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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我又回來了

  但這差別也太大了,就像轉了性似的。


  不過我當然不能把這話說出來,便說:“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但無論如何,我要先把公司給她。”


  顯然侯少鴻明白我的意思:“我幫你跟她交涉。”


  “謝謝。”我說完,拿起桌上的相冊,“這能借我看看嗎?”


  “可以,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別給我弄壞了。”


  “……”


  不看照片還不覺得,一看照片真的感覺自己老了好多了。


  高中時期的我比現在要瘦,尤其是腰以上,畢竟懷孕讓它二次發育了。


  但臉卻比現在胖乎一點,而且麵色紅潤,眼睛也比現在亮得多。


  是啊……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了。媽媽去世的陰影已經基本散去,而繁華還沒有到來。


  如果能永遠停留在那時候就好了。


  也許是因為早有準備,下午,侯少鴻便拿來了文件,並說:“明天中午,蘇憐茵邀你去吃午餐。”


  我問:“是要談這件事麽?”


  “她已經答應了。”侯少鴻說,“之所以定在明天中午,是她希望孩子們也在場。”


  我說:“她想幹什麽?”


  “她說,她有必要對孩子們解釋一下,股份隻是暫時交給她。”侯少鴻解釋道,“她不希望破壞孩子們和她之間的關係。”


  我問:“你答應了嗎?”


  “你姐姐已經答應了。”他說,“不過你的意思最重要。”


  我沒有跟侯少鴻繼續說下去,而是給蘇憐茵打了個電話。


  這一次她接了起來,但語氣淡漠:“你有什麽事?”


  “我不要帶孩子去見你。”我也懶得寒暄,直接說,“明天你隻需要簽字,僅此而已,我肯定不會在財產方麵耍任何花招。”


  蘇憐茵說:“我的意思已經跟候少說得很清楚了。”


  “不,那隻是借口。”我說,“我知道你是想告訴她們,他們的父親已經死了,而且是被我逼死的。”


  蘇憐茵沒說話。


  看吧,我猜中了。


  我說:“你如果真的愛你弟弟,就別這樣對他的孩子,我已經把錢全都給你,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該滿足了!”


  “穆容菲。”蘇憐茵終於開了口,“我聽說,你媽媽是孟家的女兒。”


  “……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你表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精神科醫生之一。”蘇憐茵說,“找他看看去吧。”


  “……”


  “別覺得我是在罵你,你是真的出問題了。”她繼續說:“及時調整一下你的情況,不然,一旦發展成嚴重的精神病,我們會立刻起訴奪走你的撫養權。”


  “不可理喻!”還說不是在罵我?我不想跟她繞著這種沒營養的話題說,直接道,“明天我不會帶孩子去你家,如果你有異議,我就隨便找個人把公司賤賣,換成現金丟到你家門前!”


  說完,我掛了電話。


  頭好痛,我揉了揉,並躺了一會兒,侯少鴻便敲門進來了,說:“蘇憐茵給我打電話了,說明天你一個人帶著律師去就行,不需要其他人。”


  我說:“她同意了?”


  侯少鴻點了點頭:“你有自己的律師,還是我陪你?”


  我說:“你陪我。”


  他笑了起來:“好。”


  明天見麵鬼知道會聊到什麽,侯少鴻至少比其他律師可靠一點。


  而且……


  失去了這麽大一筆錢,生活中的不確定一下子變得更多了。


  也許我真的會選擇侯少鴻吧?至少我不會跟權禦在一起了。


  權禦……


  最近可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我總是不做夢就一覺天亮了,一次也沒有夢到過我爸爸。


  我把這歸於我爸爸對我的愛,盡管含冤而死,盡管我知道真凶卻完全無所作為,但他知道我已經瀕臨崩潰,沒有再找我。


  是的,我不能放過權禦,否則對不起我爸爸。


  可我能拿他怎麽辦呢?


  雖然我擔心了整整一晚,但事實上,第二天過得還算愉快。


  蘇憐茵請我們吃了她園子裏撈上來的河鮮,並帶我們參觀了這座美輪美奐的宅邸。


  侯少鴻將我們的文件交給她,她看都沒看,便囑人收了起來,對我說:“周一派人來取吧,我得空仔細看看。”


  這麽大筆的交易自然是要看仔細的,我想了一下,說:“那我讓候律師來取。”


  蘇憐茵大量著我,問:“你有什麽事麽?”


  “周日是十月一。”我說,“我得去給我爸爸掃墓,你孩子還小,我就不來了。”


  蘇憐茵了解地點了點頭,說:“也去看看阿華吧,十月一,送寒衣,免得他冷。”


  從蘇宅出來,我囑咐侯少鴻:“取文件時要仔細看,當心她耍花招。”


  侯少鴻問:“為什麽?”


  “他們家人最迷信,她一個產婦,怎麽會挑在十月一見客人呢?”我說,“而且她明知我十月一來不了。”


  侯少鴻笑了:“我說你誤會了,你不會生氣吧?”


  “怎麽?”


  “S的董事長雖然不是她,但她已經全盤接手了董事長的工作。”侯少鴻說,“她很忙的。”


  我說:“那你和小心些。”


  “放心吧。”侯少鴻拍了拍我的手,說,“隻要是法律文件,就騙不到我。”


  這件事解決後,我當天便回了家。


  應該是穆安安撒謊的技術比較高明,三隻態度很平常,還跟我抱怨,嫌棄這裏沒有花園。


  於是我當即決定,搬回我和繁華之前住的那棟別墅。於是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忙於此事。


  很快,十月一到了。


  穆安安一早便問我:“你要去掃墓嗎?”


  我說:“你去嗎?”


  顯然是想起了跟我爸爸的那些仇怨,穆安安神情有些別扭,但還是說:“我去。”


  “那我就不去了。”我說,“你帶著孩子們去,幫我也燒一份。”


  “哦……”穆安安顯然並不意外,“你要去看繁華麽?起碼做做樣子。”


  “不去。”我說,“錢都給他們了,沒必要去做樣子。”


  “那你……”


  “我在家睡覺。”


  穆安安帶著孩子們走了,我吃了兩粒抗抑鬱的藥,然後躺到床上。


  迷迷糊糊間,鼻尖又飄來了那股熟悉的氣味兒。


  它環繞著我,壓在我的身上,控製著我。


  它蠶食著我。


  自從繁華死後,我對這方麵就完全失了興致。不是想守著,而是真的沒有這種需求。


  我覺得這是正常的,正常人誰遇到我這些事還會有那種念頭呢?但心理醫生說這是抑鬱的表現——昨天,穆安安請來了一位心理醫生,給我做了半天問卷,說我這是抑鬱症的表現,還給我開了藥。


  近來我的確睡不著,抗抑鬱藥是可以助眠的。所以我老老實實地吃著,至少吃完以後睡得著了。


  一場痛快淋漓的夢後,我睜開眼,望著天花板。


  這會兒屋內是黯的隻有吊頂上亮著一圈燈。


  以前繁華壓在我身上時,我也是這樣望著這圈燈,晃動使它的光暈變得很不真實。


  而此刻,我也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


  我又回來了,回到了這棟小屋。


  躺在這張床上,仿佛繁華現在就在公司、在書房……亦或是等我睜開眼時,會發現他還在我的身上,把我摟在懷裏。


  我發了好一陣的呆,才逐漸清醒過來。


  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半。


  手機上有一大堆短信電話,大部分是侯少鴻,也有穆安安。


  我拿著手機,一邊下樓去廚房找吃的,一邊準備回給侯少鴻,劉嬸就上來了,說:“可算醒了,侯先生來了。”


  穆安安正和侯少鴻一起吃飯,我過去時,她告訴我,三隻吃飽了,回房間裏去玩兒了。


  我也坐下跟他們一起吃飯,侯少鴻說:“給你打了好多電話始終找不到你,幸好你姐姐及時回來了,才知道你是在睡覺。”


  我說:“放心吧,我不想自殺的。”


  侯少鴻沒說話,穆安安在一旁對侯少鴻解釋:“心理醫生說她重度抑鬱症,我覺得有點誇張了,正打算再請別人看看。”


  又對我解釋,“我還沒告訴候少。”


  “不過他開的藥還是挺管用的。”我說,“吃了以後睡得就像死掉了一樣。”


  侯少鴻一愣,穆安安已經抬手在我胳膊上拍了一下:“亂說什麽!”


  我朝她笑了笑,問侯少鴻:“文件搞定了麽?”


  “搞定了,都沒問題。”侯少鴻說,“從明天起,你就不必再去公司了。”


  我點了點頭:“文件在哪裏?”


  “在我這裏。”穆安安說:“吃完飯我給你拿。”


  吃完飯後,侯少鴻起身告辭。


  我送他到門口,猶豫了一會兒,說:“其實……今天我想讓你留下。”


  侯少鴻顯然並未多想,一邊開車門,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留下做什麽?”


  我說:“留下陪我。”


  我的語調肯定很怪,他身子一僵,迅速盯住了我的眼睛。


  我看著他說:“你願意麽?”


  說著,握住了他的手。


  侯少鴻就這麽看著我,良久,說:“我已經不用那種香水了。”


  “……”


  失望。


  “抱歉。”他握住了我的手,摩挲著,勾起了唇角,“我這個人比較要麵子,喜歡那種時候,你叫的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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