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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我做了很多惡

  在去看權禦之前,我先去了齊敏星的住處。


  繁念會第一時間知道我的計劃,想來想去,都覺得是因為我這裏有人走漏了風聲。


  然而這風聲究竟是什麽人走漏的,除了齊敏星,我想不到其他人。


  所以,早在回來之前,我就已經請之前的偵探到齊敏星家附近去調查。


  但見過大師的那天下午,偵探發來消息,雖然開著燈,並在窗簾裏擺了個大娃娃,導致從外麵看屋裏有人,但偵探已經發現,裏麵已是人去樓空了。


  齊敏星的房子是租的,我聯絡了房東,隨便找了個借口,便令房東同意我們進去看房子。


  房子裏打掃得一塵不染,沒有留下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最終偵探隻撿了幾片垃圾,試試看能否提取到指紋。


  不過就算提取到了,應該多半也隻是齊敏星和她哥哥的,而她在房東那裏留下的信息包括名字全都是假的,看來,如無意外,這件事也要變成一樁懸案了。


  回國之前,我去看了權禦。


  原本隻是想親眼看看他是否安好,並不想進去打擾他。


  畢竟我倆的事已經給他造成了這麽多痛苦,繁華沒有殺我爸爸,可他畢竟已經承認自己謀殺權禦和權衡。


  我們之間已經再無可能了。


  然而就在我從醫院下車時,又接到了侯少鴻的電話。


  他說:“你還記得那隻耳環嗎?我找到了它的主人。”


  我在權禦的病房門口站了好久,透過打開的門縫,望著裏麵的人。


  權禦已經醒了,他正靠在病床上,整個人都瘦了幾大圈,說是有了鬼相也不為過。


  他的聲音也是極其虛弱的:“……在你道歉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


  是的,病房裏不止有他。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我也認得,是權海倫。


  權海倫的側臉看上去變化不大,仍舊很美麗,雙手戴著手套。


  權禦一說完這話,她立刻露出了滿臉委屈:“你是想說我做錯了嗎?”


  權禦虛弱地閉上眼,沒有說話。


  “你明明知道我經曆了什麽!”權海倫激動起來,“你明明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從那裏麵逃出來!”


  此前她被繁華扣下了,也不知安置在了哪裏。


  但可以確定的是,不是什麽舒服的地方。


  “是她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我險些就見不到你!”權海倫發著脾氣,開始哽咽,“你知道嗎?當我終於出來,得知一切全都沒有了,你又變成了這樣,我有多麽恨她……”


  她說著,捂住了嘴。


  權禦這才張開了眼。


  權海倫捂著嘴巴哭,所以她沒看到,此刻權禦正望著她,臉上滿是無奈和心疼。


  如果說這世上我最討厭的幾個人,權海倫即便排不了第一,也至少可以進前三。


  所以當我在樓下得知耳環的主人就是她時,我的心率都是在飆升的。


  然而此刻,當我看到虛弱的權禦,聽到那句“一切全都沒有了”,這種仇恨又冷卻了下來。


  拜我所賜,權禦的一切全都沒有了。


  如今他隻剩權海倫。


  想到這兒,我咬咬牙,強忍住衝進去的念頭,轉身準備離開。


  這件事,就此罷了。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的房間內突然傳來了權禦的聲音:“菲菲……”


  我不由動作一滯,但我當然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連忙加快腳步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但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


  我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才看到權禦正跌在地上,權海倫正吃力地抱著他,一邊朝外看。


  我看他們時,她正看到我。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臉,事實上,她隻有一半臉是好的,另一半臉上則有一條紅色的線。


  這條線貫穿了她的右眼,她的右眼裏隻有眼眶和眼白。


  我毫無心理準備,頓時被嚇得踉蹌了一步。


  權海倫則死死盯著我,滿臉仇恨和怨懟。


  時間仿佛完全停滯了,直到一個聲音傳來:“菲菲……”


  我和權海倫均回過神,一齊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毫無疑問是權禦。


  他軟在地上,整個人都顯得虛弱不堪。


  權海倫頓時露出心疼的目光,一邊摟著他的身子,一邊吃力地去夠床上的呼叫鈴。


  我知道我應該去幫忙,而且權禦現在還望著我。


  可大概是因為我太自私了,現在腳步就像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


  最後我是被醫生推開的,他們衝進去,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把權禦架回了病床上。


  而權海倫也被攆了出來。


  她擔憂著權禦,沒有理會我。


  我也很擔憂權禦,但不得不說,我的注意力更多地在她身上。


  我控製不了自己的眼睛,無法不去看她想臉。


  權海倫當然能夠感應得到我的目光,她猛然回頭看向我,那白慘慘的眼睛又駭了我一大跳。


  顯然她也看得出我的恐懼,盯了我半晌,直盯得我手腳發麻,才開了口:“我看起來怎麽樣?”


  老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誰把你變成這樣……”


  “你問我?”權海倫冷冷地看著我,唯一的眼睛裏又湧起了熟悉的……不,是成都更強的偏執。


  我沒說話。


  權海倫又盯了我好一會兒,似乎是確定我不說話了,才提起步子,慢慢朝我踱過來。


  我不禁退了幾步。


  而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別以為露出這樣的表情就可以了,你騙得了阿禦,卻騙不了我。”權海倫的手有力得過分,冷硬得過分,她緊緊地攥著我的手腕,那觸感仿佛根本就沒有生命,“是你讓他們把我變成這樣,因為你恨我。”


  我沒說話。


  “你會後悔的。”她壓死了聲音,仇恨地威脅。


  我說:“我爸爸的墓地是你做的嗎?”


  權海倫沒說話。


  “我撿到了你的耳環。”我說,“告訴我,是不是你?”


  問出這個問題時,我對她臉的恐懼也消散了不少。


  它對我耳炎,比我的理智所認為的更重要。


  四目……三目相對。


  片刻之後,權海倫微微抬起下顎:“我不該做麽?”


  “……”


  “如果你被人變成這樣,你會做比我更過分的事。”權海倫瞪著我道,“而且你們對我做的遠不止如此……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我不由得攥緊了手。


  權海倫說得沒有錯,所以我不應該打她。


  可是我的憤怒也的確非常真實。


  我隻能說:“別把這件事告訴權禦。”


  權海倫沒說話,但那獨眼裏露出了意外。


  “他患的是心力衰竭,非常嚴重。”我說,“不要對他講這件事。”


  權海倫這才開了口:“你是在告訴我,你原諒我了?”


  “看在權禦的份上,”我說,“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


  權海倫頓時瞪圓了眼睛,我知道她的意思,忙說:“我走了!”


  她一愣神的功夫,我繼續說:“權禦很在乎你,他甚至對我說過。他明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但仍然告訴我,他非常在乎你。”


  權海倫沒說話。


  她雖偏執,卻是個什麽都寫在臉上的人一聽這話,神情頓時溫和了不少。


  “幾個月前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你們家的親戚一個接一個地離世,最後連權衡也……”我說,“他自己也瀕臨死亡,非常非常不容易。所以你能回來,真的太好了……”


  這麽幾句話,權海倫就已經眼眶發紅,她用力看向別處,顯然是為了平複一下心情,最後扭頭看向我,說:“就算這樣,你也不肯把我放出來!你說這種話,真是虛偽又無恥!”


  “你還沒聽懂麽?”我說,“不是我扣著你。”


  “不是你還能有誰?!”她攥緊了拳,渾身顫抖。


  我看著她僅存的藍眼睛,另一隻充斥著眼白的,甚至已經不會流淚。


  我說:“我走了,你好好待他。”


  說完,我轉身下了樓。


  坐到車裏,心髒仍在嘭嘭直跳。


  權海倫那張極度破相的臉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若說此事由繁華一人主導,那絕對有失公允。


  我……


  真的做了很多惡。


  終於冷靜了幾分,正要開車,忽然見到不遠處開來了幾台車。


  車牌號看著甚為熟悉……


  我便沒有動,坐在車裏,眼睜睜看著那幾台車開過來,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悄然停下。


  車上的人下來了,果然是繁念身邊總跟著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總是穿著西裝,外形雖不奪目,但亦可用“周正”來形容,氣質低調溫和,戴窄邊眼鏡。


  他常常跟在繁念的身旁,一副謀臣的做派,正是監聽裏繁念的那位心腹。


  他帶著兩個同樣打扮的男人,似乎沒有看到我的車,一下車便徑直進了電梯。


  我有些不安,想了想,還是下車過去,乘旁邊另一部電梯跟了上去。


  來到權禦所在的樓層,果然又看到了他們。


  我跟在他們身後,越走越不安:這三人雖然慢條斯理的,卻根本就是朝著權禦的病房去了。


  難道繁念想把權禦……


  正想著,突然,一條手臂攔住了我:“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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