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五章 深淵
我想得有點累了,去睡了一會,到了下午我出門,想打聽一下昨晚的事情警方有什麽調查結果沒,另外,按照那個夢境,今晚還有最後一個受害者會遇害,叫餘敏,我上次在居委教電腦時,見過她媽,也知道她家地址就在這個小區裏。
我想做最後的嚐試,打算去找餘敏通知她,叫她今晚不要出門。
如果我什麽都不做的話,按夢境裏的順序,警察今晚就會來抓我。昨晚那個被我打昏的保安今晚就會醒來指認我,所以,我一定要趕在這之前,破壞這個幻境故事的進行。
我洗了把臉,振作了一下精神,出門了。轉悠了一下午,除了得知昨晚被害的女子真的叫歐陽紅之外,我也沒打聽到別的消息,看來警方那裏還是沒有找到實際的線索。
到了晚上,我在外麵吃了點東西後,就準備去餘敏家。我記得餘敏媽媽說她家住在98號201,那離我家樓門應該不遠,走過十來棟樓就到了。
我一路看著門牌號找到了98號,上樓,敲響了門。
一個老太開了門,正是餘敏的媽媽,眯縫著眼看著我一會說:“哎呦,是鄭老師啊,您這是?”
我道:“大媽,您好。你女兒餘敏在家嗎?我找她有點事,是居委派我來的。”
“奧,好,進屋來說。”大媽說,接著向屋裏叫道,“餘敏,居委會有人找你。”
大媽招呼我到客廳坐下,一個女人從臥室裏走出來,這是一個麵目清秀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大媽對她說:“這是居委會的小鄭,是教我們電腦的老師。”
“奧,”餘敏不解地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旁邊大媽說:“我要照顧我老伴睡下呢,你們聊吧,我不陪著了。”
我道:“好,您休息吧。”
大媽進去後,我對餘敏道:“家裏就你和你父母嗎?您愛人孩子不在?”
餘敏說:“我愛人和孩子到他自己父母家住了,這幾天不在,你有什麽事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想了一下,索性直接了當吧,我說:“你知道這幾天小區裏一直有女性遇害的事情嗎?”
餘敏說:“知道,都鬧這麽厲害誰不知道啊。怎麽,你是調查這事來的?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
我沉吟了一下,餘敏抬腕看看表說:“你有什麽話就快問,我馬上有事要出去一次?”
“什麽?”我驚訝地問,“你今晚要出去?”
“是啊,時間馬上到了,我得走了。”
我著急地道:“不行,你今晚不能出去!”
餘敏不滿地回頭說:“你什麽意思,我怎麽不能出門了?”
她說著走到衣架前穿起大衣,整理著包。
我說:“你有什麽事情今晚一定要出去,就不能等明天白天去?”
餘敏道:“你這人真是奇怪!我為什麽今晚不能出去?”
我道:“你今晚出去會有生命危險!”
餘敏愣了一下,隨即不屑地說:“你胡說什麽!別到我這來嚇唬人,我可不吃這套。”
我著急地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今晚不能出去。”
她固執地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危險?我有危險警察怎麽不來保護我?”
我一時語塞回答不上來。
餘敏冷冷地道:“怎麽,說不上來了吧。我說你還是趕緊離開我家吧。”
說完她就推著我,把我趕出了門。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先下樓,走出樓門口,我躲到綠化帶的一棵樹下,等著餘敏出來。我決定跟蹤保護她,要在第一時間抓住那個行凶的家夥。
這時幾個巡夜的走過去,晃著手電抽著煙。我躲在黑暗中身子有些瑟瑟發抖。我把手電夾在腋窩下,雙手插進厚棉衣兜裏。右手觸到兜裏一樣硬的東西,我摸出來一看,是那把我之前扔進河裏的匕首!
突然,我感到陣陣暈眩,就像喝醉酒上頭了一樣難受,好像有一雙手捏住我的腦袋在迅速劇烈地左右擺動,胸膛內五髒翻滾,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撕裂著我的身體。
周圍的景物變成了一片紅色,樹木、樓房、天空、地麵,全都紅的讓人惡心一個嬌小的黑影從紅色樓房的黑洞裏走了出來,高跟鞋敲打地麵的響聲猶如尖針在我耳邊刺響。
我喘著粗氣,緊握著匕首,一步步走上去,一刀刺進了她的脖頸。鮮血噴濺出來,她呻吟著倒在地上。
突然,一切不適感都消失了,籠罩在周圍景物上的那片紅也好像隨著眼前這個女人的倒下慢慢褪色,恢複了它們本來的麵貌。我看著倒在地上餘敏,心裏無比驚愕。
這時,黑暗中慢慢走來兩個黑影,走近前,我看到,他們身上都穿著花花綠綠碎布縫製的衣服,他們的頭臉模糊得像一團霧。
他們走到餘敏倒下的身前,俯下身抬起屍體,拖拽著離去。我恍恍惚惚不由自主地跟在他們後麵,穿過幾棟樓房,來到了小區西北角。
一棟模樣奇特的大樓赫然出現在眼前,此刻它通體發紅,好像一棟透明的建築,裏麵有熊熊閃爍的火光把高大的四壁映射得像一座火爐。
我跟著進了樓門,眼前不是一層層的樓,而是被挖空了像一座巨大的體育館,四麵高高的牆壁上層層疊疊懸掛著無數黑影,他們的身體和臉在火光中抖動著扭曲著。
中間的場地上架著兩層巨大的鐵鼎,每一層下麵都是熊熊的烈火,一幫穿著碎布衣服的黑影和手握長鞭的男人圍在四周。穿著碎布的黑影歡呼著扭動身體,像小醜一樣跳著奇怪的舞蹈。手持長鞭的男人們揮動鞭子甩向四麵懸掛著的黑影,勾住它們一個個接連甩到上麵的鐵鼎裏,一聲聲鬼哭狼嚎的慘叫從鍋裏發出。
拖拽著餘敏的黑影把她摔入底層的鐵鼎裏,我看到鼎裏還浮著幾具女屍。在鐵鍋前麵的空地上,站著一個帶著古代官帽,穿著古代官服的黑臉男人,全身僵硬,我立即想起來,它正是記憶中十幾年前我見過的那個僵屍鬼!