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如果你是他

  林敏敏終於被我繞進去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有點懵：“那你的意思是，應該原諒他嗎？”


  我說：“他能給你幸福呀。”


  林敏敏困惑地說：“騙我的人能給我幸福嗎？”


  “你這樣想，”我說，“你遇到一個人，對你很好，哪怕你撞傷了他的姐姐，他也原諒了你。你呢，患有抑鬱症，本來是想自殺的，但這個人溫暖了你，讓你感覺到世界很美好。後來你愛上他了，可這時候你發現他這樣對你不是因為愛你，而是因為你長得像另一個女人……”


  林敏敏插口道：“那我好慘哦……”


  “對嘛。”我說，“這種情況下，你會選擇說謊吧？”


  “不會呀。我幹嘛要說謊？”林敏敏說，“我也有尊嚴啊，我要離開他。”


  “……要是你很愛，所以離不開呢？”


  “可他不愛我呀，他愛的是別人，他的那些好都是給別人的。”林敏敏畢竟不傻，說到這兒也反應過來了，“舅媽，你說的該不會是阿修吧？”


  我說：“就是個比方。”


  林敏敏不說話了。


  我緊張起來。


  我承認，我就是想給林敏敏打個預防針，因為等她知道真相，肯定沒心思想這些。


  但是可不要弄巧成拙啊！


  終於，我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敏敏？”


  林敏敏回過神：“舅媽……”


  我問：“你在想什麽？怎麽突然出神？”


  林敏敏說：“隻是受到了啟發。”


  “啟發？”我更懵了。


  “對。”林敏敏笑了起來，“我之前不是不想跟他拿證嘛，就是因為我覺得我認錯了人。”


  我說：“我明白的。”


  “他當時很難過的，但是也沒有離開我。”林敏敏說，“就像你說的，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愛我，今天聽了你編的故事，突然覺得他其實是很愛我的。”


  我由衷地說：“他肯讓你那麽打已經代表他很愛你了。”


  又聊了會兒別的，我看到繁華和林修一起從樓上下來了，知道該結束對話了，卻突然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便小聲問：“對了敏敏，他以前有過多少女朋友？”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林敏敏說著，站起身，附到了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個數字。


  嘖……


  林敏敏說：“你說他欠不欠揍？”


  我說：“你應該多揍，舅媽支持你。”


  “你支持什麽呢！”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了林修的聲音。


  我站起身，來到繁華身邊，待他摟住了我的腰，才說：“支持她揍你。”


  林修歪了歪嘴巴，一把扣住林敏敏，在她臉頰上大大地親了一口，說：“我老婆想揍就揍，自己的男人隨便揍。”


  我說：“人家還不是你老婆呢。”


  “馬上就是了。”說話的是林敏敏，她笑著依偎在林修的懷裏，說，“我答應拿證了。”


  我們全都一愣，尤其是林修，他呆了老半天，才突然一把將林敏敏打橫抱了起來，看這架勢是想轉圈圈。


  林敏敏連忙掙紮，繁華也扶住林修，才讓他不至於摔倒。


  林修不得不放下林敏敏，懊惱地罵了一句：“這破腿！”


  但很快又高興起來，激動地問林敏敏：“你真答應了？明天就去？”


  “今天也行。”林敏敏笑著說，“隻要人家給咱們！”


  “沒問題，咱們現在就去。”林修拉住林敏敏的手，對我們說，“我們先走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哈！”


  這……


  我忙說：“等等，林……”


  被繁華拉住了。


  我問：“你就讓他們這麽領去？”


  繁華說：“他答應解決這件事之前先不辦婚禮，他會想辦法自己跟敏敏解釋。”


  我忙說：“他能聽你的嗎？”


  繁華麵無表情說：“他要是不聽，他就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他的敏敏了。”


  “……那這事能怎麽解決？”


  “那就是他的事了，我的要求就是不能讓她見到那個男的，不然就別娶她。”繁華說到這兒，忽然低頭在我臉上吻了吻。


  我看向他。


  “我剛剛也想這麽幹，他說，“但還得端著舅舅的架子。”


  “……想不到你還有長輩包袱。”


  “那是當然了，”繁華說，“從我懂事起，家裏人就反複提醒，我是舅舅，他是外甥，我得照顧他……其實我隻比他大不到一歲。”


  我轉身抱住他，說：“別難過了。他也隻是太愛林敏敏了，不想她離開自己。”


  我知道，他對林修欺騙林敏敏這件事這麽大反應，除卻裏麵的風險，就是因為他上次就欺騙了我和繁華，導致了我們這麽多年的蹉跎。


  繁華撫了撫我的背，沉默半晌，問：“她為什麽突然做出這種決定？”


  我說：“我本來想先給她打過預防針……”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說：“可能是林敏敏受到了感動吧，我完全沒想到會收獲到這種效果。”


  繁華點了點頭，說：“我沒想過這個角度。”


  我說：“哪個？林修的角度嗎？”


  繁華點了點頭。


  我忽然也好奇起來：“如果你是他，你會怎麽辦呢？”


  繁華答得很果斷：“不告訴你。”


  我說：“那你還說林修……”


  “我也不會冒充那個男的。”繁華說。


  我說：“那現在我已經知道你不是了，你怎麽辦呀？”


  繁華說：“我有不告訴你，你怎麽知道？”


  “唔……”我說，“在大馬路上遇到了。反正我知道了，要跟你分手，你怎麽辦呀？”


  “你遇不到。”繁華顯然實在應付我，“他已經死了。”


  “喂！”我說，“人家年紀輕輕，死掉是小概率事件好不好？快說嘛！”


  繁華說：“在我這兒是大概率事件。”


  “你少胡扯！”我提高了嗓門，“就沒死，我也知道了，你怎麽辦呀？”


  我都生氣了，繁華終於鬆開手，轉而捧住了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說：“那我就把你關起來，到你承認你愛我為止。”


  我忍著笑，說：“那我要是不愛你，隻愛那個男的呢？”


  “不可能。”他滿臉自信。


  “給我聽聽你的辦法！”我摟住他的脖子，說，“不許說要我給你生孩子。”


  繁華神秘一笑，額頭貼著我的，聲音轉低：“我有催產素。”


  “……你怎麽滿腦子這東西？”


  “我正值壯年，”他說，“不想才奇怪。”


  “壞蛋。”我忍不住錘他，小聲說，“要想也回房去想，這裏有攝像頭……”


  正說著，繁華突然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我趕緊摟住他的脖子，提醒他：“你胳膊還沒好全呢！”


  “不礙事。”繁華邊上樓邊說，“等忙完這段日子咱們就搬走。”


  “……”


  我覺得我猜到他的意思了。


  果然，繁華說：“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在各種地方製造催產素，然後一起看監控記錄。”


  “……”


  接下來的日曆，我處理了一些瑣事，繁華則繼續工作，並給林修放了一星期婚假。


  不過他倆拿證的事沒有告訴家裏，自然也沒有正式的討論。


  這天，繁華去公司了，兩隻不用去上學，在家跟我學做數學題。


  正忙著，管家拿著電話來了：“太太，劉嬸給您打電話。”


  劉嫂畢竟這麽大年紀了，勞碌了一輩子，身體也不那麽好，現在留在國內養老。


  我接起來，她跟我寒暄了一會兒，說：“李嫂家裏出了事，她兒子染了賭癮，把家裏的錢都輸光不說，還欠了債，她想繼續出來做事，想問問你那邊方便嗎？”


  我們出國時，我爸爸就把傭人遣散了，畢竟沒那麽多錢了。


  “當然方便了。”我說：“不過她怎麽沒有自己聯絡我？”


  “她覺得丟臉。”劉嬸囑咐道，“你可千萬別把你已經知道這件事告訴她，就說是你喜歡她做的飯菜，啊？”


  “好吧。”我說，“我確實也想她做的飯了。”


  增加人手需要讓繁爸爸過目，他倒是同意得很利索，隻是說：“但是她不能先來咱們屋裏做事，得先去測試那裏做兩年。”


  我說：“這是給我做了一輩子飯的的阿姨，和劉嬸差不多的，繁華也知道。”


  “你的那個劉嬸是你媽媽從孟家帶出來的，她的姐妹還在孟家做呢，比較安全。”繁爸爸說，“這個是你爸爸後招募的，何況都退休了，又突然要回來，不對勁。”


  我說：“您覺得她是受了什麽指使嗎？”


  “這爸爸也不好說。”繁爸爸說，“但你別忘了，你身上那東西到底是誰下的，還不知道呢。”


  我說：“繁華肯定已經檢查過李嫂了，至於我身上這……也許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吧……”


  “爸爸也沒說一定是她，隻是你爸爸我年紀大了，難免小心些。”繁爸爸笑著說，“測試那裏工作並不繁重，隻是不太自由，安心讓她去吧。”


  我還是覺得繁爸爸太小心了，但也理解他，隻能答應。


  李嬸要辦手續，這事就先擱置在一旁。


  林修婚假的最後一天，他打電話來，要請我們去他家吃飯，並說：“這次算我欠你的，我的好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