少鴻不是我的手,但要是真讓這家夥出血一億, 他肯定是要秋後算賬的。
吞不下的話,還不如得不到。
侯少鴻用沒被綁著的那隻手摸了摸.我的腿, 笑著說:“就像你一樣?”
我點點他的鼻子:“我又沒說想你。”
他順勢握住我的手,笑道:“這麽誠實也太傷人了。”
我笑著看向別處。
他又柔聲道:“但我想你的。”
我看向他。
“這是什麽眼神?”他伸手按了按我的頭, 失笑道, “一副小狐狸樣兒。”
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你總是這樣煞風景。”
侯少鴻揚了揚眉,眼裏流出疑惑。
“明明自己把玩兒和感情分得很清楚。”我說,“但又說得不清不楚。”
給人希望, 又責怪人家不懂他的遊戲規則。
侯少鴻微微一愣,柔聲道:“我承認, 以前對不住你, 但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不然我怎麽不娶別人?”
我說:“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
我還是道行不夠啊。
我要是聰明,就不該在這種時候跟他訂對這個。
可是我永遠忘不了,他在醫院對我那些話之後,離開時的背影。
畢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對他的愛就死了。
我跟他的的婚姻也死了。
侯少鴻斂起笑容,沉默片刻,說:“那天我在樓下碰到了他。”
“……”
“本來是想看看你, 哄哄你。”他看著我的眼睛, 輕聲說,“結果也是心裏有火氣, 就沒控製住……抱歉。”
“……”
“我承認,娶你時對你感情不深。”他說,“但絕沒有那天說得那麽過分, 何況……你也扯平了,不是麽?”
“……”
“綺雲?”他輕輕喚了一聲,“你怎麽不說話?”
我回神朝他笑了笑,說:“沒料到你會突然說這個。”
說著,把我的手抽了出來。
真掃興。
“以前是我不好,”他又摟住我的腰,柔聲說,“但我這幾年是真的想你。”
我說:“我以為你隻是恨我。”
“一開始是。”他說到這兒,停了好一會兒,說,“前幾年,淼淼的最後一個病友也走了。那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醫院,走得很難受。”
“……”
“你是對的。”他說,“我一直都知道。我隻是……”
他眼眶發紅:“當時太難受了, 覺得你也不愛她, 跟他……又幾次跟我媽媽說你怕孩子自閉症, 不想要,我……”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我聽不下去了, 截住他的話頭,看著他輕聲問。
“你還愛我。”他問,“是不是?”
“……”
這是打了個鋪墊。
果然,他接著就說:“前些日子有位高人給奶奶算,說淼淼其實想回來。”
他難過地說:“但她回不來,因為爸爸媽媽散了,家沒了。”
“……”
“咱們把家還給她,”他望著我,滿臉懇求,“好麽?”
……
“解釋吧。”我拿著酒杯,跟對麵那個嬉皮笑臉的賤人碰了碰,“幹嘛找個算命的去騙他奶奶?”
“找不到他呀!”林修跟我碰了杯,嘿然道,“何況他也不信。”
“……”
“別生氣,哥哥不是覺得你沒出息,主要是,”林修說,“趁他熱乎著,把你的錢再搞回來。”
“你再說一遍。”我問,“你是什麽?”
“弟弟!”林修裏的改口,“好姐姐,我是弟弟!”
我說:“你真不該搞一出,接下來他媽媽肯定還要找他,萬一他向我提要求才肯聽話,我豈不是就折進去了?”
林修說:“怎麽能叫折進去呢?是要拿回你的財產。”
我板著臉說:“你說實話,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
“哎呀,這……”林修繃了繃,最終耷拉下腦袋,說,“還不是因為我家敏敏嘛……我跟你說過,她把我認成了別人那事。”
他的確說過。
“我終於知道了。”林修說,“那男的就是你前夫。”
“……”
“這小子這幾年真的轉性了,晴婦也不養了,也不相親,也不戀愛。”林修說,“搞不好真的是在等你呢!”
我冷笑道:“你真是為了自己可以昧著良心說任何話呢。”
“他是在跟她交往,但我說真的。”林修說,“我感覺沒有那麽熱乎,他明顯不是很有激情。”
“年齡不一樣了。”我說:“再說人家相處的細節怎麽可能告訴你?”
“哼,”林修得意地冷笑,“隻要我想,他倆用什麽姿勢都能弄得一清二楚。”
“……那是他的女神。”我說,“他肯定要小心翼翼地對待著。”
“女神?他知道個P。”林修悶了一口酒,道,“那女人不行。腦子不行,性格不行,心眼兒尤其不行!”
我說:“你怎麽今天對她這麽大火氣?”
林修先是又悶了一口酒,最後才說:“這事兒說出去你就沒命。”
我說:“你說吧。”
“她謀殺我舅舅。”
“……!”
“別緊張。”林修說,“沒死。不過那也是運氣好,就差一點了。”
“是誤會吧?”我隻能想到這個。
“是她動的手!謀殺!他麽的,這女表子!”林修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說,“看著跟個小白兔似的,不聲不響的,結果還是個狼人!我們家幾時出過這種謀殺親夫的雜碎?我舅舅好歹跟她有倆孩子,還把錢都給她了,就落得這種結局!狼心狗肺!”
“……”
“我知道你還惦記那個貨。”林修說,“路已經給你鋪好了,是拉他一把,還是看著他被黑寡婦吞了,隨你吧。”
我提著夜宵回家,進門時,侯少鴻正在講電話。
見我進來,他朝我眨了眨眼,隨後虛弱地對著電話說:“謝謝你……媽媽,謝謝你……嗚嗚嗚……”
他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