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男人不可信
我說:“你能這麽想是真的很豁達了。”
??“對不缺乏資源的人來說,母愛本來就不重要,”侯少鴻說,“你一定感受得到,富有到一定程度時,整個世界都會來愛你。隻要能夠一直維持富有,就能源源不斷地得到各種各樣的愛。”
??“……你是在暗示我,”我問,“帶走孩子是個錯誤決定麽?”
??侯少鴻沒說話。
??“我姐姐昨天才跟我聊過這個,她覺得把孩子就此留在繁家更好。”我說,“可我堅決要走他們……你也這麽想麽?”
??侯少鴻笑了起來:“你姐姐說她恨你爸爸,因為他害死了你媽媽,使她失去了母親。”
??我說:“想不到她連這都告訴你。”
??“所以你看,為了母愛而複仇的她,以及從來不知道母愛是什麽的我。”侯少鴻笑著說,“有什麽資格令你這個做母親的人而動搖呢?”
??顯然,雖然他嘴上說自己過得很好,但對於媽媽當年拿錢放棄他的決定,還是有些意難平。
??我說:“謝謝你這麽說……不過我並沒有動搖。”
??侯少鴻又看著我笑。
??我說:“你不信?”
??他不信才是正常的,我的形象是標準的弱女子,當然,我原本的確有這麽懦弱。
??“你姐姐說你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侯少鴻略帶玩味地說。
??我說:“你怎麽看呢?”
??“我不知道。”侯少鴻笑著說。
??“不知道?”我說,“如果你想說你覺得我是,我會很開心的。”
??侯少鴻歪了歪頭,端起酒杯問:“為什麽呢?”
??“這至少證明我有成功的其中一項條件,‘人和’,”我端起酒杯,在侯少鴻的杯子上碰了碰,說,“剩下的隻需要‘天時’跟‘地利’。”
??侯少鴻笑著點了點頭:“那麽就祝你成功。”
??“謝謝侯少。”
??說完,我在杯沿上抿了抿。
??紅酒的滋味兒就像它掛在波爾多酒杯上的濃鬱色澤一樣甜膩,甜味兒給人力量。
??但願我真的能成功吧。
??從餐廳出來,喝了一肚子混合酒,我感覺有些上頭了。
??唉……不能不喝,所以我已經極力控製,但想不到還是暈起來了。
??車自然是不能開了,幸而侯少鴻的司機已經等在了門口。
??上車時我雖有些迷糊,但還是感覺到侯少鴻正摟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輕聲地問:“想不想去我家看看?”
??他身上混合的酒氣和我一樣,這很好地掩蓋了那因為陌生而令我不適的體味兒。
??我抬頭看向他,說:“侯少不是本地人吧?”
??“特地買的房子,”侯少鴻微微靠了過來,薄唇貼在了我的耳邊,“藍色的,給我的北方晴人。”
??聲音震得我的耳廓微微發麻。
??侯少鴻講普通話的確有南方口音,與他相比,我的確是北方人了。
??且他的膚色較繁華和權禦都更深些,這令我想起了北方晴人那本書裏,杜拉絲的經典比喻:他的皮膚就像黃金。
??想到這兒,我抬起手,指尖輕觸著他的臉頰。
??侯少鴻的皮膚果然也像黃金一般細膩、綿柔。
??對我而言,他的人也如黃金一般,充滿著這世間最誘人的價值。
??我思忖著,這時,侯少鴻抬手,用食指輕輕撫著我摸著他臉的那根手指的指背,語氣粘膩:“我臉上有什麽?怎麽這樣看著我?”
??我方才回神,笑了:“我是覺得很意外。”
??“意外?”他微微挑眉。
??“侯少這樣紳士,”我說,“我很意外。”
??他笑了,柔聲說:“我耐心一向好。”
??我沒言聲,他又道:“尤其是對我喜歡的。”
??侯少鴻看上去可不像個“耐心好”的,我永遠都會記得他把我當厲晴美時,是怎樣強勢又不由分說地把“她”霸到了手裏。
??他隻是對“繁華的老婆”耐心好罷了。
??畢竟,睡別人的老婆,太主動了,容易落人口實。
??於是我笑著說:“那我一定不能辜負侯少的耐心,再讓你享受一會兒狩獵的樂趣吧。”
??侯少鴻笑了起來,伸手輕輕捏住了我的下巴:“大美人兒一定是個釣魚高手。”
??“還好,隻是運氣很好,總是能釣到又大、又珍惜,”我握住他的手,拉開來說,“又漂亮的。”
??侯少鴻笑了:“就你這瘦瘦的小身板兒,當心大魚把你拽進去吃掉。”
??說著,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拉到唇邊吻了吻。
??柔軟的觸覺貼在手指上,我卻一下子想起了繁華。
??這委實怪不得我,得怪那條魚,作為一條魚,它實現了魚生巔峰——把兩個釣魚人一起拽進了水裏。
??想到這兒,我感覺酒精更加上頭了,沒有說話,閉上了眼。
??我今天約他出來的目的,本就做好了這方麵的準備。畢竟事情的關鍵步驟已經進行完了,我也該付給人家一點“定金”了。
??所以我也做了萬全準備,在身上裝上了個針孔攝像頭。
??這是繁仁給我的靈感,男人全都不可信,如果侯少鴻反悔,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公布出去,讓繁家跟他去狗咬狗。
??當然,這種事最好不要發生。
??這樣,我隻要把它交給繁華一個人就夠了。
??我想著這些,一邊覺得頭暈,不由得逐漸放鬆身體,睡了過去。
??朦朧間,又來到了那一天——
??四年多以前的那一天,我躺在手術台上,戴著口罩的女醫生有一雙非常溫柔的眼睛,她溫柔地問:“寶寶們的名字想好了嗎?”
??“我爸爸在想了。”我望著她手中長長的針管,感覺自己的聲音就像是從別處發出來的,“我會死嗎?”
??“不要害怕,”她說,“我們會盡全力的,大部分剖腹產手術都是非常安全的。”
??大部分。
??還有少部分的。
??我總是少部分人。
??“如果我死了……”刺痛傳來,我知道是那長長的針頭正紮入我的身體,“請告訴我爸爸,永遠不要把孩子交給我的前夫……”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我已失去意識,墮入了一片黑暗。
??我不想把我的孩子交給繁華,從生下他們的第一天起,這個念頭便從來堅定,從未變過。
??再睜眼時,四周隻有陌生。
??坐起身打量著周圍,這是一棟藍色調的豪華公寓,裝潢是極簡的,藍則是淺淺的,輕快而透亮。
??腦袋隱隱作痛,我揉著額頭,仔細地回憶著昨天的事。
??最後的記憶是在侯少鴻車上,後來……
??藍色的公寓,這裏是侯少鴻的住處?
??我的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隻有外套和鞋襪被除去了。
??唔……
??想到這兒,我下了床,走路時才發覺身上很乏力。
??運氣不錯,第一扇門就是浴室。
??我進去鎖上門,先脫掉衣服給自己檢查。
??看樣子……好像是什麽都沒做。
??當然,他多半會做措施,再加上其他條件的話,看不出來也是很有可能的……
??該死,我自己完全不記得了。
??照照鏡子,我的妝已經開始脫了,樣子有點醜。
??於是我仔細洗了一把臉,出來時,便看到了侯少鴻。
??他穿著運動背心和長褲,上身虯紮的肌肉露在外麵,不用聞就能看出那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我出來時,他正從柱子後走過來,手裏還拿著毛巾。
??一見我,便停下了腳步,打量著我,笑了:“睡醒了?”
??我說:“侯少這是去健身了?”
??“閑著也是閑著。”他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了過來。
??我連忙讓開浴室門。
??與此同時,侯少鴻也來到了我的跟前,並停下了腳步。
??我朝他笑了笑,說:“想不到你還挺有精力的。”
??侯少鴻沒說話,腳步往我這邊一挪。
??我下意識地後退,與此同時,他微微傾身。
??荷爾蒙的氣味果然很強烈——雖然昨晚多半已經什麽都發生了,但不得不說,此刻我還是在掌心中捏了一把汗。
??四目相對。
??是我先按捺不住開了口:“侯少怎麽不說話?”
??“昨晚可是叫人家‘少鴻’的,”他露出一抹邪笑,抬手挑起我的下巴,拇指摁住了我的嘴唇,“穿上衣服就是‘侯少’了?”
??果然已經做過了。
??縱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此刻我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微微一澀。
??我不是個封建的人,隻是心裏難免會有一生一代一雙人的幻想。
??後來這個幻想確實是破滅了,但我也隻想和一個我愛的,亦或單純隻是好的男人做這種事。
??“大概是因為你太溫柔了,”我拉開他的手,柔聲說,“我沒感覺到,所以也心態上一時也轉不過來。”
??侯少鴻微微眯起了眼。
??我問:“怎麽露出這種表情?”
??“你話裏有話。”他危險地瞧著我,“還真是個奸詐的小女人。”
??我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真的不明白。
??天地良心,我說的可是實話,這事我總沒法撒謊說自己昨晚過得很爽?畢竟他要是跟我討論細節,我如何能招架得住?
??“逗逗你而已,你就嘲諷我。”他說著,手指一動,略帶用力地捏了捏我的下巴,“要不是看在你還病著的份兒上,真想立刻把你按在這兒,讓你給我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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