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刀姫
“學姐,你這麽說,究竟是……?”
“口說無憑,還是讓你親眼見識一下吧!”
說這話的同時,崛泉夕起子伸出手來,右手握住放在一旁的長柄薙刀。
“這……”
支倉冬夜瞳孔陡然縮小,因為接下來的一幕難以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這位學姐、崛泉夕起子右手將薙刀長柄柄端,也就另一頭刺入自己腳下的影子裏。
而原本應當是平麵的影子仿佛化成了泥潭,一點一點的將薙刀“吸”入地麵的影子裏。
瞬間,像是取代被吸進影子裏的薙刀,立刻就有一名女孩從影子裏跳了出來,輕巧地落在地上。
她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留著娃娃頭,穿著一件淡紫色和服,肩頭還披著胭脂色的披肩。
女孩赤著腳穿著木屐,一落在地上,與支倉冬夜打了個照了個麵,烏黑的大眼珠骨碌碌轉了幾下,就飛快的繞步跑到了崛泉夕起子身後躲了起來,然後像是隻見了生人的貓,偷偷探出頭來上下打量著他。
“這是‘築紫’,是與我進行了契約的‘刀姬’。”
崛泉學姐露出一臉溫柔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後者像是被主人撓下巴的貓,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而我是她的‘鞘之主’。”
頓時,支倉冬夜驚訝地瞪大了眼。
——“刀姬”,這個小女孩就是剛才的薙刀,這到底是人變成了刀,還是刀變成了人?
“支倉學弟,你果然很特別。”
崛泉夕起子鬆開摸著小女孩腦袋的右手,轉過身來,鄭重其事地凝視著他的雙眼。
“你應當一開始就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薙刀,這也說明你能夠看穿了‘刀姬’的真身,但是呢……就跟我之前與你說的那樣……這種事是普通人無法親眼目睹的,‘刀姬’隻有保持人類姿態的時候,會被人類看到,當她們恢複原身,成為刀的姿態,尋常人是看不見的……”
學姐漆黑的烏瞳繼續與他四目對接。
“另一方麵,即使撇開‘刀姬’這種存在不說,禍鬼存在於世間的問題也是如此,在你眼中,這些禍鬼應當呈現出怪物的姿態吧?不過很可惜,如果在一般人眼裏,在大眾眼中,他們的外貌跟常人沒有任何區別,不會被普通人視為異形之物,你,能夠明白這一點的含意嗎?”
信息量實在太大了,支倉冬夜不得不以手扶額,嚐試著理清著崛泉夕起子給予的情報。
“刀姬”,也就是那柄薙刀在變成人類的姿態時,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如果學姐沒有騙人,那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麽她帶著薙刀和長脇差上街也沒有人感到疑惑的態度。
而所謂的“禍鬼”,在一般人眼裏,外貌方麵沒有任何異常,那他們在自己以外的人眼裏,應該沒有臉部被漩渦般的黑暗所吞噬的姿態,也沒有頭生出雙角。
“可是……剛才那個兩米高的家夥,那已經是很明顯的異形怪物,還長了四隻手,這不可能隻有我能夠看見吧?”
“那個是禍鬼的‘咒相’,是變化出來的姿態,在外人眼裏,他依舊是個普通人,不過‘咒相’展現以後,也能夠做出實質性的攻擊,但是能夠察覺到的也隻有我們這樣的鞘之主,”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
“或者是像支倉學弟你這樣,罕見地具備‘鬼視’能力的人。”
“‘鬼視’?”
“是青江告訴我的,她用無線耳麥通知了我。”
學姐撩起頭發,露出戴著無線耳麥的右耳。
“不過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你,青江隻是告訴我,可能碰到了能夠直接看到禍鬼的人類,我想了想,你應該就是典籍裏記錄的有‘鬼視’能力的人。”
(難怪之前那個女人,有在自己麵前自言自語,不過她好像認出自己的身份……等一下,學姐不是還有一把長脇差嗎?如果說‘刀姬’是可以變成人類,那麽那家夥,也是刀姬嗎?)
思考到這裏,他不禁扭過頭來,笑麵青江也似乎與什麽《僧伽院》的人處理交接完畢,她也用一雙玻璃色的眼眸看了過來,瞳孔裏透著一絲得意之色。
“怎麽啦?支倉冬夜你不會到現在才發現吧?本小姐也是刀姬,而且還是大業物級別的名刀,笑麵青江。”
她用手扠著腰,樂嗬嗬地笑出聲來。
“你為什麽會知道我的事情?”
支倉冬夜警醒過來,他連忙提出這個問題。
“嘿嘿嘿,當然是因為我認識你大哥信秀啦,而且我啊可是差點要成為未來你嫂子的女人啦”
(……什麽鬼?)
這件事怎麽又跟自己的老哥支倉信秀扯上關係。
“哎呀哎呀,說起信秀,真是個好男人來著……”
笑麵青江按著自己的側臉,嘿嘿嘿的傻笑,一副在發花癡的表情。
支倉冬夜的大為震驚。
他不由的上下仔細打量笑麵青江,這女的不就是刀子精嗎?老哥這愛好也太廣範了吧?
“學姐,我兄長跟她難不成是……?”
“別聽她亂嚼舌頭。”
崛泉夕起子頗有些無奈地說:“令兄,也就是信秀前輩,跟她沒什麽關係啦。是她擅自這麽認為的……再說‘刀姬’並不是人類,不會跟人發生任何關係。真實情況是祖父那邊確實有意希望向信秀前輩讓渡‘笑麵青江’,畢竟他很出色,如果他有這個意圖的話,搞不好能夠成為優秀的鞘之主。”
“等等,我哥也知道刀姬以及禍鬼的事情。”
“不,他並不知情。”
學姐搖了搖頭,她皺著眉頭似乎這事很複雜猶豫著如何開口。
“而且,信秀前輩也拒絕了崛泉家這方麵的提議……那個,怎麽說了,‘笑麵青江’與我們家淵緣很深,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鞘之主’,因為她是從很久以前的祖輩傳下來的‘刀’,又能自行化為人類姿態,在戶籍上掛靠在我家,名義上算是我姐姐……令兄的話,她那邊倒是非常中意,不過也隻是一頭熱,另外,還記得我說入贅一事,也是出於這個層麵的玩笑話。”
(原來當初說的“入贅”是這麽一回事……?)
支倉冬夜很快想起了自己與崛泉夕起子第一次見麵時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