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她是我老婆
林修沒能娶到這位姑娘,我也終究沒能見到這位讓閱人無數的林修都大為驚豔的美人。
但我想,她不可能比“小迷糊”更漂亮了。
“小迷糊”嫁給了繁華,繁華把她保護的好好的,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
那是我們圈子裏公認的好男人,從來都不乏女人示好,但他一直潔身自好。
大家都說是旁人分走了他們家所有的花花公子基因,因為這是繁家出的第一個正經男人。
她的運氣真好。
我好羨慕,不,我好嫉妒。
隻要把她不要的那個分給我,我就能覺得很幸福。
可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有的人有許多,多到不要、不在意。
有的人“處心積慮”,卻什麽都要不到。
我沒有遇見好男人,萬沒想到,我終於還是回到了侯少鴻的身邊。
和侯少鴻離婚後,我在姨媽的房子裏暫住了兩周,租到公寓後,便搬了出來。
我十八歲就嫁給了侯少鴻,那時我還在讀護理學院,侯少鴻也才剛剛大學畢業。
他不希望我工作,說他喜歡回家之後有妻兒在等他的感覺。
於是我便留在了家,把手裏的生意交給侯少鴻打理,自己和侯家的其他女眷處好關係,準備生幾個小孩,就這樣過一輩子。
直到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所以離婚之後,一無所有並且學曆不高的我找不到太好的工作,便先到商場裏做導購員,所幸做了不就久便被HLC的一位主管看上,去了HLC的箱包店。
這裏的薪水很高,當然,即便如此,我也再買不起任何一個HLC手袋了。
至於我那些塑料友誼,從我失去錢和候太太的身份起,就失去了整個富豪圈,這是遊戲規則,我明白,也並不感到悲哀。
我經常可以看到侯少鴻,有時候是來我們店,有時候是路過。
這下我終於看清他的那些“龍井茶”了,她們都是很好的女孩子……美麗清新,光彩照人。
他親自陪他們進來,親自挑選,親自結賬。
他從來沒有這樣陪過我,他總是說他很忙,他要工作,要打球,要健身……還要在百忙之中抽空陪他的龍井茶。
同事們都很積極地迎接他,一點也不妨礙我找借口避開。
直到有天新來了位店長,見到侯少鴻進來,順手一指還沒來得及走開的我:“快去,那是候少。”
我熱情地迎接他們,很快就跟他的女人聊在了一起。
她對我熟練的業務很滿意,說:“以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推薦的我都很喜歡,我們眼光很像呢!”
我笑著說:“能跟您的眼光一致,我也感到很榮幸。”
我把那幾款漂亮的新手袋仔細地裝好,回來時,聽到女孩在嬌聲問:“你怎麽一直盯著人家看?你都把人家看不好意思了。”
侯少鴻笑著說:“你不知道,她是我老婆。”
女孩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輕輕錘他的胸口:“你好壞!什麽玩笑都亂開……”
他倆一起笑了。
我和侯少鴻的婚禮是很盛大的,甚至還上過電視,畢竟他是侯家的長孫,那幾天連我家的股價都跟著暴漲。
不過都這麽多年了,除了我,誰還記得呢?
我加重腳步走過去:“包好了,候太太,侯先生。”
女孩頓時臉上一紅,看了一眼侯少鴻,見他沒有異議,笑著接過東西,說:“我跟你真投緣,下次一定還要找你推薦。”
我笑著說:“謝謝候太太。”
送走了兩人,同事對我說:“那位不是候太太,是外麵的。”
她遞給我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我笑著說:“是嗎?我不知道。”
“他有太太的,結婚好些年了。”同事說,“不過看他這樣……他太太真是可憐。”
我拉了拉她。
店長來了。
“綺雲。”她對我說,“侯先生投訴你。”
同事問:“投訴她什麽?”
“他說你自作聰明,惹人討厭。如果你繼續在這裏,他就不再選擇我們了。”她為難地說,“抱歉。”
我當天就離開了這間店,接下來,換了幾份工作,始終不順利。
工作沒著落,房東又要退租,並說:“不是我想為難你,實在是你得罪的人我們惹不起。”
侯少鴻不能讓我好好活下去,他恨我。
他恨的沒有錯,是我殺了淼淼。
不管我的目的是什麽,放棄治療的決定都是我做的,不關任何人的事。
說來諷刺,我這一生,努力討好著所有人,不曾想,卻親手奪走了自己女兒的生命。
淼淼是這世上唯一愛我的人。
唯一一個,哪怕有一塊糖,都要分給我一半的人。
我殺了她。
往前往後的一切,都是這件事的報應。
已經不記得候少鴻這樣折騰了我多久,隻記得有一天我因為感冒而反胃嘔吐不止,不得不回家休息時,在路上被侯少鴻劫到了車上。
他陰沉著臉的樣子像極了我父親,我害怕極了,好聲好氣地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說:“醫院。”
他不可能是關心我,我更緊張了,問:“去醫院做什麽……是你的什麽親人需要抽血或者配型嗎?”
以我淺薄的想象力,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結果侯少鴻說:“給你流產。”
“……”
他說:“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孩子。”
去了醫院自然真相大白。
跟侯少鴻一起從診室出來,我說:“既然一直盯著我,就該知道,孩子不能無性繁殖。”
他不說話,沉默地往外走,我吃力地跟著他:“何況你忘了,我懷淼淼時是不吐的。”
“不過,”我笑著說,“既然你始終不能消氣,那我就再給你生個孩子吧,你可以把她當做淼淼的替身。”
侯少鴻豁然轉身。
對,我是故意的。
我故意激怒他。
我厭惡他這副嘴臉。
他盯著我,起初並不說話。
許久,突然揚起手。
毫不令人意外的,巴掌
他扽住了我的衣領。
我喘不上氣,隻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死的怎麽不是你?”
這是淼淼走後的第五年。
侯少鴻終於放過了我。
我工作、攢錢、投資……創辦了一間小公司。
失蹤的林修回來了,曾經和我一起在海灘跳舞的少年郎年紀輕輕就拄上了拐杖。
還帶回了另一個幸運的姑娘。
那個姑娘不太漂亮,但豪爽熱情,林修說:“跟這家夥在一起,每天都是陽光明媚的。傻丫頭一個。”
當年侯少鴻也是這樣的。
我是說……在我變成他妻子之前。
那時他也是陽光明媚的,讓我以為他可以就此幫我掃清後半生的陰霾。
再次見到侯少鴻,是因為他媽媽。
那日我陪客戶談生意,臨走前被隔壁桌的大嬸叫住。
她拿出一張照片對我說:“我是趙少鴻的媽媽,我知道你,你是他老婆對不對?”
她拿的是網上報道我倆的結婚照,分辨率不高,但仍然能分辨出我們兩個人。
我微笑著說:“抱歉,你認錯了。”
“不會錯的。”她一指我的手,眼睛發亮,“這不,你還戴著結婚戒指呢!”
我明知她九成可能性是個騙子,但還是在送走客戶後,又折返回來,請她喝了一杯咖啡。
女人看上去至少六十歲,瘦得有些離譜,但仔細看,看得出精致的五官。
她笑起來,有七分像。
她說:“年輕時我跟過侯董一陣子,後來有了少鴻。侯家覺得我配不上侯董,不準他娶我,我那時年輕氣盛,就拋下少鴻走了。”
我笑著說:“我相信您說的,但您有什麽東西可以佐證嗎?”
“我有親子鑒定。”她說著,打開手包,拿出一份鑒定書,“你看,上麵有他的簽字。”
的確是侯少鴻的簽字,我不會認錯。
“我太窮,鬥不過侯家,兒子跟了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有出息。”她說,“我是不得已啊。”
“如今我年紀大了,一身是病,生活很不方便,”她哀求道,“你是少鴻的老婆,也是我的兒媳,合該叫我一聲媽媽,你幫幫我呀。”
我給了她五百塊,說:“坦白說,這字跡我不認識。不過有緣聊了這麽久,一點心意,您就當是陌生人的幫助吧。”
說完我站起身,她立刻跟上來:“你不相信我是少鴻的媽媽嗎?”
我推開她,笑著說:“您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我沒有給侯少鴻打電話,公司很忙,很快就徹底忘記了這件事。
直到這天晚上,我加完班回家,突然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刺鼻的氣味兒傳來,我被藥倒了。
再睜眼時,發現自己正在一間逼仄的房間內,乙醚的氣味兒縈繞在鼻尖,我又暈了一會兒,隱約聽到一些說話聲,忽然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兒。
直到上了車,我才徹底清醒過來。
侯少鴻正開著車窗吸煙,我坐起來時,他看過來,說:“幾年不見,倒是變蠢了。”
我笑著問:“怎麽這麽說?”
“給她錢。”他皺起眉:“難道你不認識我的字?還是已經忘了我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