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她不及你
“別緊張,”我說,“我不是來炫耀什麽,隻是覺得這話由我告訴你,比由他更合適。畢竟你這性子可能會在他麵前很激動,他一著急心髒就又會出問題。”
一說心髒,權海倫也顯得平靜了幾分,畢竟那關乎權禦的性命。
權海倫說:“你是對的。”
我說:“我不會跟你搶他的,你可以繼續陪著他。”
權海倫搖了搖頭,說:“他可以完全屬於你。”
我有些不解,她又解釋道:“婚姻是神聖的,我不會介入。”
我很意外:“想不到你會這麽說。”
權海倫沒說話。
顯然她興趣缺缺,我也沒繼續打擾,便起身告辭。
回家吃了點東西,跟孩子們聊了聊,便打開了監控。
這會兒監控畫麵安安靜靜,權禦正在睡覺。
我打開工作做了一會兒,心髒雖然沒有進展,但機器人本身就很精密,所以工作還是挺多的。
正批閱著郵箱裏的文件,忽然,監控畫麵裏出現了權海倫的身影。
我調大聲音。
的確,嗯不好奇他為什麽想跟我結婚,但信息還是要掌握才好。
權海倫坐下後,等了好久,才開始出聲:“她來找我了。”
權禦仍閉著眼。
“我知道,你是真的愛她。”權海倫說,“從她誤會你殺了她父親而折磨你,你卻依然原諒她開始,我就徹底明白了。”
權禦依然不出聲。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權海倫的聲音很平靜,“這是我能送你最好的新婚禮物,以後再也不會有我打擾你們了,希望你過得快樂。”
權海倫這麽個偏執的人,很難想象離開權禦之後她會怎麽樣。
說完話之後,權海倫站起身往門口走,這時,權禦睜開了眼。
“海倫。”他從臉色到語氣都是平靜而篤定的,“請留下。”
權海倫停下腳步,攝像頭的角度關係,看不到她的臉,隻能聽到她帶著哭腔說:“我不會留下的,你了解我。”
“我跟她的婚姻並不神聖。”權禦說,“隻是一場騙局。”
果然。
不過我還是有點緊張。
別是知道了偽造結婚證的事。
權海倫立刻轉過身,滿臉震驚:“騙局?”
“她沒有愛過我,隻是希望這顆心髒的主人能健康。”權禦說,“而我隻想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屬於他的?
權海倫比我更懂這問題的答案:“你想通過結婚拿她的錢。”
“是我們的錢。”權禦理直氣壯地說,“以及她需要付給我們的補償。”
權海倫和我一樣懵了:“她需要付什麽補償?”
“你不明白嗎?”權禦說,“他們給我下毒,把我變成這樣,並用一顆心髒掏空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一切。”
好不容易才拿到。
我要是沒記錯,是他家人全死了才拿到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頭皮發麻。
難道這件事也……
權海倫說:“可心髒是繁念賣給我們的,不是她。”
“他們是一家人。”權禦麵無表情地說:“繁華死了,他的財產全都留給了她,她幾度想拋下我,留下隻是為了這顆心髒。或許她也參與其中,與他們一起奪走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
權海倫臉上的表情很震驚,看來是半點也不知道:“我以為你是愛她的……”
“我也以為我可以永遠愛她。”他說,“但她終究不及你。”
權海倫說:“可你們已經結婚了……婚姻是最神聖的,你……你說過的,你不會輕易跟任何人結婚。除非那個人深愛著你,並知道你的一切。你向她坦白有關你的一切了嗎?”
“我不會跟她發生關係。”權禦說,“沒有坦白的必要。”
“……”
權海倫好像受了很大打擊,紅著眼睛不說話。
“海倫,我仍然相信婚姻是神聖的,所以我一定會跟你結婚,婚禮就在她的那棟別墅裏。”權禦說,“你說過你喜歡它。”
權海倫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同意的,我們不可能結婚了。”
“海倫……”權禦軟了口氣,“跟她結婚隻是權宜之計,這是奪回財產的唯一辦法。”
“不……”權海倫說,“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你不再是你了。”
權禦沒有說話。
即便是高清攝像頭,也無法從他臉上捕捉到任何神情。
我也有些感慨。
我真的很討厭權海倫,她偏執、瘋狂,簡直有病。
但現在我明白了,她的偏執是有來由的。
站在她的角度,是我介入了她和權禦。
我們都被他騙了。
我應該早點跟她談談的,而不是把她當做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處理。
權海倫擦了擦臉上的淚,說:“我不會介入任何一段婚姻,所以從你結婚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分手了。你失去我了。”
“海倫……”權禦少有地對她露出了溫柔的神情,“我不能失去你。”
“但你已經失去了。”權海倫說,“你失去了你最完美的玩物。”
說完,她轉身出了門。
權海倫走後,權禦始終盯著門的方向,眼也不眨,若有所思。
我把畫麵放大,看著他的臉。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對權海倫說的也並不全是實話。
最重要的就是,我已經告訴他,我沒有錢了。
那他還想圖我身上的什麽呢?
工作結束後,我便去了權海倫家。
雖然知道他肯定會盡快離開,但沒想到我去時她已經在打包行李。
對於我一天之中第二次突然到訪,她顯得很意外,我一進門她便問:“你又有什麽事。”
“給你一些錢。”我把錢箱放下,說,“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解決住處,比這裏的條件更好。”
權海倫看了一眼錢箱,又警惕地看著我,問:“你什麽意思?”
我問:“權禦為什麽會繼承到你們家所有的錢?”
權海倫皺了皺眉頭,問:“你不知道嗎?他們去世了。”
我說:“看來他沒告訴你。”
“你在說什……”權海倫忽然不說話了,驚愕地看著我。
看來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剛剛她跟權禦談時,顯然並沒有注意到他話裏不對勁的地方,但這不代表她不會回味。
我說:“我為你提供住處,你先避一避。怎麽樣?”
權海倫回過神,轉身把沙發上的衣服丟到皮箱裏,一邊語速極快地說:“他不會傷害我的。”
我說:“小心駛得萬年船。”
權海倫停下手中是活兒,轉頭定定地看了我幾秒,說:“你真的想幫我?”
我說:“當然。”
她扭頭繼續丟衣服,說:“我以前打過你。”
“你不止想打我,”我說,“還試圖把我趕走,讓我遠離他。”
權海倫說:“我沒那麽好心,我隻是愛他,同時不能接受他愛你。”
我說:“他那方麵有問題。”
“……”
她沒說話,手臂上收的動作加快,但她的手畢竟是假的,所以顯得頗為吃力。
“其實你告訴過我的。”我說,“他必須得通過暴力……正常的他不行。對麽?”
權海倫說:“我以為你已經忘了。”
“是我自己沒有相信你。”我說,“現在我願意幫助你,我覺得他已經瘋了。而你知道他很多,養你幾天不費什麽事,我不想讓你出事。”
權海倫這才看向我。
我亦看著她。
“我並不是需要你的幫助,”權海倫說,“他真的已經一無所有。”
我說:“他還有心計,你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很多秘密的人。”
“我願意跟你走。”權海倫說,“但我已經沒什麽可告訴你的。”
“沒關係。”我說,“我隻當是在交你這個朋友。”
“朋友麽?”
權海倫嘀咕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也朝她笑了笑,說:“走吧。”
我沒有騙權海倫,我是真的不想讓權禦殺她。
權禦的心計之深令我膽寒,如今他雖然動彈不得,但總有痊愈的那一天。
在他能動之前,我需要把權海倫藏起來。
到時候用得上最好,用不上就當做善事。
我把權海倫安置好,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
忙完其他事之餘我會去看看她,她會跟我說起權禦,告訴我:“我十四歲就跟他在一起了,他一直都是這樣。他說他的內心有一個空洞,當我慘叫時,那個空洞會被填滿,讓他感到滿足。我愛他,我也因此而感到滿足。”
她還說:“我懷過五次孕,但都拿掉了。他不喜歡做措施,因為那樣不是真正的結合。可是他不喜歡孩子,他們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愛,除非那是女兒……”
我問:“你那五個都是兒子?”
“當然不,”權海倫意味深長地說,“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另一個女人,哪怕她是我的女兒。”
後來我也不去看權海倫了,因為覺得惡心。
權禦仍是老樣子,溫柔的樣子和視頻裏的冷酷以及權海倫口中的暴瘧判若兩人。
他的病情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控製,其實他的手術疤痕早就愈合了,要是不折騰,兩個月前就可以出院了。
我也安排好了房子,權禦對此完全沒有異議。
出院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林修的電話。
他說:“我有事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