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是不是很失望
第252章是不是很失望
“彼此彼此,你做初十,別怪我做十五。”薑晚清嗤了聲,絲毫不將他陰沉的臉色放在心上,說完徑自走出病房。
傅謹言菲唇緊抿,眸色陰鬱。
這小女人是存心要跟他作對?
薑晚清去了許湛文的辦公室,她看向乖巧坐在椅子上的女兒,看向男人問道:“湛文,心心檢查的情況怎麽樣?”
“恢複不錯,繼續保持,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許湛文溫聲回道。
說完,在病曆上刷刷的寫著。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
“那就好。”薑晚清勉強的扯扯唇,眼底依舊藏著濃濃的哀傷。
晚上,一家三口回去。
睡前,薑晚清躺在床上,了無睡意,浴室裏傳來嘩啦的流水聲,她的心情既煩躁又沉痛,腦子裏不斷的盤旋著許湛文的話。
她將手放在肚子上,能清新的感受到肚子裏那個小生命在觸動。
時不時,會調皮的踢一下肚皮。
長大後肯定是個活潑的孩子。
可她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一想到這,心口就像豁開了一道口子,冷風呼嘯的往裏湧,將她的傷口狠狠的撕裂開來。
“寶寶,對不起,原諒媽咪,媽咪也不想……”
溫熱的眼淚從眼眶裏滑落,劃過臉龐,滴在被子上,瞬間染濕一片。
不知何時,一道暗影擋在身前。
她有些怔忪,抬著淚眼望去,跟男人的視線對上。
在她微怔間,他粗糲的指腹撫上她的臉龐,聲音暗啞低沉:“不要哭。”
可她的眼淚,就像是沒了閥門的水龍頭。
隻聽男人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在床邊坐下,好看濃密的劍眉刻著愁苦的弧度,眼裏的憂慮無處伸展:“晚清。”
她咬著下唇,沒吱聲。
看著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渾圓的肚子,緊接著聽到他哀求道:“再等等,孩子七個月就可以引產,好生養著也能成活,不要剝奪孩子的生命,好不好?”
“算我求你,答應我好嗎?”
他的言語溫柔懇切,滿含哀求。
跟白日裏醫院裏與她針鋒相對的態度大相徑庭,為了孩子,這個向來高傲矜冷的男人,在商場上雷厲風行,叱吒橫行的男人,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
隻為求她留下肚子裏的孩子。
如果他的態度可以強橫,那她可能拿話頂他,可他沒有這麽做。
薑晚清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心口痛的快死掉般。
傅謹言輕輕地擦著她的眼淚:“好不好?”
聲音似是低喃,很小聲。
可卻又狠又重的砸在她的心頭,薑晚清淚眼婆娑的望進他幽沉深色的眸裏,哭著說:“好,我答應你。”
她心裏渴望出現奇跡。
求上天再給她一點時間,隻要挨到孩子七個月……
她的希冀,上天沒有聽到。第二天一早薑遠澤再度病危,兩人又急急的趕往醫院,看著亮如白晝的手術燈,她的心跟在油鍋上煎炸般坐立不安。
手術室門再度打開,已是兩小時後了。
父親被推回ICU重病房間,他們隻能隔著玻璃窗往裏看。父親的身上插滿了儀器,母親一度哭的幾近暈厥。
薑晚清心疼的看著母親,短短兩天時間,母親兩鬢的白發多了一倍,那銀絲刺痛著她。
母親哭的隱忍而哀慟,眼下的烏青很嚇人。
昨晚她又徹夜未眠了,她心疼萬分。
“傅謹言你快帶媽回病房休息,媽身體頂不住了。”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這守著。”白琴咬著牙,搖頭拒絕。
“媽,算我求您了,您兩天沒有休息好了,這樣下去不行……”薑晚清哭著說,便看著男人,聲音沉下來:“帶我媽回去。”
拗不過薑晚清,白琴最終還是被傅謹言帶走。
薑晚清沒走,守在父親的病房外麵。
父親暫時陷入了昏迷,任憑她望眼欲穿,他都看不到。
“晚清,伯父真的等不了了,移植骨髓迫在眉睫,不然得料理後事了。”許湛文走到她身邊,溫聲說道。
語氣那麽的溫柔,可說出口的話卻像是刀子往她心窩上戳,戳的她體無完膚。
她用力的抓著他的手臂,眼睛猩紅一片,嘴唇不受控製的顫栗著,聲音也顫的不像話:“真的不能……再等嗎?”
許湛文看著她悲傷至極的模樣,眼神掠過痛色,而後消失不見。
“嗯,不能等了。”
這句讓人絕望的話,砸的薑晚清身形踉蹌,幾欲站不住,攙扶著牆麵才勉強站住腳跟,水霧彌漫,眼淚決堤。
許湛文看著她麵色灰敗的小臉,繼續下刀子。
“晚清,不能再拖了,伯父真的到了生死危關,這次能從手術室救出來,已是僥幸,再有一次,我沒有任何把握了。”
孩子不除,他們之間就永遠都不會有機會。
所以他必須鏟除這個孩子。
一句句讓她絕望的話砸下來,砸的她失了陣腳:“湛文,現在,我們現在就去做手術,你要幫我,趁著他不在,我們快走。”
做引產手術,絕對不能讓傅謹言知道。
“好,我幫你。”許湛文溫柔的看著她,一步步將她拉進絕境。
很快,許湛文幫忙找好了醫生。
臨進手術室前,她給傅謹言發了個短信。
【我先回去了,給媽弄點吃的過來。】
發完短信,直接弄了靜音。
“晚清別怕,我在這守著你出來。”
薑晚清什麽話都說不出,隻是木然的點點頭,在醫生的催促中進了手術室,換完衣服躺在讓她冰冷至極的手術床上。
當冰涼的機械沒入下體,小腹驟然疼痛起來。
痛的她眼前陣陣發黑。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遍遍的道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陷入黑暗中。
再度醒來,鼻息間是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睜開眼後,她立刻朝肚子看去,發現孩子還在,絕望枯死的心瞬間活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她不是在手術台上嗎?不是動了手術嗎?為什麽孩子還在?
一連串的問好堆砌在眼前。
一道裹夾著滔天怒氣的陰沉嗓音驀然響起。
“孩子還在肚子裏,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